一百四十五、波斯人
浩浩荡荡的波斯大军最终是来了,褒鱼执本来猜想,三百人打阻击战,对方至少应该几千人。当他看到了波斯人的军队时候,自己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凉气。绵延无尽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他们足踏地面的力道足以使得地面微微震颤,看起来不止几千人,兴许几万人也不止。幸似乎和那些不怕死的斯巴达人一样,面对着如乌云一般压过来的敌人毫无畏惧感,摩拳擦掌地等待着加入战斗。褒鱼执却满腹心思,想着如何才能遁逃。可惜,幸和阿执手头没有盾牌、也没有盔甲或者长矛,希腊重装步兵的战阵很严整,人排列得整齐。因为不缺人,他们只能做为两个无所事事、远远观战的候补。
波斯人是在伊朗高原上崛起的一个游牧民族,他们继承了古巴比伦国、也就是亚述帝国的大部分的遗产,靠着武力迅速地崛起。他们当中出现了一个叫做“琐罗亚斯德”(又叫“查拉图斯特拉”)的先知,相信世界由光明之神马兹达所创生,与黑暗之神阿赫里曼长久地战斗,正是靠着这种对于光与暗战斗的持久信仰,他们迅速地把整个西亚和北非都征服了,通过居鲁士、冈比西斯两代皇帝的努力,建立了一个空前的大帝国。
此时,波斯的皇帝叫做薛西斯,他非常年轻。十年之前,他的父亲大流士一世征服了整个安纳托利亚地区,把兵锋直指希腊。希腊是非常松散的小国和城邦聚集起来的一块地方。在大流士一世看来,一盘散沙,乌合之众,简直不堪一击。然而,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时候,他举十万大军进攻希腊,却在半岛东海岸的一处叫做“马拉松”的平原吃了大败仗,狼狈撤退。这让自诩为“伟大无比的王、万王之王”大流士十分尴尬。大流士死后,他的儿子薛西斯卷土重来,要替父亲完成对希腊的征服。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次他带来的陆军人马,足足有二十万之多,他的海军也是倾巢出动。
为了抵御他,一盘散沙的希腊人此刻团结了起来,由斯巴达人在温泉关阻击他的步兵入侵,由雅典人组织海军在爱琴海上阻击他的海军入侵。此刻,“遨游者”的希腊人已经把雅典经营了几百年。无论是信奉王政的斯巴达人,还是自治的雅典人,都明确一点,在这片贫瘠而崎岖的山地里自由自在的生活下去是世界上最美的事。薛西斯括尽了广大疆域内的财富,并不能在贫瘠的希腊取得什么财富上的巨大收获,可是他就乐意于去占领可见世界里的一切空间。
褒鱼执和少年幸就这样被卷入了这场战争,并且毫无退路。浩浩荡荡的波斯大军来到了斯巴达人的面前,薛西斯派出了他的弟弟打头阵,劝说他们投降。隔着不远处,褒鱼执和幸都听到了那个将军的叫嚷:“如果你们希腊人顺服我们万王之王,我们会遵从你们的风俗,如果你们负隅顽抗,你们将面临着灭顶的灾难。听从我的话,除了名义上的自由,你们不会有任何的损失。至于你们的王,如果他和他的军队愿意投降,波斯王可以让他成为全希腊之王。”
斯巴达的领头者列奥尼达更是反唇相讥:“如果你知道这个生命中什么最宝贵,你就不会成天垂涎觊觎别人拥有的东西;对我来说,为希腊光荣地去死比成为希腊的王更为重要!除非留下你们的头颅来,否则没有人能通过这里去希腊!”
他毫不犹豫的上前,用长矛刺杀了那个喊话的波斯将领。希腊人的重装步兵一点不负盛名,每个士兵的头、胸、膝盖和腿脚都有青铜盔甲保护,腰佩着两把剑,手持着坚硬的圆盾牌和两支长矛,是名副其实的“重步兵”。波斯人却没有这么好的防护,他们都是轻步兵,攻城略地都凭借着快速和人多的优势。然而这一次,无论他们有多少人,也没法施展开了,温泉关通道极其狭窄,人马再多也只能阻隔在这条海滨的悬崖道上。
斯巴达人列奥尼达刺死了自己的弟弟,显然是极大地激怒了长长队伍之中的薛西斯。他下令迅速攻关,“要活活踏死这群斯巴达虫子”。波斯步军立刻发起来集团冲锋。所有的希腊人把方阵收缩得更为紧凑,迎着一千多人的波斯冲锋稳步对抗。
参加这次远征的士兵来自波斯所臣服的四十六个国家,一百多多个民族:有穿着五光十色的长褂和鳞状护身甲、携带短剑长矛的米底亚人;有头戴铜盔、手持亚麻盾牌和木棍的亚述人;有用弓箭和斧头作为主要武器的帕提亚人和花刺子模人;有穿长袍的印度人;有穿紧腰斗篷,右肩挂着长弓的阿拉伯人;有穿豹皮或狮子皮、用红白颜色涂着身体的埃塞俄比亚人,他们的武器是棕榈树制的弓、燧石做的箭头和镶羚羊狐狸皮;身穿鲜艳的红斗篷,手拿标枪和盾的色雷斯人;还有帽盔上装饰牛耳、手执皮盾和短矛的高加索民族士兵。这第一波冲击,就是这样的杂牌军发起。这些杂牌军除了手头的武器之外,他们的防护微乎其微,只有一点护胸的皮革甲,手持短矛和短刀,根本够不着斯巴达人。两军一接触,波斯人立即被杀得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