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变红:苦逼的大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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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农学,真的是劝退专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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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苗苗来到齐鲁农林大学智慧农业学院计算机科学技术专业,曾在无数次场合被人询问:

“你读什么专业啊?”

“农学。”

“啊...啊...农学好啊,人家袁隆平也是做这个的。”

话说回来,别怪七大姑八大姨不懂,就算是隔壁专业的同学,可能也不知道农学生,到底都学点啥干点啥——种地?养猪?毕业后去农村当农民?

其实农学范围很广,农林牧渔都算农学,包含很多冷门但不明觉厉的专业。比如茶学、兽医、沙漠治理、森林旅游、野生动物保护与利用等等。

农学的日常,大概就是“要想出报告,常年蹲麦田”。农学博士在田地里调研,还被附近村民误认成没有好好学习,找不到工作,只能回乡下种田混口饭吃的学渣。被家长当作反面教材教育孩子:“你看吧,不好好读书,以后就和他一样。”

确实,长时间在地里干活,顾不上形象,穿着破旧脏兮兮的,老乡见了也只会问一句:“你哪个村的?”

别的大学生离家前,妈妈总会在行李箱里塞满各种土特产,而农学生的亲妈,本着实用主义精神塞一顶草帽。担心戴不稳?妈亲手给你缝了一根松紧带。就连拍毕业照穿的学士服领子垂布颜色都泛着一言难尽的味儿,工科是明亮活力的黄色,文科是甜美可爱的粉色,农学却是……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就得带点绿。

齐鲁农林大学智慧农业学院到底专业好在何处呢?

先从学校层次,齐鲁省要在全国发展大局中定好位、挑大梁,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以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为动力,继续在服务和融入新发展格局上走在前、在增强经济社会发展创新力上走在前、在推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上走在前,加快建设绿色低碳高质量发展先行区,打造高水平对外开放新高地,奋力谱写中国式现代化山东篇章。2026年,提前预祝齐鲁农林大学的“农学和园艺专业”申报第三批“双一流”成功。

王苗苗来居民小区做志愿者,一位老者饭后来到志愿点,问王苗苗大学专业,听到是智慧农业学院。

老者很高兴,沉思一阵,说:“农民不种地,国家不稳定啊?”

种地这件大事,齐鲁农林大学的余松列老院士有过感慨:

“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年,部队裁过员、工厂下过岗,无论多大的风坎,我们农业科技工作者依靠农业高科技,没让全国老百姓没饿肚子”。

王苗苗听爷爷说,1990年代初期,分家时分到的土地并不多,那时候爷爷偶尔出去打工,但爷爷实现人生价值的重心依然在土地。那年月,面对农业税和“三提五统”,每一个农民的负担在新闻联播里经常都能听到。突然有一天,村里有人在自家地块附近的边沟坡地开荒,这一举动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全村和爷爷年纪相仿的纷纷效仿,过去的荒郊野岭,迅速都变成了耕地。还有胆大妄为的人,毁掉了部分山林变作耕地。

那时候,老奶奶已是80多岁高龄,她一边看着村里的后生开荒,一边感叹说:“挖上梁畔,荒了门洞,你们这些坏蛋都是瞎折腾,总有一天家门口的地都会种不过来。”1994年,奶奶去世。1998年,中国南方爆发大洪水。接着,举国退耕还林。村被开垦的山林地,又种上了耐旱的树木。再后来,中国城市化汹涌澎湃,全村的80后、90后,都把目光投向了城市,大家想尽一切办法进了城。留在村里种田的80后只有一个,90后操持过农活的为零。70后成了村里最后的种田人。国家因势利导,出台了种粮补贴政策。但这笔资金洒向广大乡村,形同胡椒面,并未能阻止种田人的减少。因为城里打工的收入远远高于种粮卖钱。农民进城,农田撂荒。目下中国,偏远乡村大抵如此。

老奶奶不是神仙,也不是先哲,但她1990年代初期有关“挖上梁畔,荒了门洞”的告诫,后来真的应验了。老奶奶一生经历过两次世人皆知的饥荒,她对土地的依赖无须多言,但她晚年看到的开荒景象,要将村庄原本稀薄的野生植被全部消灭的举动,让她意识到了危机。村庄,得有人家、得有田地,还得有荒坡沟台、野花杂树。

城市化的年月,出门打工的人普遍比种田的人生活富足。爷爷一直留守村庄种地,还担任了一个阶段的村委会主任。他一直说:“任何时候,人要吃粮食;社会咋变,少不了粮食,粮食是根本。”

除了土地撂荒现象,耕地“非农化”“非粮化”现象也十分严重。曾几何时,为了调整农业种植结构,很多地方政府三令五申加威逼利诱,让农民发展经济产业。这些举措,是当年促进农民增收万不得已的法子。但民以食为天,真正懂国情的人,真正生产粮食的人,都知道,钱重要,粮食更重要。种粮这个事,任何时候强调,都是必要的。除了观念上的重视,鼓励农民种粮还要在尊重劳动价值论、顺应经济规律、推动商品等价交换方面,探索制度的不断完善。

齐鲁农林大学有实验田,授课是理论与实操相结合。按照齐鲁农林大学教学安排,今年6月12日—25日,智慧农业学院要参加“三夏”劳动,所有由学生向任课教师请假。白天下地,晚上正常上课。

王苗苗站在实验田里,头戴草帽,手里拿着一把锄头。她的目光坚定,额头的汗水在阳光下闪着光。

“苗苗,这边!”班长路远在不远处喊道。

王苗苗应了一声,快步走过去。同学们都已经到齐了,大家围着农学实践老师,听她讲解接下来的实操课程。

“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如何识别和处理病虫害。”老师说着,拿起一株受病植物示范。

袁方千惠凑过来,一脸嫌弃地说:“这种虫子真恶心,我碰都不想碰。”

“农学就是这样,要和大自然亲密接触嘛。”王苗苗笑着说。

实操开始了,同学们纷纷下田。赵艺穿着灰色长袖长裤,在一旁认真地记录数据。李鑫和赵凯则是一边劳作一边开着玩笑。

“赵凯,你考研真的想选烟草专业啊?”李鑫逗趣道。

“那当然,为了我的烟草事业,我义无反顾!”赵凯做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李鑫调侃道:“赵凯,你将来要是真去研究烟草,那可就成了‘烟鬼’科学家了。”

赵凯不以为意:“那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嘛,而且,说不定我还能发现新的烟草品种呢。”

众人一阵哄笑。田间充满了同学们的欢声笑语。王苗苗感受着这片土地的气息,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她知道,自己选择农学,不仅是因为对农业的热爱,更是因为想要为这片土地贡献自己的力量。

日落时分,同学们结束了一天的实操课程。晚上,在班级微信群,分享着今天的收获和感受。

书记张丽在班级微信群:“草帽是每个农学生的必备单品,春夏秋冬look都靠它。农学十级学者告诉你,面试时戴草帽是加分项。”

袁方千惠:“同样是穿着白大褂,医学生就是白衣天使,化学生就是做实验的科学家,而农学生就只能在地里薅草,而且是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薅。”

“谁说女团腿才能穿过膝长筒靴?那都是农学生玩剩下的,田埂是他们的秀场,土到极致就是潮。”左媛媛自嘲道

赵艺在班级微信群:“姐们,露胳膊小腿容易被蚊虫咬,穿长袖长裤比较好。浅色不耐脏,黑色太吸热,亮色的衣服又容易引来飞虫。灰色薄款长袖最OK。”

班长路远在班级微信群:“咱们农学生的纯真浪漫不是送玫瑰写情书,而是对女朋友说:“这个虫子给你,我再捉好了。”

“净瞎说,农学生哪有女朋友?”李鑫随口道

李鑫接着:“特别提醒:怕虫子的男孩女孩,这边就建议不要报农学了。毕竟许多农学相关专业都需要和虫子直接打交道。比如,植物保护专业的学生需要捉虫子,但是田里不一定有虫,有时候在烈日下等待数小时都不见一只虫入网,自己却喂饱了蚊子。所以一发现有虫,农学生就会两眼发光,拿着捕虫网嗷嗷叫着扑过去。”

“密恐人群也不要来了——研究玉米的学生不仅需要一粒一粒数玉米棒上的玉米粒数量,还要数根。”班长路远:

“玉米根系发达,从土里挖出来先仔细洗泥,再数根的数量,理论上玉米根系是一层一层的,所以还要试图说出有几层根。”

赵凯在班级微信群:“老子考研一定选农学下属的烟草专业。为了从香气质、香气量、刺激性、口腔残留、余味、灰烬等方面了解烟草,上课教具是各种品牌的香烟,同学们坐在教室里可以吞云吐雾。”

“赵凯,大烟鬼!”微信群里得到女生们的嘻嘻哈哈。

袁方千惠:“咱们齐鲁农林大学有葡萄酒专业,听上去是不是特别高大上?从这个学院走出来的人都是美酒品鉴大师,别人写作业是编代码、剪片子、做实验,葡酒学生是摇晃的红酒杯,嘴唇像染着鲜血。”

王苗苗:“其实葡萄酒专业学的东西又多又杂,从葡萄植株的扦插嫁接、性状改良、病害防治,到酿造、调酒、品鉴、经销,从土地到餐桌一条龙。”

书记张丽:“别的专业实习是CBD的办公楼,农学实习嘛!动物科学专业的同学的热门实习场所,是远离市区的养殖场。实习内容是给鸡鸭牛猪喂饲料,在灰尘和浓浓氨气味中清理粪便,干的都是体力活。为了避免动物疫病传染,猪场附近禁止售卖偶蹄类肉食,红烧牛肉面和奶粉都不行。饭点前,猪会饿得使劲叫唤,整个猪场上千头猪齐鸣,仿佛几千辆卡车在你耳边按喇叭,酸爽极了。”

班级微信群“哈哈哈哈”笑声一片。

赵艺在班级微信群:“研究作物的农学生为了完成毕业论文,需要亲自在田地里培育和观察农作物,论文题目一旦确定就很难改动,因为从作物播种、发芽、开花、结果,都需要详实记录和分析,这个周期长达数月甚至几年。”

“咱校有个研究生学哥毕业实验的研究材料在油菜花田,有人随手竟掐掉了实验田里的油菜花。所幸该学哥使用的母本没有被误摘,否则他都没法顺利毕业。”

班长路远:“植物学有位博士同病相怜,他为了毕业论文花费4年时间培育了4棵树苗,为了得到更好的光照和水分,他把树苗从实验室移栽到学校花圃,没想到被人挖走了2棵。他只能在仅剩的2棵树苗旁放一块告示牌,跪求树苗的位置下落,哪怕只是让他采个样也好。”

王苗苗:“唉,生活不易,农学生为了毕业还要提醒和提防手痒的路人。”

班长路远:“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农学工作渠道特别广,咱们智慧农业学院的女生90%要读到博士”,去农业科研单位、院校做学术。

袁方千惠:“啊,为啥?”

班长路远:“听专业老师说,分子育种法将使育种技术发生一场革命,进入更加精密、目的性更强的崭新阶段,展示出诱人的前景。“这种“新工艺”也称为“基因转移”、“基因嫁接”,可使人们对生物遗传的改造或重建,就像工程师按照事先设计的蓝图进行施工一样准确,创造出一般育种方法所不能创造的新品种或新物种。”

班长路远接着说:“在企业从事种子、农药、化肥生产和销售,要么或者到农村基层支农当大学生村官。考公务员”

大家都觉得从事农学相关工作很辛苦,但其实谁不是一边吐槽一边继续坚持呢?都说职业不分贵贱,专业也是这样。不好就业、常年冷门的古生物等专业照样能迎来它的热爱者,更何况农学呢?加油啊,农学生们,说不定能成就下一个袁爷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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