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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于冲动了,那在蔡邕之后恭贺董卓的,名叫伍琼,你或许不认得,可他原本是归大将军节制的!

我不知叔父如何妥协,也不知大将军那边如何打算,可若是洛阳内原本驻军也归了他节制,董卓麾下怕不是几万人都不够!

不过你好歹挡住一阵,拖延一日便能做不少事,方才董卓没动手,应该是进了皇宫的甲士不够,也不敢擅自动兵。

快去杨定那里,迟则生变!”

出了门,见袁术跟上,袁基迅速说道。

袁术原本看见袁基主动为董卓打圆场,是什么“绥靖政策”,可转而一想,自家大兄这么做必然有其深意。

毕竟这么久看下来,其智谋算计以及大局观,不比这时期顶级谋士差分毫。

历史上惨死,大概也是让董卓打得措手不及,仅仅三五天就动了手,实在是不讲规矩。

袁术点点头,也不多说,转身便走,荀攸随后跟上,走出几步,却发现袁基没跟上来。

袁绍到了,袁术稍微犹豫,又回身跑向二人:

“大兄,二兄,随我去吧!”

袁绍不解其意,袁基却是摇头:

“公路,你且快去,皇宫内若是不可为,你便杀出去!

此时万事不可犹豫,强动刀兵也好过受制于人,也别管我等,董卓也有几分顾及。

快走快走!”

说完,不理会袁术,转头看向袁绍:“本初,你也速速出城,纪灵和阎象那边,虽然来了洛阳,可此时情况大变,回汝南再说!”

袁绍也不含糊,他出了门便心中万幸提前布置了阎象纪灵二人,回洛阳带人不多,也就几百随从,真打起来,怕不是不够一轮冲锋的。

……

杨定那伙禁军距离不远,原本在嘉德殿驻扎,后来被袁基调动出去,离北宫又远了些。

袁术荀攸吕布不到半刻钟便到了驻地,而在场的,除了杨定,还有一人,背后看虎背熊腰,络腮胡茂密得从背后都能看到。

没注意二人进院,正在与杨定拉扯些什么:

“杨老弟,怎么,到了洛阳享了福,就不认得咱这帮老兄弟了?”

“就是,曲长……”

“混账!”虎背熊腰络腮胡一脚将接话的甲士踢开,又补了一巴掌。

“曲长?曲长还是你叫的?如今该叫校尉了!没看见此处两千甲士都归杨……杨校尉节制吗?

还以为是和你一般,从凉州那山窝窝里爬出来的?想什么呢?”

呵斥完兵卒,络腮胡伸手抹了一把杨定侧脸,

“啧啧,瞧瞧,瞧见没,看看人家这胡子打理的,啧啧,不像俺老李,这胡子比头发还多。”

杨定被他挡住视线,也没看见袁术与荀攸到来,一把扒拉开“老李”的大手,另一只手擦了擦手掌,笑道:

“如今正是公务时间,弟兄们晚上再聚聚如何?”

杨定身材虽不矮,可体型却没眼前这人宽,侧过头,全当没看见这人,拉起刚才被呵斥的那兵卒:

“王甲,你小子出息了,也敢在我眼前阴阳怪气,他给你撑腰,今日我便不敢打你了?”

初时温温和和,语气却是逐渐严厉,直到将其拉起,杨定半眯起眼睛,露出些许凶光,

“你叫我曲长,我便应下,凉州事,我等弟兄出生入死多年,我便为你上官,今日随他李蒙来此做戏坏我名声……”

杨定一手为其整了整衣角,一手拍了拍其脸颊,虽不重,也有“啪啪”声传出来。

那王甲也不示弱,推搡开杨定双手,嘴角挑起,冷笑道:

“哼哼,杨……校尉,俺可不敢高攀,董太师可曾亏待我兄弟半分?

几次召唤,你只装病不出,再来找,又说你出了洛阳,全当我兄弟是傻子,全当我等交情喂了狗了!

兄弟们,是不是!”

王甲回头看向众人,几人刚要附和,却看王甲愣了愣神,急忙回头。

“杨定乃是陛下亲封的禁军校尉,护卫皇城有功,你等何故来此为难?”

袁术本已站定,此时倒是边走边说,直直走向杨定,路过李蒙,也不躲避,肩膀稍微用力顶了其栽歪了身子。

吕布荀攸紧随其后,跟着袁术,站在其身侧。

“杨校尉,这些是何人?无故闯了军营,可是要造反?你便是如此治军的?”

杨定连声告罪:

“回禀后将军,这些都是我昔日凉州同乡,多次寻不到我,今日方才遇见,守门士卒也没敢阻拦。”

袁术微微点头,面色不变,侧头看向李蒙,“你是何人?”

李蒙虽说仗着董卓威势敢在杨定面前横行,可见到真正贵人却是漏了怯,刚想琢磨说辞,便听袁术再次开口:

“我也不想问你姓名,不过总知道你是董卓麾下,可是?

董卓在我叔父面前尚且要唯唯诺诺,你等便敢借他威势来欺我部署,说什么忘本,都是汉臣,是你想造反,还是他董卓想造反?”

李蒙连忙声称不敢,他的级别还不够知道董卓如何布置,只知道上面有命来压迫这杨定。

原以为是董卓看杨定不满,稍微惩戒一番,便几次想来找麻烦。

“既然不敢……”

袁术略微沉吟,猛得出手,掌风呼到李蒙脸上,吓得其连忙闭眼,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传来。

袁术只是摩挲其脸颊……边的络腮胡。

“方才我来时便听你说,胡须不好打理,正好,今日来了洛阳,休说杨定招待不周,慢待了同乡,怠慢了袍泽。”

说完,回身抽出吕布腰刀,吓得十几个士卒后退了两步,只留下李蒙呆在原地。

“正好,奉先,丰泰,你二人来帮一帮这位……同乡,正好给他剃一剃胡须,好好打理一番!”

吕布“喏”了一声,向前一步,把住李蒙肩膀,袁术将刀递给杨定,嘴角一𠴂,

“去,快些办事,随后还有要务!”

杨定连声称是,他不是不明白局势的人,越是明白,越是不敢得罪李蒙,而袁术到来可就不同,所谓“狐假虎威”,不外如是。

杨定稍微俯身,吕布十分默契地将这人按得跪在地上,杨定不敢怠慢,一把长刀在李蒙脸上扭来扭去。

终究不是什么专门的器具,杨定即使不故意使坏,也难免刮伤李蒙侧脸,每一撮胡须掉落,必然伴随李蒙一声哀嚎。

脸上的疼痛,可不是硬汉与否便能忍住,生理上的眼泪不断流出,伴随着些许鼻涕。

杨定也不剃完,很快,原本茂密的络腮胡便被杨定剃得深一块浅一块,血液,眼泪,鼻涕与胡须混合在一起,好不精彩!

“回去告诉董卓,休要再撩拨于我,不然便做过一场又如何?

好生告诉他……”

袁术原本还想放两句狠话,可转念一想,却又没什么可说的,毕竟,真得打一场。

“滚吧!”

李蒙如遭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兵营,身后十几名士卒连忙跟上,来时汹汹,去时慌慌。

“主公,有何事?”

刚才不过片刻时间,只是个小插曲,杨定现在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袁术略微沉吟,荀攸直接开口,

“陛下有旨,将你手下这两千多甲士,带到城外拉练,以做训兵!”

“不用多问,只带兵准备出城便是!”

袁术知道荀攸心中对杨定还有几分不信任,而自己也不想再多解释。

杨定点头,十分知趣,当即号令集合,吕布因为昨天才到,便也没插手,只是等着杨定整兵,与其各带一千。

……

袁府内,袁术小院,人去楼空。

便在袁术几人出门之时,冯方与曹破石便到了袁家,脚前脚后。

冯妤与戏志才稍微商议,便定下了先出城逼祸的打算。

冯妤本来还有几分迟疑,可和戏志才说完,戏志才便做出决策:走!

既然是走,那便宜早不宜迟,让冯方曹破石各自回家带好家眷,戏志才护卫着冯妤率先出了城,留下报信之人。

当袁基独自一人回到家时,冯妤已经去了。

这种果断,也是让人钦佩,晚了半步虽说不能有危险,可却是实打实的风险。

入了院门,袁基长出一口气,稍微闭眼片刻,迈步便往袁基住处走去。

也不叫下人通禀,推门而入,里面却空无一人。

袁基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出门便往后院走去。

袁家祠堂!

袁家祖祠应该是在汝南,此处所立,不过是袁家众人久在此地,方便祭拜。

推开门,果不其然,老态龙钟的袁隗正跪于牌位前,低头不语。

“叔父!”袁基跑步向前,一拉袁隗肩膀,焦急开口。

“还没死呢,莫要急躁!”

此时的袁隗,又是那一副和蔼面容,丝毫没有太傅威严。

光看外貌,可能没人意识到,这位可是当今整个星球权力最大的一人。

“既然来了,便陪我在此多跪一会,咳咳……”

似乎被袁基那么一拉所导致,袁隗剧烈咳嗽起来,袁基帮其梳理后背,轻轻拍打,一块干净手帕送于袁隗面前,为其擦嘴。

忙乱中,袁基偷看一眼手帕,随后将其收回。

“呵呵,如何,可有血迹?

身体的事,我还是清楚的,不过偶感风寒,还没到要死要活地步。”

袁基见袁隗恢复,不再担心,跪在袁隗身侧。

“伯基啊,你之才能远胜于我,比你父亲也分毫不差,也比你那两个不争气的弟弟强了许多。”

袁基来事本想问今日之事,被袁隗一打岔,此时倒也不好开口。

“我知道你想问何事,咱们爷俩跪一会,我便和你说说,你也别开口。”

袁基点头,直跪于坐垫上。

“你想问今日我为何替那董卓聚众,或许也想我怎么起了废立的心思,可否?”

袁基嗯了一声,身形塌下去,双手拄地,对着上面祖宗排位磕了个头。

“我本想着,年纪大了,近些年也没谋划些什么,之前事也是全看你们小辈。

之前议事时候说的对,我袁家想当王莽,怕有天大的风险,若是想当霍光,也难保不遇上什么中兴之主,就算是孝灵帝那般,一朝得势,也断然不会放过我袁家。”

袁基点头:“那叔父便……”

“别打岔。

王莽还是霍光,是你们兄弟的事,与我无关了。

你有霍光之能,你两位兄弟却有王莽之心。

本想着让本初与我一般,多与各家来往,维持我袁家仲姓的地位,可如今局势,他怕不是要借着这些人脉去做些大事,成与不成却也难说。

至于公路……我只当他是个孩子,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性情大变,或许往日都在隐藏,可……我看不懂他了。”

“两位弟弟的事,不牢叔父费心,我自会管理。”

这次袁隗没开口打断,而是微微点头。

“那日你听说陛下触怒了我,也不知你是如何看待。

只是,自古以来只有臣子触怒陛下的事,哪有陛下触怒臣子的道理?

那日在永乐宫中,我的确失态,便也作色而出,可你知那日发生了何事?”

袁基双手一撑,直起身板,扭头看向袁隗,露出思索的神色。

“那日救驾之时,公路与陛下同乘而回……期间似乎有了些无礼举动。”

“可是陛下因此生气怪罪?”

袁隗轻轻摇头,

“这不是什么大事,真不是什么大事……

陛下坐于公路怀中,不经意间摸到了公路怀中有一硬物,似乎,是个匣子。

如此,也不是大事。

可陛下回宫才知道,传国玉玺……丢了!平时正是装在一方方正正的匣子中!”

“叔父是说,玉玺是公路……”

“不是我说,而是陛下所说!

陛下也不知怎么想的,当即便以此事问我。

我本可以推诿糊弄过去,可这等事,哪里是能糊弄的呢?

我不知玉玺是否在公路那里,可大概是在的!

而后董卓又与我商议太师之事,期间多夸陈留王。

陈留王与他那孙女定了亲,若是陈留王上位,他便是真正的大将军!

因此我便顺水推舟,又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去,陛下,留不得了!”

袁基虽说没有证据,可看袁术近日作态,此事八九不离十了!

可还是没理清这其中因果,送董卓上位,怕不是个昏招!

最昏的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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