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笑笑的喊声。
将一位近七十岁的老人，从稿件堆里喊了出来。
正是《群众文学》杂志的主编，程述祯。
“你好呀，程作家。”
程述祯脑门很大，戴着一副厚瓶底的眼镜，笑呵呵地说道：
“剑知老弟说你有个好稿子，让我看一看。”
“稿子带来了吗？”
“带来了，程主编。”
程昊赶紧把稿件送到程述祯面前。
“那我就先看看，你随便坐。”
程述祯笑着拿起稿子，准备看时，对还没离开的杨笑笑说道：
“小杨啊，麻烦你给程作家倒杯水。”
“哦，好的！”
杨笑笑转身就出去了。
程昊连拦住她，说不用的空档都没找到。
“剑知老弟不怎么往我这里投稿，推荐稿子的次数也不多。”
程述祯拿起稿子还没开始看，像拉家常似的说道：
“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你这个稿子，是个难得的好稿子。”
“我知道剑知老弟是个有一说一的，就让你今天过来了。”
“你打车过来的，还是坐公交车过来的？”
“赶了不近的路吧？先歇歇，喝口水，我看看稿子再说。”
程述祯说话时，语气不快不慢。
给人一种很安稳的感觉。
直到接过杨笑笑递到手里的水杯，程昊才发现。
自己竟然听的入了神。
“哦，谢谢！”
“不客气。”
杨笑笑摆摆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一旁。
她从上午，从程述祯口中，得到一个小作者，要来送一篇稿子给他看。
就已经很好奇，这会是怎样的一篇稿子。
要直接给《群众文学》的主编看？
刚刚又听到。
程主编还没开始看稿，就已经带着期待的语气。
这让杨笑笑很心动。
想立刻看看程述祯手里的稿子。
不过编辑部有编辑部的规矩。
程昊的稿子，是直接递给程述祯的，那程主编就是程昊的责任主编。
而程昊就是程述祯负责的作者。
自然而然的，程昊的稿子一审，也得先经程述祯的手。
这里面唯一的问题。
可能就是，程述祯作为主编，当一审，显然规格过高。
一般情况下，他过稿的稿子，不需要再让第二位编辑来审。
就算需要二审，也是审错别字等小错误。
“孔乙己？”
几乎和黄剑知一样。
看封面后，程述祯发出同样的惊讶。
或者说疑惑语气。
随后抬头问程昊：
“程作家，我看你作者单位一档里，写的是燕园图书馆图书管理员？”
“是的，程主编。”
程昊点了点头。
本来他还没有入职的，而且就算是入职，另是临时工。
但黄剑知建议说，单位就写这个。
程昊于是从善如流。
程述祯不由多打量了程昊两眼。
包括一旁的杨笑笑。
没办法。
实在是燕园图书管理这个职业，在华夏近代史上，是有点特殊含义的。
程述祯看了两眼，便开始看稿子。
杨笑笑则是看着程昊的侧脸，多少有些发呆了。
在她看来。
这个叫做程昊的作者，不但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外貌，而且还有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气息。
“他长的真好看。”
“他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自信？”
“不知道他写的小说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如程主编预期的那样好？”
杨笑笑的小脑袋里，多了许多想法。
而在另一边。
程述祯很快就被稿纸上的文字所吸引，慢慢沉迷其中。
小说篇幅不长。
只有2500余字。
程述祯阅读的速度不快也不慢。
大约七八分钟，就读完了这个名为《孔乙己》的短篇小说。
读完后，程述祯放下稿子，低头沉思。
他觉得自己从这薄薄的几页文字中，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质。
就好像……
就好像少年时，读过的那些文章一样！
对，就是这种感觉！
确认是这种感觉后，程述祯不由抬头又打量了程昊一眼。
此时。
下午的阳光，从办公室的玻璃投进来。
正好有一束下午三点多的阳光，落在程昊侧脸上。
再看程昊。
他的形象，在程述祯眼中，渐渐与记忆中的一些人，叠合在一起。
散发着耀目的光彩。
“主编，程作家的小说写的怎么样？”
见程述祯愣神。
以为他是习惯性的愣神的杨笑笑，起身搓着手问道。
“写的顶好。”
程述祯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把稿子递给杨笑笑：
“超出我预期的顶好，不愧是燕园图书管理员！”
“您过誉了。”
程昊能接受顶好的称赞。
却不能接受，不愧是燕园图书管理员的称赞。
实在有种天冷加衣服的画面感。
杨笑笑在看稿子。
程述祯索性说了起来：
“你这篇小说，读起来有一种历史的回味感。”
“主人公孔乙己，这个人物形象你塑造的顶好顶好，顶成功。”
“剑知老弟说的没错，小程你的稿子，顶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