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吴语乔装打扮,套上一身黑色夜行衣。
等言家上下十几口人全部歇息后,他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一个提纵跃上屋檐,脚尖连点,整个人宛如一只利用气流滑翔的信天翁,飘飘然飞了数十米远,轻巧落地。
“我去!王启年这轻功不愧为当世第一,真TM牛*!”
赞叹一声,吴语凭着记忆赶往流晶河方向,一路上穿坊过市,巡夜的京都守备官兵无人可以察觉到他的痕迹。
约莫亥时末。
流晶河畔依旧热闹非凡,与其他坊市的静谧景象截然不同,明明都在同一座京都城内,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比撕裂。
通宵达旦的狂欢,每夜都在上演。
火树银花般的灯笼高挂于流晶河两侧的岸边,将河岸和岸边的亭台楼阁映照得亮如白昼,寻欢作乐的人们少见平民百姓,大多身穿华服,身边皆有美人相伴,谈笑间尽是风流意气。
而在流晶河上,十数艘画舫宛如一座座飘浮的梦幻宫殿。
精美的雕花各不相同,点缀着船头,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船身上悬挂着的丝绸帷幔随夜风轻舞,上面绣有各家的繁花奇景,以为徽记;画舫上,乐姬、婢女、粉头、乃至莺花美人,身着绫罗绸缎、彩带招展、妆容精致、眉眼含情。
弦乐之声,清脆入耳,悠悠婉转,穿越河水清风,奏出一抹抹情思袅袅。
亦有起舞翩翩,身姿婀娜,水袖翻飞,恰似彩云追月,扭动的腰肢尽显风情万种,引得无数宾客如痴如醉。
兴到浓时,有些宾客摇头晃脑,沉浸在美妙的氛围中不可自拔;有些宾客目光灼热,趁着醉意起身携乐姬起舞;有些宾客还会引吭高歌,无论好听与否,总能得到美人们的正向反馈。
当然了,这里肯定少不了好色之徒,急不可耐地关上房门,翻云覆雨,成就一番好事。
吴语大开眼界,言冰云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些,可见他着实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好青年。
而自己虽说在蓝星时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吃过、看过、玩过,但如此原汁原味的青楼楚馆,立刻让他深深地明白了什么叫做:“花隔铜壶,露晞金掌,都门十二清晓。帝里风光烂漫,偏爱春杪。烟轻昼永,引莺啭上林,鱼游灵沼”;
什么叫做:“官柳动春条,秦淮生暮潮。楼台见新月,灯火上双桥。隔岸开朱箔,临风弄紫箫”!
随着夜色深沉,到了子时。
流晶河畔的热闹丝毫不减,反而愈发浓烈。
画舫依旧在河面上缓缓飘荡,乐声、歌声、笑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这庆余年里独一无二的河畔乐章。
吴语寻觅一番,很容易地就找到了今晚的目标。
在那十数艘画舫中,独有一艘画舫与众不同,明明游曳在河心C位,明明装点的美轮美奂,却独它一家不曾接待宾客,也没有喧哗热烈的欢愉之声。
吴语藏身在岸边林木的阴影中,耐心地等待着。
一直到了丑时左右。
灯火渐熄,人声渐歇,河面上巡游的画舫也渐渐停了下来,喧嚣声变得内敛了许多,显然是夜晚的活动进入到下一阶段。
懂的都懂。
吴语瞅准时机,脚尖在河面上仅仅点了一次,便横跨数十米的距离靠近画舫,双手抓住栏杆一个提拉就翻身上了船舷。
而他知道这条船上的人明面上属于醉仙居,实则俱是北齐密探,故此十分小心,凭借着轻功一边避开人来人往,一边沿着巷楼、飞桥、长楼、廊檐等搜索整座船舫,寻找司理理的踪迹。
不一会儿,恰巧听见了不同寻常地交谈声。
“主上,这是今晚意欲登船宾客的名单,其中最为尊贵之人,仍是靖王世子李弘成。”
另一道女声响起:“我知道了,可还有什么特殊之人吗?”
“并无,只是那靖王世子已经数次扬言,愿意一掷千金求得与主上共度良宵。”
房间里一时无言,只有翻读纸张的沙沙声。
片刻后,女声说道:“再等等,这些人太过寻常,价值不高。”
“只是...”
“只是什么?”
“主上才貌双绝,声名远播,眼下不止是这京都城内的达官贵人,就连左近各州的文人士子、豪商富户,也都往来于醉仙居中,想要得见主上真颜,亦或是拔得头筹,再这样下去,实在是引人注目,万一引来监察...”
“住口!”
“是,属下失言!”
“退下吧,此事我还需细细思量。”
“是,属下告退。”
“吱呀”...“嘭”。
房门关闭,房间里只剩下一个呼吸声。
吴语猫在二层楼檐的夹角处,继续等待着,直到屋内的烛火熄灭,又听见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才猛地掀开窗户翻身而入,眼角余光一扫,直扑站在床榻前的黑影!
“啊...”
惊呼声将将喊出口,就被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吴语一手捂嘴,另一只手将怀中之人压倒在床榻上控制住,借着一丝微弱的月光,看清楚了身下之人的样貌。
正是今夜的目标——司理理!
而他只需要一句话,就令司理理忘记了反抗:“李离思,我知道你是北齐密探,还知道你是宁王嫡亲女孙!”
司理理瞬间两眼发黑,浑身僵硬,口不能言,甚至连呼救都遗忘了!
数秒钟后,她突然变得呼吸急促,惊惧的眼神中透露着明晃晃的不安,想要挣扎,却又不敢挣扎,被捂住的嘴巴发出一连串地“呜咽”声。
吴语凑近到司理理的耳边,低声说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谈谈,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松开手后你不要大喊大叫。”
司理理依然在发抖,身份一次性暴露了个干干净净,一时间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对吴语说的话毫无反应。
因而,两人就这样保持着暧昧的姿势叠在一起,躺倒在床榻上。
借着月光,吴语这才发现,刚刚那阵淅淅索索的声音竟是司理理在褪去衣物。
此时此刻,惊恐的美人肩若削成、腰如约素、长发如瀑,上半身只着一素色肚兜,美艳的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