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虚数晶片刺入星际联盟中枢时，我终于看清了水晶穹顶的真相——那根本不是建筑材料，而是三百个婴儿宇宙的颅骨烧结成的道德丰碑。
泰拉议员的触角正在颅骨孔洞里汲取真空零点能，她的每根神经突触都连接着某个正在死去的宇宙。
“欢迎回家，执剑人。”她的复眼映出我胸前的暗物质勋章，那里面沉睡着歌者小女孩的中子星铅笔，“现在轮到您选择晚餐的宇宙了。”
全息星图在我面前展开成血腥的宴席长卷：左边是影子领域的克莱因瓶舰队正在蚕食猎户座悬臂，右边是黑暗之心残党用数学瘟疫感染英仙座星团。而餐桌正中央摆放着最鲜嫩的猎物——地球。
莉亚的机械心脏突然爆出十二维编码的狂笑，她的克莱因瓶义眼挣脱眼眶，悬浮在议会穹顶下开始增殖：“终于等到所有收割者现形了。”
无数个她从瓶口涌出，将植物神经网植入每个婴儿宇宙的颅骨。
阿塔斯用拓扑畸变的身体缠住我的小腿，他的液态金属皮肤上浮现出我从未见过的古老文字：“快读取我！这些是初代联盟的终极协议……”
凯恩的虚数匕首比思维更快，阿塔斯瞬间坍缩成一段自我证伪的数学证明。
但仍有半个公式溅入我的瞳孔——那是用歌者文明叶绿体DNA编写的《乌托邦破解程序》。
“您有三个选择。”泰拉议员的声音同时从三百个宇宙传来，“启动‘摇篮曲’灭绝影子领域，激活‘除草剂’清除黑暗之心，或者……”她的触角突然刺穿地球投影，“享用这份迟到的生日礼物。”
我的勋章开始渗血，中子星铅笔在暗物质中划出递归裂痕。被困在七秒时隙里的歌者文明正在裂痕里挣扎，他们用光合神经网拼出莉亚母星的坐标——那正是影子领域舰队的核心能源。
“选项四。”我将铅笔刺入自己的颈动脉，让叶绿体DNA与数学瘟疫在血液里融合，“让所有食客尝尝主菜的味道。”
剧痛中，我看到三百个婴儿宇宙的颅骨同时睁开眼。泰拉议员的触角被自己吸收的真空零点能反噬，她尖叫着跌入亲手制造的二维监狱。
影子领域的克莱因瓶舰队开始呕吐，莉亚的机械分身正从每个瓶口倒灌进它们的能源核心。
当宇宙法庭的钟声响彻星海时，我发现自己坐在最初那个沾满卡瑞尔血迹的议会席位。
凯恩的逆十字烙印与凤凰纹章在左右手腕同时发烫，阿塔斯的数学亡魂正在水晶穹顶刻写新的法律，而莉亚——或者说所有被吞噬文明的复仇集合体——正将中子星铅笔递到我颤抖的手中。
“这不是结束。”她的声音由三百万个文明的哀鸣编织而成，“您将永远审判，永远被审判，直到最后一个宇宙学会在墓碑上耕种希望。”
我望向窗外，新生的星际联盟舰队正在集结。它们的舰体用婴儿宇宙的骨灰打造，炮口绽放着虚数晶片栽培的玫瑰。
某个递归时隙里，歌者小女孩正在用铅笔头戳破维度薄膜，她画出的太阳里有道凤凰形状的暗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