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拜”“兴”“拜”,讲武堂大图书馆中有一块单独的殿堂供奉着一座烈士碑,是开国侯爵李纲所立。
这座殿堂直通开了许多窗户的阅读室,从殿堂内到阅读的墙壁上悬挂着许多广陵侯府勇武烈士的画像。
紧紧贴着墙壁的石碑碑文简单叙述烈士生平和战功,
在这些烈士的画像之下,一代代讲武堂学子勤奋读书,学习兵法为以后走上军中岗位而汲取营养。
李昭元带着兄弟们和亲兵一起进入殿堂中,依据充作礼官的讲武堂教官指挥,简单而又郑重的祭拜先烈。
仪式结束后,李昭元看着周围的画像久久不语,正要带着大家离去,教官上前问道“小侯爷可是看出什么心得?”
李昭元笑一笑“哪有什么心得,我只是想,终有一日,我将列像其中矣”
此言一出,兄弟们心有所感,亲兵和教官感触更深,纷纷拜倒“侯爷有此壮志,我等誓死追随,愿效犬马之劳”。
见得众多亲兵单膝跪下右拳击胸大呼“愿效犬马之劳”,
兄弟们也纷纷跪下“誓死追随侯爷,愿效犬马之劳”
李昭元将大家扶起“不过是有感而发,怎得闹出如此大动静,你们都是我骨肉同胞,血浓于水,本就是荣辱与共,不分彼此。
好了,南下一路辛苦,你们疲不疲自己知道,我是疲了。今日已经礼毕,大家都回去歇息吧”
少顷众人散去,李昭亮等兄弟满脸喜色的带着李昭元出来。说不定又有新牛逼可以在各个弓箭社里吹了。
李十一娘带着小一辈女孩子在外面等着,这时候女孩子们叽叽喳喳聊着天,看到兄弟们出来赶紧排好队。
李十一娘问道“刚刚在里面出了什么事,那么大动静,不知道大图书馆是安静之地吗?”
李昭亮等人嘿嘿不敢言语,李昭元也有种社死的感觉“大家过于热情,说话声难免大了些,孩儿已经知错了”,
男孩子们如释重负纷纷跟着认错。
李十一娘知道他们言语不详,也不深究,反正这么多人在里面,怎么可能真的瞒得住她这个当家主母,
直接说道“今日这么多兄弟姐妹都来迎你,你也该回馈一下大家的热情,先回府中梳洗更衣,之后你们一起出去玩吧”
兄弟姐妹们高声欢呼大娘子英明,迫不及待的爬上马车催促回家。
再怎么想要出去玩。也要先回来沐浴更衣,拜见长辈。
光速更衣之后,一群少男少女在曾祖母大长公主的院子集合,大长公主和封三娘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看着这么多重孙辈进门来,曾祖母高兴的精神头都旺盛不少,
坐在床上,身后垫着厚厚的靠枕。封三娘坐在床边,时刻看护她,
而李十一娘等孙媳妇没有坐的位置,全部站在床边等待侍疾。
“问曾祖母安,问祖母安,问母亲安”整齐划一中气十足的问安声让大长公主连声答应
“安安,都是好孩子。你们祖母啊,心疼你们,知道你们还要出去玩耍,特意到我这个院子来等你们,省得还要去她的院子再问一次安”
孩子们都谢曰“谢祖母慈祥”
封三娘笑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祖母也是被曾祖母教得好,你们也要好好听曾祖母教诲”
孩子们规规矩矩的答“是”
至于李十一娘这些孙媳妇,就没有必要开口说话了,在一边当工具人就好了。
曾祖母说“你们祖母惯会是给我吃舒心丸子的,这一吃就是几十年,把曾祖母喂的嘴都叼了。”媳妇们凑趣的笑一阵。
曾祖母又说“像静嫣静鸢静桐这样的大姑娘,就得多跟祖母学一学这个舒心丸子,
也算是咱们家的祖传秘方了,以后去了别人家也能过得舒舒服服的”
祖母封三娘不好意思“娘,看你说的,这世上啊也就娘最明事理,
什么事情一说就通,她们还要去三清真人面前多多祈福遇到一个好人家才是”
被曾祖母祖母组合双打的李静嫣们在兄弟妹妹们面前大囧,满脸通红娇声道“曾祖母,祖母说到哪里去了”
老人们适时的转换话题,又问及其他人的学业,问到李昭轩“轩哥啊,你做的竹凉枕曾祖母用得很好,真不错,让你用心吃苦了。
做这个东西很费时间,现在你还小,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技艺上,等你把该学的学问都学会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曾祖母谢谢你呀。”
李昭轩小时候在外面看过匠人用竹枝编制各种小动物,从此喜欢上了竹艺技术,
先是在外面偷偷学,被家中大娘子发现后教训了一顿,又派人给那个匠人送了钱,把匠人吓跑了。
李昭轩只能回到房里偷偷的哭,
过了几天家中大娘子从李家庄户中就近找了几个竹艺高超的带到府里,
那个跑路的匠人赫然在列,原来他就是广陵侯府的庄户。
下人拿着钱去找他的时候也没说清楚之前的小孩是谁家的公子,
这几日大娘子下乡走了一圈,说是家中建功大爷的公子喜欢竹艺,要庄头们选几个高手去教公子。
李昭轩的梦才得以续上。有人说闲话了到底是一个侯府公子,怎么能学这种农家手艺呢?还是曾祖母点破玄机“能编筐就能编甲,说不定以后有用呢”
把兄弟姐妹们都问了一遍,最后才叫李昭元“昭元啊。这回出了大风头,高兴不高兴?”
李昭元恭敬答道“回老祖宗的话,不高兴”
长辈们都很意外,曾祖母再问“怎么个不高兴法?我听说你在运河淮河大杀四方,
凡是与我家有争执的人家,你都带着兵马路过一番,人家也识相的退还了产业。这么风光还不够吗?”
李昭元说“孙儿并没有敲诈勒索,也没有倚仗权势为非作歹,所作所为仅仅是要回了这三年被侵占的田土。
我家几代人勤劳王事,父祖大多为国尽忠,下面的马户乡勇们虽然在灵州损失巨大,得益于府中曾祖母祖母的英明,不过三四年就恢复如初。
像我们这样爵位高企,实力犹存的人家,仅仅是因为祖父和父亲一辈人骤然仙去,留下一屋子孤儿寡母就有这么多豺狼敢于撕咬我家产业。
孙儿心中只有震惊,是以这次处置的刻意高调一些,以示侯府之中已有复兴气象。
但是孙儿并不高兴,我家地位尊崇尚且如此,寻常人家又该如何?大周的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庆历灵州之战,从东到西各地的乡亲看在父祖的面子上踊跃参军报国,
多少人没有生回家乡,留下满屋子孤儿寡母,
孙儿以为我们家应当出面,为这些人家一一讨还公道”
李昭元叙述的心路历程让几位大娘子意气难平,公爹和丈夫浴血疆场,
那些新贵人家却敢打上门来抢走家中基业,
不管是不是大长公主和封三娘有意放任的,这些人都是罪无可恕。
至于小辈兄弟姐妹们更是激愤难当“昭元说得是,往年我们还小,
这些人欺我们家中没有男人,为非作歹已久,
对我家都如此,平时还不知道怎么鱼肉百姓,彼辈着实该杀”
年纪最长高达十二岁的李昭恤热血沸腾,被他的母亲翻掌镇压
“老祖宗和祖母问昭元呢,哪有你插嘴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