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车家新商铺门口。
已经有许多人在此等候了。
屋檐下,有一牌匾高高挂起,上面刻得正是陈昭的《咏乌金》。
每个字都是由黄金打造,远远看去,就像在发光一般。
“还有多久?”有人急促地问道。
他走了十几里路走到这里,就是为了一探乌金的真面目。
“快了,快了,你看沙漏...要漏完了!”
“三、二、一,开业!”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拉开了笼罩在“乌金”头上的神秘面纱。
观者们一涌而入,好奇地看着传说中的“乌金”。
“这就是乌金?”观者打量着眼前的银灰色固体。
拿上一块反复看着:“还能反光,跟金属一样!”
“好硬!”有人用力按压着乌金,却没有半点变化,若是换成木炭,早就被碾成粉了。
“确实比木炭强!”
这是在下定义,相比于人们司空见惯的木炭,能“发光”的乌金显然更加高级。
“反车济联盟”的计划算是提前破产了。
“小二,这乌金怎么卖啊?”一老汉问道。
店中小厮笑眯眯地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文?”
原来的木炭只要一百二十文每秤,这乌金一下贵了八十文每秤,这差价都够买一秤多蜂窝煤了。
(有蜂窝煤后,老汉再没关注过木炭的价格,不知道啊木炭已涨到五百文一秤了。)
老汉打算掏钱了,这亮晶晶的乌金他实在喜欢,贵点就贵点吧。
“大伯,你猜错了,不是两百文一秤,是两贯一秤!”
“啊,两贯一秤!这哪是在烧乌金,这分明是在烧金子!买不起。”老汉掏钱的手停了下来。
“唉,老伯,您怎么能这样说!”
“您看,像您这么有格调的人,一看就是个大器晚成的样子。”
“到时候,这两贯一秤的乌金,您是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一点不带考虑的!”
......
店中小厮按着陈昭教的话术一阵吹捧,直至将老汉送出商铺。
走了半里路,老汉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难道我真的是怀才不遇的天才?”
也不知道这老汉未来会不会发达,但可以知道的是未来当他有钱后,必然回到车家炭行买上几秤乌金,以慰当初那个奋斗的自己。
照陈昭的话讲:“这是在培养未来潜在用户!”
当小厮回到店中,有一穿着丝绸的中年人说道:
“小二,你这个乌金要两贯是吧?给某来十秤!”
“某不差钱!”
“好咧!”
感受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中年人心中一阵暗爽!
这二十贯花得值!
中年人扫视四周,放声大笑:“陈宫使弄出的乌金,想来制作过程必然繁琐,价高一点很正常。”
“某家有的是钱!即使是再贵的乌金,某也买得起!”
一旁的小厮附和着说道:“唉,客官,你怎么知道我们还有更贵的乌金!”
中年人也是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拿出来!”
“好气魄,客官,您一看就是个做大事的人!”小厮先夸了两句,然后喊道:“拿出来!”
“啪”一张桌子先被放下,接着有小厮双手捧着一块最昂贵、最顶级的丝绸放在桌子上。
最后是一个壮汉稳稳地抱着一个大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在丝绸上,将盖子打开,就有一阵香气袭来。
“这...这也是乌金?”
小厮用一块丝绸小心包裹着“乌金Pro”,在围观的群众面前走到,好让他们看得更清楚。
这块乌金上面用刻刀刻着诸如荷花、蝉等夏天的意象,被刻刀刮去的部分由陈昭特制的香料填充,让人一闻,就有了夏天的感觉。
装着“乌金Pro”的瓷器正是最近在开封闯出名声的青花瓷,上面绘制了一幅“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美丽画卷。
中年人看着是喜欢极了,问道:“多少钱?”
小厮笑眯眯地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贯?某要了!”
小厮摇摇头说道:“是两百贯!”
“大掌柜特意嘱咐过,今天刚开业,跟大家分点喜气,这都是打了折的。”
“打折卖”这也是陈昭出的主意,若是卖的好,那就能恢复“原价”,多赚一笔,若是不好,那就一直打着吧。
“什么!两百贯?这也太贵了吧!”
中年人没了前一刻的嚣张,两百贯对他来说不算多,但也绝不算少。
小厮没了之前对大伯的友好,换了另一幅嘴脸:
“贵了,哪里贵了?”
“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格好吧?”
“不要睁着眼睛乱说,我们的乌金制作很难的!”
“瞧瞧,我们车家炭行的乌金用的材料可不是随便就能买得到的!”
“我跟了车掌柜这么多年,他是怎么用料的我是最知道的一个人!”
“为了制作乌金,车掌柜差点连家底都掏了出来。”
“真的乱说,这么多年都是两百贯一秤,哪里贵了!”
说着小厮还跟他们介绍起这“乌金Pro”用了哪些香料,一笔一划都是哪位大师刻的。
最后更是杀人诛心:“有的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好吧!”
“这么多年赚的钱涨没涨,有没有认真工作,好吧?”
对老伯的和善与对中年人的讥讽,也是陈昭教的。
对老伯和善,是为了让乌金,在广大的未来潜在用户们心中有一个好形象。
对中年人讥讽,是为了切割这种买得起乌金,但买不起乌金Pro和ProMax的小富商。
给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更好的体验。
宋代可不比现代,这里可是明确存在阶级的!
看,效果这部剧来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进大堂,问道:“你们这最贵的乌金在哪?”
小厮指向中间的瓷瓶:“在哪,五百贯一秤。”
管家过去简单看了两眼:“不错,有那股味道,某要了!”
乌金Pro的销售一下火爆起来。
......
“如何,木炭价升起来了吗?”彭员外问道。
下人办事很是得力,远远地听到乌金的价格后就赶忙跑回来,连后面对木炭的贬低都没听到。
“一刻钟之前便已全部通知下去了。”
“很好,我看陈昭他要如何应对!”彭员外开始幻想自己带领着“反车济联盟”干翻车济和陈昭重返开封城第一的故事了。
但一声急报打碎了他的美梦:
“大人,不好了!陈昭他...他们弄了个新的乌金,卖两百贯一秤!”
“什么!怎么可能?”
“买的人多吗?”
彭员外问道,他的心已经吊到嗓子眼了。
“一共限量两百份,已经卖完了。”
“完了!”彭员外面如死灰地滑落在地上。
还是贫穷限制了想象,把燃料卖两百贯一秤,他想都不敢想。
现在木炭坐地起价,在开封城败光了人缘。
下层市场有蜂窝煤,中层有乌金,上层有乌金Pro和ProMax。
开封之大,可却没了木炭的容身之地。
“那狗东西人呢?”彭员外跳了起来,四处寻找那个给他出馊主意的炭商。
“都是他才害得我如此狼狈!”
可转了几圈都没看到他的人影。
这时又有一下人来报:“大人,不好了!我们里面出了叛徒!”
“上午讲话的那个炭商,他刚刚换了车家炭行的招牌!”
彭员外觉得耳鸣阵阵,脑袋昏昏沉沉,破口大骂:
“陈昭,我日你仙人!”
随后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昏了过去。
“彭员外!”
“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