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听到江阳的话,老武如遭雷击,呆愣住。
只听范博文说道:“你小子别看我头顶头发少,就以为我专业知识也少。人体一旦氟元素超标后,所出现的症状,在武小豪身上都有体现。”
办公室内。
江阳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范博文拿着打印出来的调查报告,同样面色凝重,“至于你要的证据,必须等小豪死后,解刨尸体才能拿到。”
听到要解刨尸体,江阳心头一疼。
老婆在去化工厂加班的路上坠河死了,家里的经济来源被化工厂毁了,儿子也被化工厂给毒死了,甚至还得解刨尸体,才能拿到直接证据。
他真的无法对老武说出这样的实情。
范博文又说:“如果你这个调查报告没有假,那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我建议赶紧给你们县领导上报,让市里立马组织抢救,否则,还会有更多的武小豪这样的孩子出现。”
江阳点点头,“下午我就回去。”
范博文拍了拍江阳的肩膀,说:“小江,现在情况很严重,我希望你能劝一劝武小豪的家属,在解刨书上签字。
这不仅能拿到直接证据,还能对其他人的抢救,也能提供至关重要的指导案例。
能多救活一个人,你们县政府就能少一个责罚。”
江阳冷笑一声,有种无力的感觉。
“县政府的不作为,活生生拖死了人家的孩子,现在又要我们为了政绩,为了亡羊补牢,去解刨人孩子的尸体?”
“范叔,这种丧良心的话,我说不出口。”
“也绝对不会说!”
江阳双手揪着头发,不敢去想象老武知道真相后,会有多崩溃。
范博文叹了口气,“武小豪没有多少时间了,当这孩子生命走到尽头时,你和小豪的家属依旧要面对这个问题。”
江阳心里烦躁躁的,浑身像有一窝蚂蚁在爬动,说不出的难受。
整理好情绪,江阳回到病房。
老武正给小豪喂药。
小豪哭丧着脸,“苦,我不想吃。”
隔壁床的老大爷递过来两个大白兔,说:“喝完这个,就不苦了。”
喝完药,小豪却把另一个奶糖塞到了江阳手里,很是乖巧地说:“江叔,你是不是也不舒服?吃这个,喝药就不苦了。”
看着手中的奶糖,江阳心中更是如同一堆乱麻。
可他还是挤出一丝笑容。
“老武哥,单位有点儿急事,我要赶回县里一趟。小豪,你可得好好吃药,等我回来了,带你去游乐场玩。”
说完,掏出钱包,把苏雪给的两万块塞到了老武手里。
老武使劲推搡,“这我不能要。”
“你拿着。”江阳很强硬地塞他手里,说:“城里干啥都花钱,上个厕所都得花钱,你拿着,等赔偿款下来,再还我也行。”
跟姜芳林女士交代几句后,江阳就匆匆下楼,开车离开医院。
江阳前脚刚走,后脚老武对姜芳林说:“姜大姐,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我出去一趟。”
说罢,就穿上外套,快步离开病房。
江阳开着车,上了高速,一直踩着油门,顶着限速往乌县赶。
这一路上,江阳脸色阴沉,眼中充满怒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苏雪这个县长能控制得住的,只有让中央挂牌督办。
如果杀人不犯法,真的想宰了周洋!
叮铃铃——!
林海儿打来电话,“喂?江阳,你现在在哪儿?”
江阳说:“我刚下高速,再有三十分钟就能到单位,打电话怎么了?”
“你回来了?”林海儿欣喜道:“那我就不用找别人了。”
“怎么了?”江阳问道。
“薛建业约了苏县长聚餐,说是要商量一下明天应对调研团的问题。但我刚才在下班的路上,看见薛建业上了周洋的车,鬼鬼祟祟的,感觉没憋什么好屁。”林海儿说。
“苏县长呢?”
“她已经去上品酒店赴约了。”林海儿问:“我要不要现在冲过去?”
江阳想了想,说:“我先去看看再说。如果对方真的只是洽谈一下明天应对调研团的事,我们反而一惊一乍,会让苏县长在他人口中落下个笑柄。”
挂了电话,江阳踩下油门,往藏在大山后面的乌县县城疾驶而去。
与此同时。
上品酒店。
苏雪和一众县级领导走进天地一号包厢。
薛建业之所以选择这个包厢,目的就是想在这儿,把曾经失去的面子与尊严重新拿回来!
众人落座后,大堂经理一脸谄媚道:“那几位领导,我就先上菜了。”
“等一下。”苏雪喊道。
“苏县长,你有什么吩咐?”
“这顿饭我们自己掏钱,平摊。”苏雪掏出一百块钱放到桌上,说:“我们这里十一个人,就按每人一百块钱的标准上菜。”
“这......”大堂经理一脸便秘的表情。
酒店自打开业以来,哪儿这么上过菜啊,每人平均不得五百起步啊。
坐在苏雪旁边的薛建业站起来发话,“不拿不占,我觉得苏县长的这个提议好,就这么弄。”说着,也掏出一百块钱放到桌上。
其他人见状,便跟着掏出一百块钱。
等着上菜的间隙,薛建业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起身走出包厢。
但他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走进了楼下的801客房。
周洋已经在等着。
见薛建业进来,周洋立马拿出一个白色小药片,说:“这是国外最新的迷药,无色无味,遇水就化,半个小时后才起效果,效果可以维持八个小时。最主要的是,醒来之后,身体里不会留下任何药品残留。
到时候她苏雪想证明自己是被人下了药,也查不到任何问题。
反而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个骚货。”
薛建业没有犹豫,便拿过了药片。
“人找好了吗?”
“找好了,找了个被关了七年的强奸犯,够她苏雪死一回的。”周洋阴笑道:“我已经跟酒店经理打过招呼,订了806的房间。”
薛建业拿着小药丸,舔了舔舌头。
“苏雪,这是你自找的!”
回到包厢时,正好碰上大堂经理领着服务人员往包厢送菜。
最后一道菜,是一人一碗的汤。
薛建业当着大堂经理的面,把药片放入其中一个汤碗中。
大堂经理却视若无睹,推着餐车走进去,把下了药的汤碗,放到苏雪面前。
上品酒店的一半收入,来自政府官员。
可苏雪的清正廉洁,导致近半个月内,营业额比以往减少了五分之一。
这也让他咬咬牙,决定拉苏雪下水。
见苏雪迟迟不喝汤,薛建业脑中灵光一闪,笑说:“大家尝一尝这乌鸡汤,这熬汤的乌鸡,是酒店从贫困户手里买来的,是助农产品。”
果然,苏雪端起了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