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仇风云录 【正版无广】第10章 西安行刺枉错乱

作者:西石vip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5-02-08 20:3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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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兮易水寒,殊途同道两重天,

各怀异心非妄动,孤掌难鸣败西安。

应天府,皇宫前,大军列队完毕。玉辇、导盖、盥盆、拂尘、马杌、交椅、钺、星、卧瓜、立瓜、吾杖、御杖、引杖等仪仗共一百一十,玉辂、金辂和革辂各一乘、静鞭四根、仗马十匹、后护豹尾枪十支、仪刀十把。大军一派森严,好不威风。

朱元璋戴着一顶绒草丝缨苍龙珠冠,石青纳纱金龙褂,罩着一件米色葛棉袍,腰间束着汉白玉四块瓦明黄马尾丝带,花白银须,双眼炯炬,让人生畏。

余生尽与帝西游,怕是及往斯人休,

一朝梦断情无处,谁染天子宫阙楼。

元生将手中尘尾一摔,尖声道:“起驾!”张汉周、范召各率一队人马列入两旁,朝着宫外驶去,皇太孙朱允炆率文武百官跪送皇上出行,及远影不见方才起身。

此时,华山朝阳殿上,岳云南已召集武林英雄议事,商讨偷袭朱元璋之计。风容致坐镇盟主之位,陈攻城与张斩枭列两旁副盟主之位。但掌事之人却是岳云南,面对众人,挥斥方遒,句句在理,事事清晰,处处仿若都是为武林着想,容致也只能点头应允,无半点迟疑。

岳云南与大家商议,武林中人并不善于团战,应以夜间偷袭为主,需趁朱元璋西安行宫未稳之时,派一众好手于四更动手。陈攻城与张斩枭带大队人马于外围策应,如遇来助之敌,将其纷纷灭之。只要朱元璋一死,皇宫必定大乱,张斩枭命其兄带领瓦剌大军围困朱棣燕王府,以华山为首的武林英雄袭击应天府。如此一来,天下必可唾手得之,至于这天下如何分之,众人各怀鬼胎,又必定是一场江湖恶战。

众英雄对岳云南之计,纷纷响应。容致对众人说道:“此行乃是深入虎穴,不知能否安然脱身,作为盟主,也为了报杀父之仇,我愿带队前往,各位英雄好汉,可有愿意随我而去者?”

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人答言。岳云南见状,轻咳一声道:“我华山愿派十名弟子随盟主前往。”又转向蔡卓远道:“卓师弟,你去挑选我们华山派武功最为精强的十名弟子,还有些时日,再勤加修炼一番。”蔡卓远领命而应。

众门派见华山派如此,都纷纷举荐各自门派中弟子若干,自称都是武功不凡者,却未曾有掌门及稍有威望者参与,充其量只是一众平庸之辈。

容致心中本已将报仇之事视为已责,并未指望众人能出多少气力,自然没将他们的反应放在心上。至于报仇之后,事态如何发展,他自然是漠不关心的,也许彼时他早已和浔芳远离江湖而去,抑或是行刺失败,葬身他处。

入晚,容致和浔芳正在房中怅然。他俩定是要去的,哪怕是赴死都绝无遗憾,而心漠和阿珂也是要追随而去的,即使他们想去阻止,也奈何二人心意已决,无法劝说。

暮夜之下,芸芸众相,却了无可依,却也悲哉!

容致道:“浔芳,不如你我去山中走走,看这明夜星辰,不相奏一曲,着实可惜。”

浔芳笑着挽了容致的手,正欲出门。

此时,百介生竟从门外碰个正着,容致惊奇高兴道:“三哥,你是何时来了华山?”

百介生和容致相拥一番,亦笑道:“我有些事耽误了行程,比心漠和阿珂晚到了些时日,今日刚到华山,便来看你们了,你们这是要出门?”

“三哥来了,我们又岂敢有不陪之理?”浔芳也笑着陪两人一起又走进屋里。

浔芳沏了一壶热茶,三人畅聊起来。百介生只是道出研制驻颜丸之事,其他事情未再言明。

“听闻四弟要去夜袭朱元璋行宫,我亦从别处打探到朱元璋似早有埋伏,四弟还是不要轻易去冒险。”百介生劝道。

容致未听其言,说道:“此番朱贼出宫,是最好的下手机会,如此错过,怕是再无良机,三哥莫要相劝,即使他们已有所准备,也是比皇宫松懈得多,我定是要去闯一番。”

见劝说无果,百介生无奈叹道:“你们既心意已决,三哥也陪你们去走一遭。”

“三哥,此事与你毫无瓜葛,小弟怎敢劳烦哥哥冒险,此去凶险,我心中亦无十分把握,怎还忍心再去连累他人。”容致心有歉然,阻止道。

百介生故而一笑:“四弟,你我皆是结拜之人,谈何连累,为兄定是要去的,不必再言,今日我也带来绿绮古琴,看你们二位是去山中觅音,不如我们三人两琴一箫,今晚畅奏一曲,如何?”

容致和浔芳同道:“世上本已知音难求,今晚我们就琴箫合鸣,山林同声。”

月色明明,云雾轻轻,幽幽夜谷声,

溪水澹澹,细虫莹莹,唤回竹帘梦,

君态朗朗,卿姿胧胧,无心问西东。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闻人籁而未闻地籁,闻地籁而未闻天籁。三人一曲闻天下,尽是超然淡泊之心,潇洒江湖之意。

忽然雪声潇潇,若有若无,若隐若现,忽远忽近。有道是人生无常,机缘难续,此时琴箫中似有杀伐之音,又似有止戈之情,斗斗转转,时而铿锵,时而婉转。

“世间只此一曲,我们三人合奏,此生未有之畅意,人生于世,夫复何求。”百介生心有感慨道。

“既已有此曲,我们何不为其取一名,古有广陵散,这一曲我们取之华山雪音如何?”浔芳思后言道。

“好曲名,三仙临壁,华山雪音。我百介生自幼在无量山习武,不听师父劝阻,尤喜药理和音律,论音律平生只佩服过段师兄,未曾想四弟和浔芳也有如此修为,真不枉我下山来江湖一遭。”百介生望着二人由衷感叹道。

容致也动情道:“三哥,如若过了这一难关,我们定要再相约一曲,畅谈天下,笑傲江湖。”

“容致,以后莫再以三哥称我,我们就互相以名相称,知己难求,我们亦兄亦已,何须客套。”又望向浔芳道:“浔芳,你我虽先于容致相识,但你与容致相守,为兄便已心足矣,淳祝于心,唯愿你二人再无磨难,终伴此生。”

清风明月后,山河情不休,

谁解君之意,唯心已难留。

言罢,百介生心中释然开怀。三人相望,情真切切,如这山谷清风,回音幽幽,绝响于斯。

厢房中,陈攻城正与张斩枭秉烛夜谈。张斩枭兴道:“陈兄,这大好机会切莫错过,你我合力将皇帝老儿杀了,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陈攻城冷声一哼:“张兄,你如此浅思,怎能成大事,现在还不是你我联合殊死一搏的火候。”

“陈兄此言何意?”张斩枭不解问道。

陈攻城薄须一掠,道:“岳云南老贼,狡诈得很,此时你兄长远在瓦剌,远水不解近渴,如若今时事成,那岳老贼必得了上势,你我这功劳必被掠了去,寄人篱下,我们也只有听人之命。”

“陈兄,那我们又该如何?你总要想个法子才好。”张斩枭急急问道。

陈攻城轻蔑一笑:“这有何难,你我只需依他们之计,假意在外围驻守,围而不歼,任他们如何厮杀,我们只需岿然不动即可。岳老贼只派区区十名弟子,无关痛痒,却让我们全力拼杀,他如此居心叵测,那我们也依法效之,你我皆未备足兵马,此时并非起事良机。既然他们一心行事,那我们静观其变岂不更好。如若能够刺杀朱贼,告知令兄即刻进攻中原,到时我们两路大军,直捣黄龙,切莫听那岳贼之言与朱棣缠斗。你只需谨记,此时万万不可轻易动手,如若他们刺杀失败,朝廷也不会治罪于你我,我们可继续在暗中积蓄备力,以图后发。”

“好,那就依陈兄之计,我已与兄长信鸽传书,他将此事报与瓦剌二皇子,他们亦有意和我们联手,将择机暗来中原,与你我面谈详事,到时陈兄还需再想个万全之策。”

陈攻城仰天笑道:“凡人皆畏天命,我陈某偏是那逆天改命之人,我何必为他人作嫁,这天下之人必为我所用,宁我负人,莫人负我。”此言一出,甚觉不妥,又向张斩枭道:“张兄,我就算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负于你,你我结义一场,我们定要一起享这天下荣华。”

“陈兄,你这谋略非常人所及,愚弟实在佩服,大战之时,你我且在那暗中观战便好,管他谁胜谁负。”张斩枭附道。

陈攻城又是狐眉一笑,回道:“张兄何必去凑那般热闹,我只需派十位长老领兵前去即可,听说江南红玉楼甚有名气,不如你我趁这放松之时去享受一番,这锐气蓄久了,怕是张兄也有些难耐了不是?”

“哈哈哈,陈兄果然好兴致,他们在西安厮杀,咱们也不能闲着,那就跟随陈兄去红玉楼战他三百回合,不胜不归。”两人相视奸笑不已,心中已荡漾在江南春楼。

此时,朱元璋卫队,三保带领燕军数众,摩多率天机门教徒,容致带一众江湖弟子,以及十长老带领的数千兵马已分别向西安出行。三保为稳妥起见,又传信潼关守将郭镇暗中组织一支卫队,随时作为策应,明着护卫皇上安全,实则保全容致等人能够全身而退。他早已料定容致必败无疑,可又知无法将其劝止,只能从中调更,唯愿皆能顺安。

黑木崖也早已收到青云传书,得知此事。黑木堂中,总坛主殷正方一袭黑袍,稳坐在紫金椅上,道:“容致小侄率武林之众袭击朱贼,那些江湖门派各怀异心,此去定是凶多吉少,可我们黑木崖与这些江湖中人恩怨深重,怕是也无法一起成行,老教主不问世事,多年未闻其音信,不知你们几位舵主有何高见?”

五位舵主中唯有向元河一身白衣,容貌清曜,眉前垂发一缕,颏下疏朗一须,甚是耐看,人称“白髯三郎”。向元河的武功在众位坛主中也是技高一筹,走向前言道:“殷总坛主,我们在这黑木崖中,教中兄弟甚少,坛主的化功大法还未圆满,任兄的吸力引髓也只才练至四五层,我们还是在这静养生息为主,依在下看,不如由我只身前往,暗中查探,见机行事。”

殷正方一声叹道:“也只能如此,向舵主,你此番前去,只需照看容致和心漠二人即好,莫再多管其他,保重自身安危为上。”

“化功鬼手”段镖向前建言道:“总坛主,不如在下也陪向舵主一同前往,虽说向兄的吸功地法厉害之极,毕竟人单力微,在下与他相陪,也可有个照应。”

“段舵主,你既有意,便可随向舵主一行,你们武功一刚一柔,倒是绝妙的搭伴,不知你那化极拳练得如何了?”殷天正问道。

段镖一笑,回道:“在下的化极拳练至上六层便再难以悟其法道,遂在任兄的建议之下改为使剑,忽觉灵性大通,这拳剑之法竟有相通之处,原来这天下武学至理,其精髓奥妙皆为内悟,不在外形,修得一法,胜学十招。”

“吸功血魔”任重壁也笑道:“看段舵主如此思悟,那剑法想必也是精进不少,未练之前,你我交手皆不分胜负,此时段兄的武功想必已远在我等之上了。由你陪向兄前去,我们倒也放心不少了,那我们就在黑木崖等你们的好消息,只是你这暴脾气要收敛一下,不然又要惹出许多事端。”

众人见此,一顿大笑。向元河也帮道:“段兄这脾气,我可有法子治得住,每次打赌,段兄从未赢过我,段兄也是愿赌服输的君子,想必这次行程定是也听在下的安排了。”

段镖未敢言语,论智谋他是远远不及向元河的。那打赌的活靠的都是心智,他对武功还能看得通透些,对于其他事便是难以入窍了。

城前大道连曲斜,白马青牛十里沙,

龙辇徐过主府第,金鞭舞羿向侯家。

承衔宝车迎朝日,凤含流苏付新跋,

万丈玉丝绕青树,惹来群鹰共厉花。

……

西安城内,皇上行宫已准备妥毕。朱元璋思及朱标太子在此患病,回京已是不治之人,心中难掩悲情,鬓霜银眉间却是又老了些年岁。元生本意让皇上四处游走一番,见此状便不敢再言语。

倒是朱元璋发了话:“元生,明日你陪咱去西安城中走走,咱换上便服,看看百姓过得真正如何,切莫走漏了风声,免得百姓们害怕,连话也敢说了。”

元生心中不免一沉,说道:“皇上,您瞧哪儿都行,可这西安城内鱼龙混杂,万一无故添出个乱子来,奴才可怎么……”

“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奴才都心底里怕咱,以为咱动不动就治你们的罪,你只要没动过歪心思,咱杀过谁,免过谁?在你们心中,难道咱是一个暴君?”朱元璋似有些怒气道。

元生佯作吓得一跪,啜道:“皇上仁明,这大明的百姓们安乐祥和,皇上若想出去看看,奴才让汉周多派些人手随着便是。”

朱元璋大手一挥:“何必如此麻烦,咱也是刀枪中走出来的,还怕什么乱子,就你陪咱去即可,人多了咱看着就烦。”

元生不敢再相劝,心中暗自苦恼不已,他也已隐隐感到一场江湖风雨将至,可又不能明里告诉皇上,只能隐忍着。

入晚,元生将汉周、范召叫至帐中,吩咐道:“你二人是皇上身边的重卫,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本公隐觉大战将近,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不可不防。”

“厂公,我与汉周兄已布设人手,将行宫内外从严把守,那些江湖贼子可进得来,却插翅也难飞走,只要胆敢闯进,那便是他们的死期。”范召一脸狠道。

元生悠悠一顿,道:“汉周,如若你是那江湖带头之人,可会选择何时偷袭皇上?”

张汉周狡笑道:“厂公大人,要让在下带队,最好时机就是在对方立足未稳之时,夜间人困马乏之际。”

元生颔抚一笑:“那今夜是也,如此森严之下,他们能进入这行宫的,怕也寥寥数人而已,你们在屋檐各暗处埋伏好弓箭手,皇上行宫切莫使用火炮,我们就暂且在这宫门候着,看场热闹即可。”

三人正在言语之时,忽从门外走进一人。此人正是三保,他将城外暗处的人马交于朱能副将乔震,并又仔细地嘱托了一番,便只身来到皇上行宫。他思来想去,还是在明处更能行事妥善一些,也好见机行事。

“多时不见,三保兄何故来此,真是让兄弟一阵好想。”汉周和范召相笑着迎了上去,二人脸上的惊诧则一扫而过。

元生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茶,绵道:“燕王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三保大人此时前来,怕也不是那么巧合吧!”

三保双手一拱,笑道:“师父总爱和徒儿开玩笑,我只是听闻师父陪皇上来西安城,便从近赶了过来,看望一下师父,这礼品都在门外呢,燕王无召定不敢离开北平,可徒弟一介武夫,可是随意得很,难不成皇上也要禁了在下的足么!”

元生嚅动一下,似笑道:“你既来了,那就留下静静地看戏便是,不指望你能帮上什么,不给添乱为师便知足了。”

元生料定三保此次前来,定是有什么其他谋虑。元生也不相问,即使问了,他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又有何意义。

三人便在帐中攀谈起来,元生则微闭双眼,静气调息。三人高谈阔论,最在意的无非还是武功长进,剑法拳式,念在元生在此,即使心中再想,倒也不敢比试一番。

夜半,帐外忽然阴风阵阵,枯枝晃动。四人皆觉情况不妙,心中一紧,力握双拳。

山雨欲来风满天,飞沙走石夜行半,

无处萍踪觅侠影,刀光寒鞘灭万千。

正是容致一行,轻装于身,掠过守城护军,悄然踏至行宫前。众人飞身而下,寒剑于手,夜光射星,殊不知四处已埋伏锦衣卫与大内高手,一场恶战即将在寂静中爆发。容致已觉情势不妙,但仍横下心来,誓与敌人殊死一搏。

只听见一声细细的冷笑:“将这些江湖反贼给我拿下!”元生手执拂尘从帐中走出,细声中透着一股难测的寒意。三保,汉周,范召也跟着从帐中走出。一众高手从四处纷纷围了上来。

心漠看见三保,不觉中叫道:“二哥……”话刚出口,被容致用手捂了回去。容致临危不惧,大声呵道:“今晚就是朱贼的死期,挡我者亦是死路一条。”

汉周只顾看着容致和百介生身旁的浔芳,痴痴地没了主意,心中只掠过一丝恨意,那就是要借此良机杀掉浔芳身边这两个男人。浔芳见了汉周,无动于衷,在她心中,汉周只是皇上身边的人,两无相干,各为其事,只能以刀剑论输赢。

锦衣卫喊杀着冲了过来,容致一众只有十余人,其余人等都在城外守候,本以为偷袭得手后,来个里应外合,没曾想敌人也竟识破计策,来了个瓮中捉鳖。

两方人等厮杀四起,由于各门派未曾派出精锐,也只有容致,百介生,浔芳,心漠等人力敌。容致和百介生自是武林翘楚,任那锦衣卫人多势众,容致剑法精伦,杀人于无形,百介生拳法卓绝,招招皆毙命。

元生心中不免称道,武林中竟有如此之秀,除却自己及师兄弟,无量山高僧以及隐于世外的张居士,怕是无人能出这二人其右。转念一想,不如就让汉周,三保和范召三人与其交手,看看过得了几招。元生右手一挥,三人示意,飞身加入混战之中。

华山派两名弟子见元生落了单,便持剑一起劈来,口中叫道:“拿命来,死老太监。”

元生怒气相升,拂尘一摆,一道凌厉白气竟直飞出,那白气似霜似剑,刺眼光寒,瞬间袭来,两人还未看清,便被这气力劈成两半,化为一堆肉酱。血液凝于残尸之中,地上却无半丝血迹,如直挺挺的四具脔肉。这乃是元生修炼的化骨内法,虽未及至臻至上,但已能将常人顷刻分毙,断尸消骨。

三保先于汉周、范召二人,持剑便朝容致使来。容致亦不相让,挥剑迎上,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三保趁机抵近容致身旁,低声道:“容致,你见机赶紧抽身离去,这老儿是我师父张元生,武功深不可测,断不是你我能相匹敌,莫白白在此断送了性命。”

容致也沉声道:“二哥,众人皆因我而来,我又怎忍心舍他们而去,纵使命丧于此,我也绝不弃之。”

三保心中无奈,也只能陪着容致继续打斗下去,虽然佯装,但也不敢丝毫大意,莫让那元生瞧出了破绽。

汉周见状,拔剑奔向浔芳。汉周以为浔芳武功寻常,便招招相让。但他未知浔芳深得玉女真经相传,又修炼真玉剑法,武功早不可同日而语。虽与九阳之经在身的汉周仍有差距,但也能相持百招有余。几招之下,汉周亦不敢大意,只得运足内力,免得被浔芳所伤,再使出降龙掌,虽然掌掌凌厉,却都是徒具极形,防身为主,并无主动攻势。

几十招有余,汉周一副怜惜,诚道:“梁姑娘,在下实在迫不得已,但并不想伤害姑娘分毫,今日你们败局已定,再难退去,不如你就假意被我降服,在下必好好对待姑娘,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如若你日后再想寻仇,在下也必将全力助之。”

浔芳并未理会汉周,冷道:“张大人莫为小女子失了前程,今日你我为敌,只需尽力为之,生死各安天命,无须多言。”

此时的汉周一如三保,内心纠结无比,只能硬撑着抵挡。元生无心关注其他,只瞧见汉周,看了几个回合,便观出其中缘由,亦是摇头叹息,此子如此,何成大事。

范召见其他二人皆有了对手,正在疑虑之际,百介生劈掌冲来。范召手中亦无刀剑,两人便拳掌相加,互不相让。百介生并不想恋战,刚使出几招七擒拳,忽得又变幻成天竺神掌。

这天竺掌招招使来,有摧石裂山之能,其势犹如闪电之风,飞龙之象,连长不绝。掌中亦纳有一种乾转吸力,置身于前,仿若深陷漩井,被绵绵吸去了内力,掌法中诡邪多变,横中有直,直中带曲。范召见状,赶紧躲闪,不敢硬接。

百介生瞅准时机,一招天竺掌风从范召衣袂划过,不偏不倚,躲过范召,正直面朝元生袭来。元生心中也是一惊,这武功不似中原路法,自己竟也瞧不出个究竟,此人是何处而来?正在思虑之间,拂尘一摆,便把这掌风倏然间化了去。

范召乃是大内高手之巅,怎肯这么轻易认输,当即使出浑身解数,其路数吸纳武林百家之长,皆是去劣存优,尽为精华之要。只见他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急若闪电,一招好似大力金刚掌,又如天山阴阳掌,左右双掌皆运阴阳不同内功,一刚一柔,一急一缓,实在难以抵挡。百介生不知其功力如何,也是一招乾转星移,避之而去。

二人缠斗多时,范召渐渐落了下风。此时,汉周一观情形,故意大声一喊:“范召兄,何不使出你的追魂刀,莫要与他比拼掌法。”

容致和浔芳一听范召之名,心中顿时一股莫名的怒意,此人不正是灭花木寨与归云庄的罪魁祸首?杀不了皇上,杀了这个贼头,也算是了却心头之恨。

刹那间,容致和浔芳举剑一起朝范召杀去。汉周赶紧撤下了身,立于元生一旁。眼前两大高手直扑自己而来,范召自知难以抵挡,只能移身躲避,紧急之下使出青蝠遁法,飞身游去。

范召心中一思,与他们如此恶斗,终不是办法,便急中生智,竟直朝元生所在的方向躲去。容致和浔芳并未多想,合力使出真玉剑法,如电光火石般,一股天寒之气,朝元生此处紧紧逼来。

翩若惊鸿燕穿柳,剑如追魂无离人,

双剑合璧尊天下,一舞四方惊煞魂。

元生红袖一撇,修指长尖,对这精妙剑法亦不敢轻视待之,抵足内力,使出绝学葵花圣手,右手一挥,摸出数枚银针,绕指轻舞。这拨、撩、刺,全都是剑术法门,竟被元生运之于针,来去自如,其形之快,令人无法以肉眼辨之。

众人皆惊之余,元生将银针顺指飞出。那针如长了眼的飞虫,朝各方飞去,其速比剑峰还要快数倍之多。三保见状,顾不上多想,从旁扯住容致,一枚银针偏离胸前,刺偏在左肩处,而浔芳却躲闪不及,被刺中右腹。

此针已被浸了西域蛇毒,其毒性位居世间五毒之首,若侵人腹脏,无法用内功驱之,日渐愈深,终将不治而亡。百介生和心漠虽也被刺中,但二人已是百毒不侵之人,除些许疼痛外并无反应。可容致与浔芳二人被毒针所伤后,神志渐渐迷离。

百介生不及多想,取出刚炼制的幻心散火雷,抛之于空。刹那间,迷雾四起,火溅星光,元生等人也被这气雾环绕,一时观不清形势。百介生急中携了浔芳飞遁而去,心漠也紧扶着容致,三保见此,与心漠一起携起容致飞于帐墙外,交待她赶紧带容致离去,切莫停留。

除容致几人外,其余江湖弟子均葬命于此,无一生还。百介生抱着昏迷的浔芳,正巧碰上前来接应的云驹,二人便跨上云驹,飞驰而去。

心漠扶着容致艰难前行,忽然后方厮杀声阵阵,埋伏的锦衣卫已经大批赶到。此时,天机门教众,三保手下带领的人马悉数赶来,三方不明所以,也分不清敌友,竟互相厮杀起来。只有躲在暗处观战的十长老,搓掌相庆,观虎缠斗。

向元河和段镖两位舵主也已赶到此处接应,看到容致受伤,不敢再恋战,驱马带两人赶紧直奔黑木崖而去。

百介生的幻心散药力强劲,元生稍作运力便已恢复常态,心中疑道:此人武功与用毒均非常人,莫非是来自异域?可看那面相却又似中原之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若要一心探个究竟,怕只有无量山青灯道长或许明其一二。可眼下元生身在朝中,亦无闲心管他多事,心想纵使他能耐再高,也不足为惧。

约过半个时辰,其他人才慢慢从幻心散的药力中清醒过来。锦衣卫纷纷捡起地上的刀剑,汉周一脸震怒道:“都给我退下!”那些锦衣卫收拾着残局,抬着尸体赶紧退出行宫帐外。

元生望向汉周和范召,蔑道:“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们与那江湖高手相比,武功如何?若论单独比试,那两位年青人均在你们之上,日后切莫再为他事分了心神,专注于修炼,提升武功方为上策。”此言明显是为提醒汉周而说,汉周低头不语,心中还在为没能擒住浔芳而懊恼。

三保的所为并没有逃脱元生的法眼,他只是还不想理会三保与那些江湖中人的关系,元生心中亦不想把那些江湖之人赶尽杀绝。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让皇上明白在这朝廷之外,还有些势力让他忌惮,对自己,对汉周终究不是什么坏事。

三保见此役已了,便转向元生道:“看到师父无恙,徒儿也就放心了,想必师父还有要事处理,徒儿也不便打扰,就此告辞了。”又向汉周,范召拱手告别。

正在此时,一卫兵跑来相报:“大人,我们在城外与两队不明人马交手,方才退去,不过其中有一人在下看得真切,那人便是蓝玉府前的左护卫陈定。”

这大大出乎元生所料,以蓝玉的行事,此时不可能派人来行刺皇上,可这其中缘由又一时想不明白。元生兀自叹笑一声,却也甚感得意,正不知如何向皇上交待,此时便有了一石二鸟的心计。

皇上帐中,朱元璋一脸怒气,扫视众人,无人敢去言语。元生怯懦着上前,道:“皇上,奴才也是刚才得知,此番行刺皇上的,是蓝玉勾结江湖反贼,以图谋逆。”

朱元璋拍案而起,怒道:“起驾回宫,捉拿蓝玉,此事交于你们锦衣卫,如再有不妥,拿你们自己的人头来见咱。”

……

此时的江南红玉楼,人声鼎沸,络绎不绝,陈攻城与张斩枭已立于楼前,两人在这江南玩了两日,终于来此享一番人间美趣。虽然二人年近不惑,不过云二娘还是从他们的神态中辨别出不是一般人等,抢笑着迎了上来,一边扑打着陈攻城身上本无一丝的灰尘,一边卖声地叫道:“二位大爷,一看便是那大富大贵之相,你们这一来,我这小小的红玉楼蓬荜增辉,喜气盈门呐!”

二人被云二娘拥簇着向楼中走去,“姑娘们,迎贵客了!”

张斩枭淫笑道:“当家的,咱们两位爷可都是上等人,把你们最好的姑娘叫出来。”

话未毕,从楼上走下一位姑娘,嗲声道:“不知大爷口中的好姑娘,是个什么模样,说出来也让小女子好好瞧瞧。”

玉肌芳杏娇续秋,柳眉细腰目含柔,

一罗红摆春池漾,半碧波涛欲还休。

陈攻城和张斩枭一见此女,忽得难以挪步,吞水咽肚。云二娘笑道:“仙儿姑娘,两位爷看来倒也不难伺候,就交给你了。”

丁仙儿笑挽着二人,扭捏着朝楼上走去,又唤来春茑,四人在厢房中饮酒作欢。酒过三巡,张斩枭醉道:“陈兄,你是大哥,今晚仙儿姑娘就且让与你,可明日你不能再与我争抢!”一把抱着春茑,又向丁仙儿说道:“明天再让你伺候本爷。”说着与春茑歪歪扭扭地朝另外房间走去。

陈攻城一把捋过丁仙儿,浑身发狠,痒道:“本爷在战场上杀伐所向无敌,在你们女人这里定也是战无不胜,今晚就让你尝尝本爷的厉害。”

丁仙儿佯作推辞道:“官爷切莫心急,不如陪小女子聊聊情致可好?”丁仙儿见陈、张二人模样不一般,想从他口中套出些话儿来,打听一下他们的底细。

谁知这陈攻城老奸巨猾,根本不与她纠缠,一个虎躯,把她扛到肩上,砰得又甩到床上,喘叫道:“本爷哪有工夫和你闲扯,办正事要紧!”一把扯开丁仙儿的衣裙,看着眼前雪白的胴肤,顿时红目圆睁,下身凸起,像虎狼一样猛扑上去……

云二娘刚从楼道前经过,听得丁仙儿房中震震颤颤,嘶声阵阵,偷笑道:“没想到这瘦弱的小老儿如此精壮,比那蛮头小伙还有气力,可惜老娘没有这福分了。”说完,摇着头悻悻地走开了。

次日,张斩枭起身洗毕,去陈攻城那儿相叙。刚到丁仙儿房前,又听见一阵阵晃动声,震得屋中桌椅东倒西歪。此时,陈攻城正光着膀子,使尽全身力气,低沉嘶吼,俯身怒击,在丁仙儿耳鬓厮磨道:“老子可不能便宜那个死胖佬,要吃也要让他吃个残羹剩汤。”而床上的丁仙儿经过一夜半晌的折磨,已是力尽微张,乱发倦容,不能自已。酥酥然,软绵绵,汗汵汵,娇喘喘,只能任由陈攻城尽情蹂弄。

入晌,张斩枭才得以和陈攻城见了面,张斩枭恭维着嘲笑:“陈兄,你这在战场上和在闺房中的绝活,都让愚弟佩服得五体投体啊!”

陈攻城大笑道:“张兄,无论多好的东西,陈某都愿与你分享用之。这小尤物真是人间极品,晚上送与张兄好好享用,走,喝酒去!”

席间,陈攻城不断地劝张斩枭饮酒,直至酩酊大醉,才笑意方罢。陈攻城从房中走出,刚好碰到从外而归的苏妧,只此一面,便眼勾勾的失了魂,心下思道:“怎有如此动人女子,比起丁仙儿的艳丽,此女的清姿脱俗更让人欲罢不能。”

陈攻城跟着走近苏妧的房前,正巧被赶来的云二娘看见,云二娘吓得赶紧止住道:“大爷,且莫进去,冯公子在里面等着和苏姑娘赏曲呢!”

“哪里的冯公子,敢与本爷相争!”陈攻城此时已无耐心,只想一鉴苏妧芳容。

云二娘忙道:“他是宋国府三公子,我们经营不易,望大爷给点薄面,切莫招惹他!”

宋国公冯胜,陈攻城心中一冷,此人万万得罪不起,手握重兵十余万,万一把矛头对准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此时只能戒急用忍,断不能冒然得罪朝中武将,陈攻城轻笑道:“区区宋国公,我岂把他放在眼里,不过看在你云二娘伺候得当的份上,我暂且不去惹他。如若他日再碰上,莫怪我不再给他情面。”

云二娘赶紧低头称谢,挽着陈攻城快步离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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