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邻之前披甲男人，是一位龙头人身、身高几乎达到五米的异种族，它高大的身躯此刻正被道锁捆缚，看到磨砺室，似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于逆境之中爆发力量，开始与所在的界使小队疯狂角力。
口中喊着沈仙听不懂的语言，极为愤怒。
眼见所在的五人界使小队竟然不能压制。
不少界使纷纷出言嘲讽。
“竟然被第一次进入彼岸的龙人压制？真是丢脸啊，萧寒，你们该不会都是软脚虾吧？”
“若是无能，告饶一声，其实哥几个也愿意帮忙。”
“我等可以出手相助，但它所在的小世界贡献必须分我们一半。”
这支界使小队为首的伍长是一名光头大汉，一身黑裤，赤着上身，此刻满脸狰狞。
“去他妈的，一半？你不如直接抢！”
“抢哪有趁火打劫来得快？其他人看起来要价可比我们高。”
一半的代价对光头大汉来说似乎非常珍贵，不能轻易舍弃，但随着龙人的挣扎越来越剧烈，眼看着竟有脱困征兆，光头大汉终于抵挡不住。
“一半就一半！反正它的贡献足够大！”
不过。
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并非嘴上那般说的轻松。
另一只界使小队闻言迅速出手。
又是一条道锁发动，龙人的力道衰弱不少。
沈仙紧盯着细节，不敢错过任何画面。
他没把握反抗道锁，所以才希望别人做出榜样，找出道锁的弱点。
而龙人依旧在苦苦支撑，这位龙人在其小世界，可能也是独霸一方的大能，亦或者精采绝艳的超级强者。
可沦落至彼岸，连条狗都不如。
至少狗只会被套上一条锁链。
又有界使出言嘲讽。
“废物，两队十人全都是废物。”
“我等可以出手，只要四分之一。”
光头大汉恶狠狠的瞪过去，最先插手的那支界使小队此刻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进退维谷，上无能为力，压制不住；后退则会沦为笑柄。
于是为首的青年大喊：“从我这边出。”
第三条道锁出手，紧紧缠绕住龙人的四肢，这才将龙人拽趴在地。
但光头大汉心中恼怒，一跃跳到了龙人身前，徒手开始猛拽撕拉。
“都是因为你，我竟损失了一半贡献！妈的，要不是我大发慈悲，你的世界一条狗都活不下来，你居然还敢反抗？你怎么能反抗？”
惨叫响起。
龙人脖颈以上的鳞片被不断撕下，它的两只龙角本来完好，也被光头大汉硬生生掰断。
然后是耳朵，被手指硬生生贯穿，失去听觉。
“你很强，但彼岸最不缺的就是强者！”
光头大汉面色发狠，两根食指迅速插入龙人的两颗眼瞳，捣了一圈，让其彻底失去视觉。
“伍长。”
光头大汉身后的队员开口道：“弄断它的舌头，叽里呱啦的，肯定没好话。”
光头大汉狞笑一声，发泄了大量的怨气，他心情愉悦不少。
猛然探手一拽，将一条如蛇般粗壮的舌头被眨眼扯断，龙人只剩唔呀唔呀的呓语。
沈仙站在一旁全程目睹这场酷刑。
除了那些被道锁束缚的小世界界主尤为震惊，界使们无一例外，全都面色平静。
他们在此不知多少年，显然早已习惯。
“所以，小世界界主并非需要完整送入磨砺室？”沈仙问道。
“只要还有一口气，磨砺室就不会让你们死。”
潘博幽幽道：“这是必经的一步，谁都逃不掉。”
沈仙再次望向不远处。
黑色的巨大石柱支撑起穹顶，支撑起一个伞形，而每一根石柱上都有大量的圆环，整齐分布，错落有致。
圆环上不断有挂上道锁，随着石柱被挂满，它开始转动，拉拽着道锁上的界主们，在旋转中逐渐进入另一片看不见的区域，越来越远，直至没入地下。
消失的每分每秒都如此令人不寒而栗。
但更令人恐怖的是仍会有之前悬挂在石柱上的界主们被送回。
去时石柱上的圆环个个挂满。
回来时一根石柱数百人只剩三两位。
他们沉默不语，被解开道锁，默默加入人数不满五人的界使小队。
沈仙根本想象不到磨砺室的真正可怕。
也许比眼前龙人的遭遇更惨？
“为什么？”
沈仙不解道：“他们都消失了？”
“那些是承受不住磨砺室的代价。”
姜凡沉声道：“你是聪明人，所以什么该放弃，什么该坚持，尊严相比死去，不值一提，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们都是后来者，相比率先抵达彼岸的人，早就过去不知多少年。”
“他们占据了最好的空间、全部的灵气、轮回的大道、无尽的道痕等等一切……家族不断传承，子嗣数量庞大，尚且不够分，若非那一点点慈悲似的怜悯施舍，我们连这一点机会都没有，而单单是这，就足以让我们这些失败者的后人疯狂，去拼命博得这一线机缘。”
“失败者的后人？”沈仙不解。
姜凡平静的看向身后。
那边是外界地，是小世界不断融合彼岸的最边缘。
“不然，你以为彼岸是天生存在？曾经属于这里的人不满这一切，他们逃脱出去，想要改变彼岸的一切，于是穷尽了办法，将那些小世界当做试验场。”
“我们是天生的失败者，学习的是失败的修炼功法，走的是失败的道路，所以注定在此失败。”
沈仙终于明白，恍然大悟，发自内心的感激。
相比于之前的提问，姜凡如今的一番肺腑之言，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这是彼岸运行的规律。
没有在此多年的经历，根本无法了解。
而姜凡愿意倾囊相告，沈仙感激之余又有些不解。
“为什么帮助我这么多？”
姜凡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
或许，曾经横渡时的一念善缘，让他得以从中怀念过去的自己。
许久后。
姜凡亲自为沈仙套上道锁。
“别想着你小世界学到的东西，除非你能不靠灵气等能量，仅凭自身力量发动的招式，不然这些统统没用，反而会害了你。”
他发自内心的警告。
但听着‘自身力量’发动的招式。
沈仙却有些意动。
小世界既然是试炼场，试炼的内容自然和对付彼岸的盘根错节势力有关。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
但抽象神功也许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