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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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变态缝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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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而响亮的破碎声,入钢针一般扎进楼言的脑瓜子,吓得楼言往后大退一步,压在了早已不堪重负的朽木书桌上,那书桌终究扛不住一个一百来斤的小伙子,“嘭”的一声彻底散了架,刹那间,灰尘弥漫。

楼言跌坐在地上,还来不及咳嗽,四溅的玻璃碎片飞来,好巧不巧地划过了他的右眼,惊骇的心情即刻被袭来的剧痛撞得粉碎,那些扬起的尘埃落进眼睛里,对他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老宅上空,楼言捂着眼睛,像一只大虾一样弓起身子,浑身颤抖,冷汗直流,淋漓的鲜血从眼中淌出,流到地上,顷刻间就被大地吞没。

血色像水滴般浸染了楼言眼中的黑暗,在阵阵剧痛中,他隐约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自己老爹和阿爷惊惶的呼喊声,村里人们的议论声,然后,楼言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时,看到的是不断打瞌睡的妈妈云韵,连一直是大忙人的妈妈都陪在自己身边,看起来自己这次是闹大发了。

“妈……”干涸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声音很轻,云韵明显没听到。楼言没有再出声,他努力侧身,伸出手想要去够床头的水杯。

但是他抓空了,水杯从手指尖划过,半满不满的水杯磕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声音,打瞌睡的云韵也被惊醒了。

“阿言!”随着灯光亮起,二人对上目光,云韵脸上带着担忧与欣喜,呼喊着楼言。她摸摸自己心爱儿子的头,语气温柔:“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疼吗?”

楼言轻触了一下右眼的纱布,借着月色摸了摸裹得像木乃伊的身子,摇了摇头:“不疼,妈,给我倒杯水吧,口渴。”

云韵直起身:“好好,要喝水说声就成了,你好好躺着。”

看着楼言一点点把纸杯里的水喝干净,云韵的一颗心也慢慢地放了下来,心里盘算着回去再狠狠地教训教训楼闻,自己忙不在家,他居然让宝贝儿子出了这么大事儿,连眼睛都差点没保住。

“你睡了都快三天了,差点把我吓死,叫了几次医生。”云韵看看手表碎碎念,现在才凌晨两点,外面一片漆黑,想给儿子买点好吃的也没机会。“这下好了,先躺会儿吧,等明天妈给你去买点好吃的,先跟妈说说,怎么回事儿,你爸他们嗯嗯啊啊的,也说不出个大概出来,啥也不是!”

楼言摇摇头,关于怪物的事情,他并不准备让妈妈知道。

“妈,我还是有些困,先躺会儿。”即使没有一丝睡意,他还是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虽然对儿子的遭遇充满了担忧和好奇,但是云韵也没有死咬着不放,她想摸摸楼言的伤眼,又缩回了手,站起身,关了灯:“那你再多睡会儿,明天妈再来看你。”

随着关门声响起,楼言静静躺下,仰面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当数到天花板上最后那几道花纹时,楼言终于有了睡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可当他闭上眼时,那平静喜人的景象却消失了,当左眼的光明消失,右眼的血红就占据了整个世界,他看见了一座扭曲的,布满尖刺的别墅,看到一个个被吊着的陈旧布娃娃,看到一双修长但是关节扭转的双手拿着粗大的缝纫针缝制一个丑陋恐怖的大娃娃,那娃娃被缝出一个巨大的笑容,大到让人不适,几乎要把娃娃的脸分成两半。

“笑啊,笑啊……”诡异的话语声在楼言耳中回响,让楼言不寒而栗。

楼言看不见说话的人,也看不见双手的主人,他惶恐地在梦中睁大双眼,小时候他就是这样从噩梦里醒过来的,屡试不爽,可是这次,他失败了。

楼言看着双手的主人完成了娃娃的缝制,然后从身边抓起一节似乎是绳子一样的东西,紧紧地勒在娃娃的脖子上,恍惚间,楼言仿佛听见了娃娃凄厉的嘶鸣声,尖细,绵绵不绝,像是一个女孩的惨叫。

“不要走……不……要走……”

“叩叩……”轻微的敲门声夹杂在惨叫声中,难以分辨,但是双手的主人还是注意到了,他停下了勒紧娃娃的手,匆匆打了个结,随即挂了起来,像那些被吊起来的布娃娃一般,被打搅了创作的雅兴,那人似乎很不满意,他带着那根巨大的缝纫针,走到墙边,楼言这才看到,那里吊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那两具姑且算人的东西早已血肉模糊,全身的皮被扒下,挂在脚踝处摇晃,脖子被自己的肠子缠着吊起,身上的肉几乎被剃了个干净,只有脸上还留有肌肉,但是它们还奇迹般地活着,透过胸腔,心脏依旧顽强地起伏着,随着每一次跳动都会泵出鲜血,浇淋在腹腔那些悬空的器官上。

粗大的缝纫针毫不留情地从大的那具人形生物嘴里刺入,穿透喉咙,血浆从口中喷涌而出,那人似乎想要惨叫,但是声音出了喉咙只剩下咕嘟声,而后再也没了动静,唯有继续搏动的心脏预示着它还活着。

眼睛的主人扭动着身体,迈着诡异的脚步走向门口,他像是刚刚获得了身体,时不时还需要用双手支撑一下,就这样如丧尸般走到窗口,当它打开窗口的瞬间,久违的阳光驱散了眼前的血红。

楼言眯着眼睛,听着窗外聒噪的鸟鸣声,他从未像今天这般喜欢鸟叫声,他扭头看窗外,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明媚的阳光招进来,有些刺眼。

云韵不在,估摸着已经来看过自己了,床头放着一盒五彩缤纷的果切,上面还贴着一张便条。

“妈先回去了,你爸待会儿会来看着你,床头的水果记得吃,中午晚上想吃啥就让你爸去买,别舍不得。”

看来老爸确实是被狠狠地教训了啊,不知道阿爷能不能逃过一劫。楼言咬着果切想,他可是看过老妈发火的样子的,当然,他这辈子也不想看第二次。

“吱吖~”正当楼言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开了,楼闻提着一袋子药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白大褂。

“哟,这么巧,醒了,”医生乐呵呵地走到楼言床边,“有什么不适吗?”

楼言摇摇头,眼睛不疼也不痒,除了看不见光,也没啥不适感。

“那就好,老实说,那天你浑身是血地被送进来,把科室的人都吓了一跳,原以为出血量那么大,你的眼球是保不住了,结果发现眼睛只是小问题,倒是你身上多处割伤更严重,还嵌进了玻璃碎片,搞不好有感染风险,你怎么会弄成那副样子?”医生好奇地问。

“落地窗崩了,崩我一脸。”

“那你也够好运的,眼球仅仅是划伤,也没有玻璃残渣,否则可不好处理。”医生肃然起敬,“既然没感染,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你爸手里那些消炎明目的药记得吃,休养一个月差不多也好了,记得忌辛辣。”

医生敬业地嘱咐着,楼言则愣愣地盯着自己绑着纱布的手,虽然缠着纱布,但是匀称细长,算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手。

“医生!”他突然出声到。

“嗯?怎么了?”“怎么了?”出现两个回应的声音,一个是富有磁性的男声,另一个却是鬼气森森,带有卡顿的女声,让楼言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他猛然抬头,却只看见父亲和医生关切的目光。

“不,没啥,只是做了个噩梦,没影响吧?”他临时找了个借口,眼神飘忽。

“那你得去问问脑科的同事了,放轻松点,只是精神紧张而已。”医生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好了,如果有什么不适就按传呼铃,现在安心休养就好了。”

医生说完便出门了,留下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

往后几日,倒也稀疏平常,老爸提前预支了年假来照看楼言,老妈偶尔会带来点好东西,顺便教训教训老爸,每天过着和猪一般的生活,时不时配合一下医生的检查。

唯一不寻常的就是每晚的梦境,无一例外地充斥着血腥与恐怖,扭曲的缝纫工娴熟地从两具肉体上剐下血肉,刀子刮在骨骼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受害者的惨叫被喷出的血沫淹没,只剩下咕噜咕噜声。

手法高超的缝纫工今天心情不好,他粗暴地扯出受害人的肝脏,牵连出一些连带的组织,让受害人的身躯疯狂地抽动起来,血液从喉咙和伤口涌出,似乎不会干涸。

缝纫工看了一眼手中发黑的肝脏,目光放在了不断抽搐的受害人身上,他突然暴起,将手中的刀狠狠地扎进对方鼻孔处,剜出一块血肉,然后又一块,又一块,直到在对方脸孔中间留下了一个大洞,残破的眼球随重力挂在空洞中间,不断逛荡。

缝纫工终于解了气,一手托着肝脏,一手随便抓起地上的碎肉,来到工作台旁,这里放着一个无头的半成品娃娃,填充物不足,显得娃娃的身体有些干瘪。缝纫工将那块发黑的肝脏塞进娃娃的身体,那玩偶一下子便鼓胀起来,被撑出一个肝脏的形状。

充实的身体能够支撑头颅就足够了,所以缝纫工并没有修整它的兴致,从桌下掏出一个娃娃头,跟之前的娃娃头如出一辙。

剪刀落下,裁剪开娃娃的头颅,将那些属于脸部的肉一股脑塞进去,挤出了一些黑色发丝般的填充物也无所谓,缝合后再与身体结合,最后用肠子吊起来,缝纫工的工作就完成了。

放眼望去,半间屋子的天花板已经挂满了娃娃,这些血肉娃娃在半空中颤抖着,似乎拥有生命。

缝纫工咕咕地笑了起来,“我的,你们,都是我的……”他笑的如同哮喘,却绵绵不绝,连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叮铃哐啷!”剪刀,缝纫针落了一地,这些原来都扎在缝纫工的身上,他将自己当做了放置工具的口袋。

“叩叩……”熟悉的敲门声响起,狂笑的缝纫工戛然而止,视角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望向大门方向。

“你又来了,你又来了!”他啸叫着,拖着地上巨大的剪刀冲进黑暗,“那是我的!那是我的!还给我!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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