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处的环境变了,但作息时间短时间内不会改变。
徐氏一早就起了床,帮着柳树林收拾妥当,也给自己换上了那套蓝色印花的长裙。
夫妻俩相扶着来到前院主厅,柳树林坐进茶室间,研究起那些煮茶用的器皿。
徐氏则是去了厨房忙活一家人的早饭。
随后来到前院的是老妇人和小月娥,她俩同样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老妇人着一身深褐色的长衫,白头发用一根木簪挽在脑后,显得端庄稳重。
小月娥换上了深蓝色的棉布裙,女童发髻上戴上一对精美的绒花,格外娇俏可爱。
老妇人身体看起来完全好了,在院子里走动着,观赏那些含苞待放的茶花。
小月娥跟她阿爹打了声招呼就跑去了厨房给阿娘帮忙烧火。
柳月初早就起床了。
昨晚练习完了他倒头就睡,今天一起床才感觉到四肢百骸酸疼的厉害。
他自己给自己按揉了一会胳膊和大腿上的肌肉。
想来这是头次运动过度造成的,不过没事,忍几天也就过去了。
柳月初去了水井边,给他和王伯的二号院子打来洗漱用的水。
用备好的洗漱用具洗漱过后,见王伯的房门关着,也不去打扰,独自去了前院主厅。
柳月初跟着王伯练武的事,柳树林他们昨日就已知晓。
这时见儿子进来,柳树林先开口关心他可还适应。
柳月初忍着周身的酸楚笑着答。
“阿爹您放心,我能坚持下去,王伯父一直陪着我训练,暗香姐姐昨晚也陪着我们练习。
儿子不能辜负了王伯父的悉心教导,也不想让姐姐失望。”
柳树林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好,不愧是我柳树林的儿子,能吃苦耐劳。
爹想着,你王伯父肯传授你武艺,那是莫大的恩情。
咱们总不能不懂礼数,月初你该正式拜王伯父为师,以表尊敬。”
柳月初重重地点头。
“阿爹,儿子也是这样想的,拜王伯父为师,以后任凭师父差遣,尽徒儿该尽的本分。”
“正该如此,学了师父的本事,就得尊师重道,等寻个好日子,咱们正式摆桌拜师宴如何?”
柳树林话刚说完,王伯就大笑着走了进来。
“不用寻好日子了,择日不如撞日,就这时吧!”
王伯刚去给两匹马喂了草料回来,还没进门就听到他们父子俩的谈话。
他本就看好柳月初,加上这小子肯刻苦练习,有了师徒之名,以后更好倾囊相授。
既然双方都有意,那便是水到渠成。
等月红暗香姐妹俩来到前院主厅时,柳月初给王伯三个头都磕完了。
王伯笑眯眯的喝着柳月初敬上的拜师茶,对她俩说道。
“俩闺女,以后月初和你们各论各的,他是我徒弟,得改叫我师父,哈哈哈。”
月红和暗香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笑容。
“爹,恭喜您和月初有这师徒缘分,您传授月初武艺,月初定然会尊师重教、不负厚望。”
月红微微福身,笑着说道。
暗香赶紧补上一句。
“以后我没事的时候也与老爹你们一起训练。”
她现在有些相信五年后,柳月初或许能打的过自己。
一个肯教,一个肯学,没准就能名师出高徒。
自己可不能松懈。
王伯也不反对暗香的加入,这样没准更能激起柳月初的斗志。
用过早饭后,暗香就和月红回到她们的厢房,准备给国公夫人写回信。
月红在一旁帮着她磨墨。
暗香在八仙桌上铺上宣纸,嘴里说着。
“姐姐,老爹他说咱们高兴怎么写就怎么写,末尾处给他带上一句,夫人的娘家人他会尽量去打听,帮得上忙就帮。”
都很随性嘛!
月红微笑点头,将砚台和毛笔推近一些。
“那你便高兴怎么写就怎么写,我去阿奶那边教教月娥认字。”
说着就拿着笔墨纸砚走了出去,给暗香留下自主的空间。
月红只是不想让暗香和王伯为难,并不想干预太过。
作为亲人或是朋友,就该相互理解和彼此尊重。
暗香心情愉悦,很快将信写好。
在信里,如实告知了国公夫人她们的近况,附带了王伯的话,还顺便关心了她的阿娘。
暗香这还是头一次离开她娘几个月之久,心中难免挂念。
唉!要是能将阿娘接来享福该有多好啊!
暗香轻叹一声,很快就恢复了好心情。
将宣纸折叠好,装进早就备好的信封,她拿着信交给了王伯。
王伯拿到信也没耽搁。
与柳树林说是要教徒儿赶马车,就带着柳月初驾着马车出了门。
谎言这种事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老实人柳月初问。
“师父,咱们这会往哪个方向去练习赶马车?”
王伯面不改色的说道。
“去城外吧!城里行人多,撞坏了货摊还得给人赔钱。”
柳月初赶紧递上马缰绳,往旁边挪去。
“师父,您来赶马车,等出了城,我在上手练习。”
“不用,为师在一旁看着就行。”
王伯手里握着一条马鞭,淡定的答着。
然后开始认真给他教导。
“月初,赶马车首先要握紧这缰绳,通过缰绳的松紧来控制马儿的速度。
你轻轻往后拉,马儿就会慢下来;
稍微用力一抖,那就是让马儿加快步伐。
拐道转弯的时候,要提前操控马儿。
缰绳往你想转的方向轻轻一带,同时嘴里要喊出‘驾’或者‘吁’的口令,让马儿明白你的意图。
比如要向左转,就喊‘驾’,同时将缰绳往左带;
向右转,则喊‘吁’,缰绳往右带。”
柳月初全神贯注的听着,紧张的手心全是汗。
这会他操纵的是马车,拉车的是马儿。
马儿对他来说是非常高大上的生物。
柳月初连小猫小狗都没养过....
略显不稳的行了一段路,柳月初忍不住问。
“师父,那要是遇到紧急情况,比如突然有人冲出来,该咋办?”
王伯神色严肃起来。
“这时候要果断地拉紧缰绳,大声喊‘吁’,让马儿立刻停下来。记住,千万不能慌张,越慌越容易出事。”
“嗯,我记下了。”
柳月初在王伯的解说中慢慢的找到了感觉,马车逐渐平稳。
“师父,我好像有点会了!”
柳月初兴奋的两眼放光。
这可是赶马车啊,比拉木板车有技术含量多了。
“不错不错,出了城,你独自练习一会。”
王伯微笑着说。
一会他要去驿站寄信,月初跟在旁边不好解释,干脆让他自个儿去练习赶马车。
再说这赶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他的专职。
王伯眺望远方,陷入沉默。
时光一晃就是二十几年,犹记得自己年轻那会也曾有过心仪之人。
只不过身份地位悬殊,他将那份情感深埋心底,从未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