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每天都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对于柳树林一家来说,这变化几乎是翻天覆地。
他们拖家带口的搬离了柳家村,跟随大女儿来到县城。
初时多少有些茫然和无措。
可一旦走进这处经过王伯和暗香精心布置后的新宅子,所有不安全都消失不见。
这里美好的远超他们的想象。
在暗香的带领下,徐氏很快熟悉了这里的前院后院。
她带着激动的心情来到厨房。
厨房比她们家那个厨房大出好几倍。
烧火做饭的基本设施齐全,厨柜里的各种调味料摆的满满当当。
灶堂对面码放着成堆的木柴。
厨房内里的小库房里竟然堆放着好几袋精米白面,还有大罐大罐的食用油。
徐氏瞠目结舌。
她不可能知道这些都是月红上次过来时留下的。
知道这些事的只有王伯和暗香。
“暗香啊,如今的粮油价格那么贵,你们怎么还给家里囤了那么多。
这要是短时期内吃不完,可别被虫给蛀了才好...”
徐氏的担忧不无道理。
食用油放久了会变质,粮食放久了则会生虫。
“徐婶,家里有粮心里不慌,我们也是听说清水县今年粮食收成不好,先囤一些,等到最高价时没准拿出去卖还能赚上一笔。”
暗香笑眯眯的答道。
上次姐姐确实留多了些。
暗香又到了帮月红遮掩的时候。
谎话不管合不合理,张口就来。
好在月红担心那些食材气温太高会坏掉,没给他们留太多的鸡鸭鱼肉和蔬菜。
徐氏这才有了可以去做的事。
她挎上装着包裹过来的竹篮子,打算去菜市场买些菜回来。
暗香其实不知道菜市场所在的位置。
想着徐氏刚来,还是得陪着才对,便跟着徐氏一道出了门。
原名叫作“清风苑”的二号院子是王伯和柳月初住的地方。
柳月初刚放好自己的行李,王伯就带他去了一间空旷的训练室参观。
这里有沙包、石锁、木人桩....
也不知王伯怎么这么快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也许他觉得五年太久,只争朝夕吧!
王伯不确定会在清水县停留多长时间。
而且他也想快些将柳月初带出来,成为他得力的帮手。
小闺女身手不错,但她得护在大闺女身边,抽不开身。
国公夫人的娘家人到底也曾是他的旧主家,两个闺女可以置身事外。
国公夫人既有吩咐,他不得不寻找一番。
恰好柳月初也想跟着王伯习得一身真本事。
两人一拍即合,说干就干,立即就开始了地狱式的训练。
大概柳家老小搬来这里住,柳月初是唯一受苦受累的那个。
阿爹阿奶在前厅感慨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时候,他却在训练室里与王伯伯一道挥汗如雨。
是的,王伯也陪着他一起训练。
言传身教可不是说说而已,王伯也感受到自己这些年缺乏训练,身手大不如前。
练武本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是以,王伯在教导柳月初的同时,也将自己操练起来。
待他们用力量和意志训练了几个时辰,徐氏的晚饭都已做好。
一共才八口人,一桌就能坐得下,众人围坐在一起享用着口感极佳的家常便饭。
好几个烛台悬挂在墙壁上,用于照明的是月红从空间取出的蜡烛。
想着空间能无限取出前世收藏的那些东西,月红给每个院子都放了一些。
如此一来,即便到了夜里,餐食房里也很是亮堂。
用过饭后,厨房里有徐氏和小月娥烧好了热水。
这时就看出她们这样安排入住还是有些道理的。
柳树林腿不方便,给他端水净身的是徐氏。
暗香照顾怀着身孕的月红。
小月娥年岁虽小,侍候阿奶洗脸泡脚还是不成问题。
柳月初则是将王伯当师傅一样孝敬着。
不仅手脚麻利的帮王伯打来洗澡水,连两人被汗水浸透换下的衣服也一并洗了。
王伯被他事无巨细的照料着,心下自我反思,莫不是收个小子做徒儿,比带着俩闺女更为方便...
沐浴更衣完,月红便对暗香提到了给国公夫人回信那事。
暗香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月红,这事她也在心里转悠了许久。
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机会三个人一起坐下来商量。
“姐姐,要不咱们去找老爹一起合计合计,这信该怎么回,或者咱们说银钱不够,再让夫人寄些过来?”
月红哑然失笑,暗香还真把国公夫人当冤大头了啊!
笑归笑,月红却不想一直占国公夫人的便宜。
以前是真没有银子,些许好处就能让她弯下腰骨。
如今赎了身,加上自己的空间法宝。
她便不想与国公府沾染太多,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亏欠多了,没准就要偿还不休。
月红轻声说道。
“不用问国公夫人要银子,咱们目前也不缺银子。
我想过了,妹妹你还是尽快给国公夫人回封书信,报下平安。
将我们住在这里的事也如实告知,好方便两边书信往来。
你阿娘还在国公府,将来国公府真有个风云变幻,你也能尽早知晓,没准还能想法子把你阿娘接出来。”
暗香听到此处,看着温和恬静的月红,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她吸了吸鼻子,起身边走边说。
“姐姐稍候,我这就去将老爹找来。”
暗香出去后,月红坐在小厅里没动。
她俩本可以去二号院子找王伯说这事,只是弟弟月初也在,总不好支开他。
给国公夫人回信的事其实犯不着三人一起商量,暗香写好,让王伯拿去寄出就行。
相信王伯也不会有不同的意见。
月红喝着开水静静的等候,这开水是阿娘和月娥给烧的,每个院子都送有一壶。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暗香回来。
月红就纳闷了,这咋叫个人还把自个儿整不回来啦?
她起身往二号院子走去。
二号院子里只有一间大房子里燃着几根蜡烛,将里面映照的亮如白昼。
月红走进去一看。
好家伙,暗香正在那里打沙包呢。
还有弟弟月初,身上穿着王伯的短打衣裤,搁那扎马步、举着一个沉重的石锁。
王伯也没闲着,动作娴熟的跟一个木人桩较着劲...
衣衫已被汗水浸透,三人恍若未觉。
月红没上前打扰他们,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看来大家都挺努力啊!
月红欣慰的笑了笑。
即刻打消了跟着王伯学个一招半式的想法。
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