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对婆婆有了交待，又还了人情，秦淮茹的心情很好。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香甜的饮料令她心情愉悦，她笑着说道：“呀，是麦乳精，真香，生棒梗的时候，一大妈送了一罐，我都舍不得喝。”

秦淮茹抿了抿朱唇，眼波流转，神情妩媚。

这女人真可怜，怀孕后丈夫和婆婆从来没有甘为她，没有为她哪怕专门熬点大米粥，她甚至是全家吃得最差的，有点好吃的，首先紧着家里的顶梁柱，接着是孩子，第三是家里的老人，最后才是她。

张财女说自个“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觉得自个该享福了，该她搓磨媳妇了。

其实，贾贵的爹娘早死了，张财女都没见过公婆，过门就是当家媳妇，根本没有受过苦。

秦淮茹抬头打量徐家的陈设，笑着问道：“立春，你家装修得这么好，咋不打新家具？”

“嫂子，打新家具得有木材票，工期还长，前面装修花钱太猛了，家具能省则省。”

“你这家具油光水滑的，也蛮好。”

“还行，能用就行吧。”

“立春，前天接你的轿车是哪的啊？”

女人都八卦，连续几天有吉普车接送徐立春，大杂院里议论纷纷，秦淮茹也好奇。

“嫂子，那是吉普，是军车，接我到广播电台录歌。”

“立春又写歌了？这次能得多少钱？”

“这是给部队写的歌，钱倒不是很多，不过人家送了几套军装。”

“立春真了不起！”

这话让徐立春很受用，他站起来，拎起水瓶给秦淮茹续水。

秦淮茹用手挡住茶杯口，说道：“不喝了，我们量尺寸吧。”说完便扶着桌子，站起身，从衣兜里摸出皮尺。

小媳妇身高大概有165cm，比贾东旭还高点，在这个时代算是高个了，但她仍然够不到门窗的上沿。

按照秦淮茹的吩咐，徐立春端来杌子，她扶着窗棂，艰难地爬上去，颤颤巍巍地站上去量尺寸。

徐立春吓死了，赶紧上前，抓着她的小手，让她下来。

于是，由徐立春量出实际尺寸，秦淮茹决定放多少，买什么颜色的布料。

楼下量好后，临到楼上。

“嫂子，您身子重，楼梯难爬，我上去量好尺寸报给您吧。”

“这咋行？正好我也想到上边参观一下哩。”

“那行，嫂子，你扶着楼梯、小心一点，您在前边走，我在后边护着您。”

秦淮茹来到楼梯口，看到放在楼梯上的拖鞋，赶紧脱下自己的鞋子，赤脚站到楼梯上。

“嫂子，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您就甭脱了。”

“立春，反正天不冷，光脚没关系。”

徐立春担心秦淮茹，紧跟在她的身后，慢慢往上挪。

“立春，这门咋开呀？”

“嫂子，这是球形门把手，您直接用手扭。”

“立春，咋拧不开？”

秦淮茹向左侧横移一步，让开身子，方便徐立春开门。

这娘们看着蛮聪慧的，手脚咋就这么笨呢？徐立春没法只得走上前去。

楼梯逼仄，两人挤在同一个阶梯，秦淮茹身上甜腻的乳香，令徐立春的呼吸急促了许多。他拎开门，站在门口，虚扶住秦淮茹的臂膀。

“嫂子，您小心点。”

从来没有人把自个这么宝贝，对自己这么温和细心，秦淮茹感动不已。

“上边蛮亮堂的嘛，呦，这天窗蛮大的哩。”

秦淮茹心情愉悦，孩子似的东张西望。

“立春，这就是罗汉床吧？”

“嗯，这就是罗汉床。”

“小时候我在黄太爷家见过，觉得特别气派，立春这床要不少钱吧？”

“就30块。”

“30块，这也太贵了，还不如打新的哩。哎哟喂，立春，你做这么大的炕，究竟想娶多少媳妇呀？”

“媳妇不能多，多了麻烦，像嫂子这么漂亮能干的媳妇，有一个就足够了。”

“呸，立春，你小子胆子够肥的啊，敢拿嫂子打镲。”

“嫂子，我说的是真心话儿。”

真心话最让人吃不消，两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徐立春主动打破沉默，他“哐”的一声关上楼梯口的门，将外面声息隔绝在外边。

封闭的环境里，两人鼻息相闻，气氛却更暧昧了。

“嫂子，这玻璃宽和高都是80公分，你看放多少？”

“……”秦淮茹不知道在想什么。

“嫂子，究竟放多少啊？”

“都放三公分吧。”

“嫂子你坐罗汉床上歇会，我量一下老虎窗的尺寸。”

秦淮茹坐在罗汉床上，仰头看着身前男孩。

阳光透过老虎窗，照在徐立春的脸上，他踮起脚仰起头，伸长手臂。

这男孩长得咋这么好？由于角度的关系，徐立春喉结显得更加立体精致，下颌线更加棱角分明，显得很性感。

张财女年轻时也是村花，男孩像娘，贾东旭个也不高，但是很清秀，在整个大杂院长得最好，但也不如面前的男孩英俊干净，有男子气概。结婚后，贾东旭不修边幅，指甲缝黑乎乎的，身上烟味杂着机油味，跟立春更不好比了。

立春穿得清清爽爽的，身上的气味也清清爽爽的，很好闻。

唉，也不知道咋的？东旭越来越迷糊了，在厂里熬了这么多年，还是二级工，平时也不上进，有空就出去鬼混，死老太婆也不知道劝劝儿子，反帮着他扯谎、糊弄自己。男人没心气儿，日子有什么盼头？

徐立春量好老虎窗的尺寸，坐到罗汉床的另一侧，伏在小茶桌上记录尺寸。

“嫂子，老虎窗也放三公分吧。”

“诶。”

“嫂子，这罗汉床您帮我做个床垫，再做两个靠枕。”

“好的，你把皮尺给我，我量一下尺寸。”

“还是我来吧……嫂子，您摁住尺头，您别动，我从您膝盖下边钻过去。”

秦淮茹很局促，当徐立春蹲在她面前，把手伸到她的膝盖下，碰到她的裤子，她的腿却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突然向后一缩，把徐立春的手夹在腿弯。

突然的变故让徐立春打了个趔趄，膝盖着地，下巴磕在秦淮茹的膝盖上。

徐立春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小媳妇，小媳妇脸色绯红。

过了好一会，小媳妇“扑哧”一声笑了：“立春，不年不节的，你给嫂子磕啥头呀？”

“嫂子，我……”

“咋的？真跟嫂子讨压岁钱呀？”秦淮茹抬了下膝盖，轻声说道：“立春，我抬起腿，你快量吧。”

刹那间的接触，似乎打破了禁忌，两人又亲热了几分，下楼时徐立春侧身一手扶着秦淮茹的肩膀，一手扶着她的肘弯，两人小心地向楼下挪移。

终于到了楼梯的最后一层，徐立春关切地说道：“嫂子，你扶着扶手别动，我给你拿鞋。”

徐立春弯下腰，抓住秦淮茹小腿，轻声说道：“嫂子，你抬起腿，我帮你把鞋子穿好。”

第一次有人这么在意自己，秦淮茹感动得想哭。

徐立春说道：“嫂子，歇一会再回去吧。”

“不啦，天不早了。”

“那就再喝杯麦乳精。”

“这么金贵的东西，喝多了浪费。”

“那你吃粒糖吧。”

“上回你给的糖还有哩。”

吃一粒大白兔，再喝点水，也能顶点饿，秦淮茹寻思着饿的时候吃一粒，自己无所谓，可不能委屈肚里的孩子。那几粒糖秦淮茹藏得好好的，连棒梗都没给。

“糖放长了会化，也会招蚂蚁，嫂子快把陈的吃掉，我马上再送几颗给你。”

徐立春剥开一粒大白兔，递到秦淮茹的嘴边。秦淮茹红着脸，低头把糖衔进嘴里。

秦淮茹柳叶细眉，鼻梁秀挺，眼型酷似杏仁儿。

她脸色绯红，睫毛轻颤，眼眸半敛，被徐立春看得不好意思，她用拳头敲了一下徐立春的胸脯，嗔道：“立春，你傻看啥呀?”

徐立春顺势把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说道：“嫂子，你真美。”

男人粗重的鼻息打在面颊上，秦淮茹觉得浑身发烧，四肢无力。

徐立春站在地上，跟秦淮茹正好平齐，下身就像寻找洞穴顶巨蟒，顶在她的大腿根上。

秦淮茹红着脸，挣出他的怀抱，轻声说道：“立春，天不早了，嫂子要回家了。”

徐立春怅然若失，但天确实不早了，他不好再留她。

徐立春扶着她下台阶，温柔地说道：“嫂子，你脚肿得厉害，要加强营养。”

“唉，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这讨债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这辰光。”

也是啊，说起来棒梗都八岁了，这二胎咋才怀上，贾东旭放着这么漂亮的媳妇，居然不努力耕耘。

徐立春想到就问：“是呀，嫂子，棒梗都八岁了，你们咋才要二胎？”

“去，你以为是种庄稼？小孩子不懂不要乱问，嫂子走了。”

秦淮茹落荒而逃。

徐立春低下头，看到下面鼓鼓囊囊，知道自己刚才唐突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