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再次出发时,萧峰安排石秀叔父在马车上休息,自己骑着马在前方探路,石秀和薛永并排坐在车儿板子上,一路有说有笑。
石秀忍不住感慨,若不是遇上萧峰一众,他叔父会如何,还真不好说。
薛永有些好奇的询问道:“石秀哥哥是怎么发现那酒肆不对的?”
“这条道我与叔父走过多次,去年路过之时还没看到过那酒肆。是以看到之时,我便心中有了防备,这才让叔父在原地等候,我先去探个虚实。”
“结果一口酒入嘴,我便察觉味道不对,趁他们不备之时吐掉,然后便撞晕了过去。”
“那几个腌臜货色以为我真晕过去了,磨着刀就要上前宰我,却被我出其不备先杀了两人,威慑住了那店小二。”
石秀说到这里顿了顿,才接着道:“将那店小二打出酒肆时,看到武松兄弟出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这些腌臜货色的同伙。”
“是以我当机立断,立马解决店小二,再退回酒肆档口,你们人多势众,我只能借助酒肆阻拦一番,方有逃生机会。”
“哈哈哈...”薛永听后,不禁大笑道:“大哥和五哥都在,石秀兄弟怕是逃不掉。”
“那就唯有舍命一搏了!”石秀神情一凝,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几分杀气。
“果然是拼命三郎啊!”薛永不禁称赞道。
萧峰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对石秀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此人心思细密、身手了得、至纯至孝,是一条难得的好汉。
第二日休息时,石秀见萧峰指导薛永练武,一时手痒,便想与萧峰切磋一番。
“好啊!石秀兄弟,请!”萧峰没有拒绝,笑着应了下来。
“萧峰哥哥小心!”石秀抱拳行礼后,直接一记右手刀击颈,动作又快又狠。
萧峰左肘抬起,一式苍松迎客轻描淡写化去杀招。
“好!“石秀长啸声中身形忽如陀螺急旋,逆手刀化作回风拂柳,寒芒直取膻中。
萧峰再次抬手抵挡,却见石秀右手刀如影随形。
如此杀招,萧峰只得躲闪开来,石秀忽使怪招,一记标指直刺咽喉人迎穴。
萧峰掌心向上,挡下了这一击后,一招转马按摔将石秀抛了出去。
石秀半空中顺势一个鹞子翻身卸去力道,顺手抄起枯枝作短刃再次逼近。
只见他步伐灵动,进退之间,犹如行云流水,枯枝为刃,下捅之势凌厉非常,直指萧峰心脉要害。
被挡下后势随心动,侧捅而出,角度刁钻,意在萧峰肋下软肋。
萧峰以太祖长拳的回马横擂截住石秀的手腕,这拼命三郎却顺势转身,一记后摆踢,腿影如鞭,直取萧峰下盘。
但萧峰下盘稳如泰山,石秀根本踢不动。
他手中枯枝迅速挥舞,每一式每一划,直击萧峰周身各处死穴,招式之凌厉,即便萧峰也是第一次见。
萧峰侧身避过枯枝,左腿如野马扬鬃般斜蹴而出,直取石秀中宫。
石秀被踢飞后翻滚爬起,手腕一转,枯枝化作青蛇吐信,一点寒芒直取追身而来的萧峰璇玑穴,正是以攻对攻的险招。
萧峰双目精光暴射,双掌骤合如童子拜佛,夹住疾刺而来的枯枝。
武松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较量,心中亦在思索,倘若换做自己与石秀对阵,能否如大哥般游刃有余?
答案在心头迅速浮现,却是否定。
石秀此人,战斗之时全然不顾生死,一招未中,即刻变招,丝毫不讲虚实之道、防御反击,只求一击毙敌。
若真与他对上,恐怕会落得个一死一伤之局。
武松伤,石秀死。
这时,萧峰与石秀分开了。
石秀喘着气,抱拳道:“萧峰哥哥武艺好生了得,竟一直在给石秀喂招,石秀佩服!”
“石秀兄弟的身手...可谓兵行险招啊!”萧峰觉得石秀这种打法太极端,可一想到他先前说过习武就是为了自保,便管住了自己的嘴。
“哈哈...”
石秀爽朗一笑,坦荡的说道:“我明白萧峰哥哥的意思,我这拼命三郎的诨号,七分是恫吓出来的。多数情况下,一个眼神便能吓退地痞。”
萧峰听闻此言,松了口气说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石秀兄弟性情沉稳,倒是我多虑了。”
“多谢哥哥挂怀!”石秀一愣,看萧峰神情不似伪装,心中竟然有些触动。
他心思细腻敏感,又善于察言观色,偏偏闯出了一个‘拼命三郎’的诨号,细细想来,就会察觉到其中的猫腻。
这么多年下来,除了叔父的关怀之外,萧峰竟是第二个对他流露出真切忧色之人。
萧峰拍了拍石秀的肩膀,洒脱说道:“自家兄弟,这般客气反倒有些生疏了。”
“哥哥说得是!”石秀回过神来,笑着点了点头。
待石秀去照看叔父后,武松走了过来,有些感慨的问道:“大哥端的了得!我看石秀兄弟虽是拳脚狠辣,却不及大哥收放自如。而且...大哥的武艺似乎又有精进了?”
萧峰闻言,摇头叹道:“五弟莫要说笑,我这身功夫,早过了勇猛精进的时节。如今每前进一小步,都难如登天。”
武松随即询问道:“前日大哥参详的《小周天呼吸吐纳之法》,可有些收获?”
萧峰思索片刻,有些尴尬的说道:“倒是睡得比先前好了,不知算不算收获?”
“自是算的,”
武松点头道:“我师傅曾说,人非梦则寐,寐则神安,神安则体健。这吐纳功夫入门第一关,便是要教人睡得稳当。大哥才练得三四日光景,已有这般收获,端是令小弟羡慕。”
萧峰笑着反问道:“五弟修炼的《大金刚拳内功》呢?”
武松微微仰起头,带着几分得意道:“昨夜运功时,奇经八脉似有火炭滚着走,倒是新奇的很。”
萧峰顿时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叹道:“五弟,你的武学天赋,简直天下罕见!”
“诶,大哥更让小弟大开眼界!”
“两位神仙哥哥,”这时,薛永从一旁探出头来,哭丧着脸恳求道:“求求放过我等凡人吧!我练这《太祖棍法》多日,才刚刚入门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