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时,开封城内城御街,靠大相国寺的一侧。
陈昭叫了十几位劳工在那支了个摊子。
开封是北宋最繁荣的城市,而御街则是开封最繁荣的街道。
御街宽约两百步,中间放了两排红漆杈子,红漆杈子之间是御街的中心御道,不许行人和车马通行。
御街的两边是御廊,这是平民百姓们活动的地方。
能看见牙人通过超长的袖筒触摸彼此的手指头,讨价还价。
御廊两边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精美的物品吸引着络绎不绝的人群。
御廊上还有人表演傀儡戏,精妙的动作赢得一阵阵叫好声。
远远望去,看得到满载货物的货船在汴河上行驶。
......
好一派繁华的气象!
“陈宫使,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王卓有些忐忑地问道,他虽只是一个小吏,但好歹也是吃皇粮的,是他老王家祖坟冒青烟才有的这一个后生。
现在陈昭拉着他到街头搞杂耍,他有点拉不下这个脸。
陈昭大方多了,前世什么妖魔鬼怪他都见过,上街卖个艺,洒洒水啦!
他甚至有点兴奋。
昨天晚上,陈昭手握1万点数的巨款,在系统商店挑挑拣拣。
那个少年没有一个武侠梦?
陈昭自然不例外。
以前他是没点数,看到《葵花宝典》竟想试试,“引刀成一快,负了少年头”,也就是眼一闭,心一横的事。
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现在的陈昭有了点数,还不得好好挑挑?
当初陈昭被“大运”撞到的那一瞬间,他曾在心里发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有一个金刚不坏的身体和刀枪不入的肾!”
系统商城的武学秘籍数不胜数,最后,出于各方面的考量,陈昭选了一本价值:9888点数的《第十三套广播体操》。(仅限宿主使用)
别看它名字有些搞怪,但效果确实挺不错的。
只要陈昭每天按时打一遍,就会有一股“气”自动游走在全身各处,有伐毛洗髓、美容养颜等功效。(也不知道这套广播体操是那个星球上用的)
虽没《葵花宝典》见效那么快,但也只要七八年苦功便可一窥绝巅风景。
今天清晨打过一遍,感受着热流在体内流淌,再加上原身练过一些的身体底子,陈昭觉得自己现在能打死一头牛!
正好今天要整点大活来吸引人流量,他便想到杂耍这个法子,正好剩下的点数还能买上一本《杂技大全》。
“某都豁出这张脸了,你怕什么?”
“要是这件事没干好,延寿宫建不成了,你我二人都得到被贬到岭南挖蘑菇!”
陈昭威胁道。
王卓不明白陈宫使昨天不是弄到钱了吗,今天到街上来干什么?
但陈宫使是个有本事的,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而且,王卓不想去挖蘑菇!
陈昭见准备得差不多了,便开始了他的表演:
“诸位父老乡亲们,瞧一瞧,看一看喽!”
王卓也扯着嗓子喊着,手中的铜锣也配合着声音敲得乓乓作响。
突如其来的喧哗吸引了过路人的目光。
“嗯,哪是谁?”
在御街上耍杂技的人多了去了,但他们基本上都穿着粗布麻衣,现在看到一个穿着锦衣玉服的少年郎,百姓们觉得新鲜,便纷纷围了过去。
随着人越来越多,便有人好奇起陈昭的身份,问向周围人:
“这小郎君是谁?”
人民群众中总不乏神通广大之辈,很快就有人认出了陈昭的身份:“他是陈衙内。”
陈昭的父亲陈朴曾官至都指挥使,他战死后,陈昭得到恩荫,也能被称上一声“衙内”。
“陈衙内?他不是在给未来的皇子修宫殿吗?怎么到这街头卖艺来了?”
“官家少了他的吃的?”
旁边有一人插嘴:“哎,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怎么了,怎么了?”周围人来了兴趣。
那人见诸多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是来了精神:“你们有所不知啊...”
废话,知道了还让你说什么!
“某听说,是陈宫使他发现天书预言了皇子降临,官家才决定建延寿宫给皇子祈福的!”
“官家早早就准备好了钱财供陈宫使使用,但...“
“说啊,接着说!”
“陈宫使,他实诚啊!”
“官家的钱他都不要!说是世受君恩,要为官家分忧,自己出钱给皇子修宫殿,为此甚至连自己的祖宅都卖了!”
(陈昭:“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实诚?”)
“现在来卖艺,估计是缺钱了!”
周围人虽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这孩子确实实诚!”
“陈都指挥使生了个好儿子啊!”
“陈衙内有这份心,某收入虽少,待会也要给官家出力!”
群众们还是这么淳朴啊!
至于那个陌生人为什么要给陈昭说话?
其实这是陈昭自己结下的善缘。
那人的两个儿子都在陈昭手底下做事,这十来天在陈昭那吃饱穿暖的,还拿了两贯多钱回来。
延寿宫那陈昭偶尔还会嘱咐厨师多做点肉,让工人们带回去吃。
托陈宫使的福,他的两个小孙子最近都长高、变重了些哩!
熟悉的陌生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给陈昭吸引力一部分人流,但能真正留住人的是陈昭精彩的表演:
陈昭开场先来了个简单动作:三个瓷碗被他依次抛起,在手中打着转转。
这还没有结束!
旁边的王卓看准时机,又抛了两个碗过去,现在陈昭手上足足有五个碗!
“这陈衙内有点实力啊!”有人赞叹道。
这都是小意思,没啥难度,陈昭接下来要给老乡们看看眼!
陈昭的手向下放了些许,然后他的左脚便抬了上去,穿过由瓷碗构成的圆圈中心!
再接着,陈昭转换抛碗方式,使五个瓷碗依次在双腿间穿梭,他整个人活蹦乱跳起来。
“彩!”
这次群中们的喝彩声大了许多。
没多久,开幕式演完,陈昭把碗叠好放在一旁,又从地上捡起了三块实心的青砖。
王卓在旁边敲响铜锣,陈昭便照着节奏舞动青砖。
他好像有着三只手,左手右手分别握着一块青砖,中间的第三块青砖则由第三只“隐形的手”控制者,无论陈昭怎么动,它都掉不下来。
中间的的青砖在“第三只手”的控制下可以横着转、竖着转,陈昭转过两个圈后它还在空中不落!
接着在空中将三块青砖打乱顺序随意抓取。
“好!”
人群中有富商拿出一锭银子丢给陈昭,当做打赏。
陈昭手握青砖,用其一角轻轻碰在那锭银子上,使其不偏不倚地回到富商手中。
说道:“多谢父老乡亲们的厚爱,待小子表演完后打赏,可好!”
说完,便开始下一个动作。
......
陈昭的杂技是赏心悦目,看得人是越来越多,将御廊堵得水泄不通。
但就在最佳观赏的中心圈子里,有一个人费力地挤出人堆,悄无声息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