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立秋和健秋上学后，龙老太太问徐立春：“立春，你这又是修房、又是买家具，钱花了不少吧？”

“奶奶，也没花多少。”

“还没花多少，你这是想糊弄奶奶啊？你真当奶奶眼瞎啊？上午那些个家具都是黄檀木，可比新做的家具贵多了。”

“您老什么没有见过？我呀也是图省事，这做新家具啊得有木材票，这木材票要到黑市上淘换，买回来的木材可能还要晾晒，太麻烦了，而且家具做出来花工夫不说，花销也不比买这些老物件便宜多少。俗话说‘乱世黄金盛世玉’，这老物件……您老懂的。”

“你小子，粘上毛比猴还精，”老太太调侃一句后，又问道：“立春，帮奶奶修房花了多少？”

“奶奶，玻璃都是朋友送的，没花几个钱，您不要放在心上。”

“随你吧，你要是缺钱就跟奶奶言语一声，这点钱奶奶不缺。”

老太太去后院休息后，徐立春收拾碗筷来到水池边。

“立春，今儿咋你来洗碗呀？”

秦淮茹笑靥如花。

“立秋和健秋马上不期中考试了吗？我让她早点回学校自习去了。”

“你这种哥哥也可真少有。”

徐立春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长兄如父，我不掼着她们，谁掼她们？赶鸭子上架，我还生怕做得不好，让她们受委屈呢。”

“唉，”这才是男人的担当，贾东旭本事不大架子却不小，比人家徐立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想到这秦淮茹感叹道：“这话说着容易，做起来难，立春真不简单。”

“嫂子，你这也快生了吧？”

“快了，再有个把月就生了。”

“嫂子，您太瘦了，得加强营养了。”

“……”秦淮茹满脸苦涩，嗫嚅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女人命真苦，都快临产了还不能歇歇，下巴都瘦尖了，明显营养不良，徐立春心生怜悯，便想帮帮她。

“嫂子，您针线好，我想请您帮我做几个门帘、窗帘、枕头、靠垫伍的。”

“行啊，只要你看得起，随叫随到。可嫂子是乡下人，就怕做出来的东西土气、不入你的法眼。”

“嫂子，您忒客气了，上半年您帮我改的运动服不蛮好的，我的同学追着问我衣服在哪买的？”

“运动服样子现成的，要是连依葫芦画瓢都不会，我也太笨了吧？”秦淮茹侃侃而谈：“做门帘、窗帘看着简单，可门帘挂在眼口，人来人往的，容不得一丝错。门帘大小要合适，还要把门帘做得平顺、光滑，不能有跳针、断线……”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门帘，还有这么多讲究？嫂子，这活计非你莫属，你可得帮我。”

“行，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嫌弃就成。”

“嫂子，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的为人了，我这人大面光、好糊弄。”

“嘁，你还好糊弄？整个大院，谁不知道你家讲究，身上穿的衣裳要么在街上服装店做的，要么是成衣，脚上不是球鞋就是皮鞋。”

“嫂子，您以为我愿意穿球鞋？谁不知道布鞋穿着舒服？球鞋不但闷脚，味儿还大。可我父母都过世了，妹妹岁数又小，谁给我们做鞋？”

“你要是喜欢穿布鞋，嫂子帮你做啊。”

“那感情好呀，我是求之不得，可就怕张大妈不愿意啊。”

秦淮茹想到自己的婆婆，也沉默了。

“嫂子，您针线这么好，家里又有缝纫机，干脆开个裁缝铺得了。”

“这事嫂子也想过，可嫂子没有正经学过，怕做出来的东西遭人嫌弃。”

“每到春节，街坊邻居谁不夸您做衣服洋气，大家不都请您裁衣裳、剪鞋样儿？”

“平时人家那是客气，可你要是做生意收人家工钱，人家就挑剔了，指不定怎么糟践你呢？”

“反正我就认准嫂子了，我家的窗帘、门帘、靠垫都包给嫂子做，价钱随嫂子开。”

“界壁邻居，谈钱就生分了，只要你看得起，嫂子就帮你做。不过这布料、棉花，还有缝纫线，得你自个买，嫂子家可没有多余的布票、棉花票儿。”

“嫂子，那就说定了，待会请您跟我回家，量一下尺寸，帮我算一下，春秋、冬天，两套帘子，究竟要买多少棉花和布料。”

“哎，我把碗洗好，收拾一下就过去。”

徐立春赶紧回家，进入空间，伺候牲畜。

徐立春从空间出来不久，秦淮茹便来了。

“嫂子来啦，快进来坐这，歇一会儿，”徐立春把秦淮茹让到八仙桌边坐好，递给她一杯麦乳精。

秦淮茹接过茶杯，放在桌上，神情讪讪的。

“嫂子，这大门要做个门帘，玻璃窗子都要做窗帘，床上要做枕头，做的东西真不少，我也不知道付您多少工钱合适？”

徐立春能主动提到付钱，让秦淮茹海松了一口气，倒不是她计较，实在是自家婆婆偏要收人家的钱。

但她感到很不自在，继续推让道：“哎呀，都是街坊邻居，相互帮忙不应该的吗？”

“哪能让嫂子白忙活？嫂子，您说个数儿，我保证不还价。”

“立春，你这不是让嫂子为难吗？”

“嫂子，你既然不定价码，那就我可就定了，您可不准跟我讨价还价。”

“立春，我……”

“嫂子，刚才都说好了，不准讨价还价。”徐立春自言自语道：“一共七扇门，加上窗帘、枕头、靠枕、门帘，嫂子，我一共付你3块钱工钱吧。”

“立春，你说多少？3……3块？这也太多了吧。”

“嫂子，我这楼上楼下，窗子可不少，春秋、冬季两套，3块钱真不多。”

徐立春越坚持，秦淮茹越不好意思，她真不想收徐立春的钱，一番权衡后，秦淮茹说道：“立春，嫂子也不跟你矫情，你给1块钱吧。说起来真不好意思，平时你帮了我家许多，光鱼儿我家就吃了不少。我也不瞒你，这是我婆婆定下的价码儿，我要真不收钱，回去也不好交差。”

“那行，就听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