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妈颤抖地趴伏在地上，臭气从胯下飘散而出。
她双手双脚都被拧断，但强烈的恐惧盖过了痛楚，以至于现在发不出声音。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五具尸体，都是府中护院。
以容妈的眼力，根本看不出他们怎么死的。
她只记得在曲非烟说完“一个都不能放过”之后，那青年柔声回了句“你怎么样？”
曲非烟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了句，“先杀完再说”。
然后那条黑影就好似突然化作了三条，所过之处，各种筋骨碎裂，脏腑破败无人生还。
尸身们的面容都很安详，就连刘管家，剩下的半边脸看起来也相当镇静，只是不时喷出些血浆和脑花。
容妈突然觉得很羡慕，她知道自己死时，表情一定相当难看。
希望不会像上师一般难看就好了。
西门狐双目上翻，眼眶中是两团粉红，跪坐在容妈身前七尺。
张元一手掐着他脖颈，一手五指已全部没入了他的头颅。
掐着脖子的手缓缓收缩，西门湖感觉一阵刺痛和胀痛后，自己的脖子好像瘦成了脖棍，整个被他握在手里。
接着张元插在他头内的五指一旋，真气爆炸般涌出。
西门湖脑中好似有刀片翻搅，那痛苦根本不是人能忍受。
他想叫，但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感觉头颅越胀越大，终于在“砰”地一声中，炸了。
云儿等一众少女忍不住尖叫了出来，但很快就忍住了。
“各位姑娘，有没有要上来玩两手的？”
张元目光向那排女子一扫，指了指趴在地下的容妈。
众女有些犹豫，良久，终于有人轻声道：“公子能不能背过身去？”
张元点了点头，径直走向曲非烟。
“你感觉怎么样？”
曲非烟柔弱地笑笑，“好像五脏六腑都翻了过来。”
张元叹了口气，神色凄然。
曲非烟道：“你也不用责怪自己，我知道你一定是在看到我后，立刻就赶了过来的。”
这时只听砰砰，啪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张元回头一看，几个少女正手持木碗，狠狠砸向容妈。
地上还有几个正在不住滚动，里面有血溢出。
有几个少女正从裙下掏出自己的木碗。
曲非烟这才恍然，为什么云儿要用那种奇怪的坐姿，为什么西门狐弹向她下体的一指会发出木头的声音。
容妈不断惨叫，身上染满少女们的经血，有人砸完还不解恨，用孱弱的拳脚一通殴打。
但少女们常年食不果腹，很快体力不支。
“张元，让她们一起走吧。”
张元点点头，走到了容妈身边。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容妈慌忙道：“公子饶命，我们从大同来，是仇鸾将军手下的，仇鸾将军是阁老义子……”
“你们跟真人府是什么关系？”
“真人府派上师替咱们分辨铅人成色，圣上需要大量红铅，朝中高官都有铅源，我们便是其中一个。”
“是谁把她送到你们那的？”
张元指了指背上的曲非烟。
“这个……老奴不知……”
容妈突然感到毛骨悚然，似乎对话即将结束了。
张元果然没有别的问题，一脚踩落，碾了几碾，容妈脸骨和头骨便都混在了一起。
随后他将死人尸体摸了一遍，再随手丢在大高玄殿各处半毁的屋舍中。
以他和陆炳的关系，还不必因为杀了这点人就遮遮掩掩。
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不想在这几天里分心对付陶仲文。
大高玄殿附近有一排民房，张元潜入后点了里面人的睡穴，再隔墙将所有少女接了过去，随即雇来三驾马车，拉回府邸。
四合院仆从见来了十多个少女，脸上都有些惊诧，他们从不知道老爷还好这一口。
“给她们弄餐吃的，不要太荤，也不要太素。”
张元背着曲非烟，头也不回地进了里屋。
曲洋与曲非烟相见，自然是老泪纵横，听说曲非烟这半年多的遭遇，更加心疼，连忙到后厨取来一碗参鸡汤喂她。
“嘎子，你现在还能上路吗？”
曲洋听张元要让曲非烟外出，惊讶道：
“张兄弟，你要带她去哪里？”
张元叹了口气，“她体内那两道异种真气，必须去开封找平一指解决。”
曲非烟摇了摇头，“我身上好像被钢刀刮过，痛得很，又全没力气，恐怕马车都坐不久。”
张元凝视她苍白到几乎透明的俏脸，只得放弃了这个打算。
如果曲非烟能坐车，他们离开京师，陶仲文的威胁就小一点。
他当然可以把自己的真气也灌入曲非烟体内，压制西门狐的真气，让她可以暂时行动。
但原著令狐冲的经验告诉他，异种真气越多，治疗越难，因此他不准备冒险。
“曲长老，那么只得由你出马，把平大夫请过来了。”
张元从怀中掏出残存的神昭刀，“你拿着这个，到华山思过崖后山上，高呼义弟张元请义兄救难，见到一个长须老者后，可将此间之事和盘托出，期间不要惊动华山派中人。”
曲洋自从张元寻到了曲非烟，早对他言听计从，收刀入怀，立即上路。
“此地不宜久留，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去裕王府住一段时间。”
曲非烟点点头，突然瞪大了眼睛，小口小口吸入凉气。
张元见状，就要出门请大夫，曲非烟却拉住了他手。
“不要请大夫，让云儿来照顾我，跟她说……就和她那天的症状一样。”
张元连忙找到刚吃饱的云儿，她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安慰张元两句后，入了里屋。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云儿尽心竭力服侍曲非烟，但她的身体并无好转迹象，反而愈发虚弱。
好在半月之后，平一指终于到来。
“小娃娃，当年你骂我矮冬瓜的时候，可曾想过有这天么？”
平一指跨坐在炕沿，脸上颇有些得意之色。
“你又矮又胖，难道不是矮冬瓜？”
曲非烟强颜欢笑，“你治好了我，要张元替你杀什么人？”
平一指愤怒地瞪她一眼，并未答话，伸手搭向她脉搏。
“平大夫，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