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太太家门口，徐立春叫住易中海：“一大爷，麻烦您等一下。”他又转头吩咐妹妹：“立夏，把桌上网兜拿过来。”

“立春，你这是干嘛？”

“一大爷，我父亲过世还没过百日，我就不登门拜访了。”

“立春，你这孩子忒客气了。”

“一大爷，这一年到头的，承蒙您关照，我们也就表示一点心意，请您不要嫌东西少。”

这时，立夏把东西拿来了，易中海很为难，伸手不是，缩手也不是。

“你这孩子，我咋能收你的东西？”

“一大爷，您跟我父亲处得像兄弟，我们都是您看着长大的，我们尊重您是应该的。”

徐立春态度很诚恳，易中海觉得盛情难却，点头说道：“行，大爷就腆着脸收下了。”

易中海觉得手上沉甸甸的，他这人看着和气，却并不与人深交，在厂里交心的朋友也没有几个，在大杂院里也就贾东旭跟他投缘。

他家能跟龙老太太处得好，开始是一种姿态。

自个是大院的一大爷，尊老爱幼、讲究卫生……凡是政府提倡的事，都要做好表率，老太太年纪最大，又是孤寡老人，在政府、街道、居委会又都说得上话，在大杂院里又有威信，自个自然要摆出尊敬老人的姿态。

赵红兰是厚道人，却真心对老太太好，老太太才真心接纳他们。

夫妇俩回到家，赵红兰说道：“老易，立春这孩子太客气了。昨儿还送鱼给我哩。”

“是啊，原来一直觉得这孩子闷，想不到这么出色。”

“这没爹没娘的，咱也不好意思占他的啊？老易，咱给他回点啥呀？”

“这事你看着办，记得给他家准备点实惠的东西。”易中海感叹道:“‘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挫折永天真’，娘老子死了，什么都靠自个，这孩子说成人就成人了。这孩子有文化，又懂人情事故，将来是个人物。”

“总往外送东西，这回总算有人给你送东西了。咱明里暗底帮了贾家多少……”见丈夫脸色不好，赵红兰刹住话头：“算了，不谈了，说多了没意思。”

赵红兰打开网兜，自言自语道：“这孩子真讲究，硬是凑了四样礼，这白果也不知道他从哪淘换的？齐崭崭的，一般大小。呦，这是荷粉啊，雪白雪白的，真漂亮，这孩子真有心了。”她又提声喊道：“老易，立春还给你准备了两样礼，呶，两瓶酒，还有药味，大概是药酒吧？哎哟，还有下酒菜，炒好的花生米，老易你过来掂掂，看看有没有两斤重？”

赵红兰故意高言高语，就想刺刺这死老头子，真瞎了心，偏要往张财女身边凑。

这孩子送的东西还真称心，把自家两口子都照顾到了，是个懂得人情事故的，自个前儿提了一嘴，想不到他就记下了，这孩子是个有心人。

唉，东旭如果能像立春这样懂事就好了，易中海怀着美好的愿景进入梦乡。

大杂院里没有厕所，深更半夜的，徐立春不放心，便护送三个妹妹到厕所旁边。

等从外边回到家，发现家里多了个姑娘，何雨水也跟过来了。

傻柱酒有点多，回到家，扔下妹妹回了自己的屋子。

何雨水的房间在东厢房，在易中海家隔壁，家里没有升炉子，也没火炕，冷冷清清的。想起母亲死了，父亲不着调，跟个寡妇跑了，哥哥粗枝大叶的，丫头不禁黯然神伤。她想找哥哥说说话儿，却发现哥哥把门关得好好的，正在犹豫不定的时候，听到徐家四兄妹有说有笑，从外边回来，她便跟了过来。

前世刚度过一个凄凉冷清的新年，这会有三个亲妹妹陪着，徐立春倍感幸福，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过年得有仪式感，徐立春提议包饺子，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徐立春一边和面一边吩咐：“立夏、雨水，你俩把桌子抹干净；立秋，你洗一枚硬币，马上包到饺子里。”

“哥，我呢？”健秋问道。

“你负责不捣乱、不帮倒忙。”

“哥——”

“好好好，你也洗洗手，马上一起包。”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掀门帘的声响。

“雨水，你哥来啦，快去开门。”徐立春说道。

果然，门外传来傻柱的声音，他一边敲门一边吆喝：“立春，快开门。”

何雨水打开门，见他哥套着大衣，里边只有秋衣秋裤，冻得直打寒颤。

“哥，你咋不穿棉衣呀？冻着咋办？”

“咝咝”，傻柱浑身发抖，抽着冷气说道：“这鬼天，齁冷齁冷的……”

“呸呸呸，大过年的瞎说啥呢？”

“不都是你这丫头闹的。我都要睡觉了，想起压岁钱还没给你，赶忙起床，就几步路一会功夫，就懒得穿衣服，哪晓得你不在家呀？”傻柱转头对徐立春说道：“立春，我这妹妹养不家了，不如送你得了。”

“哥，你胡说啥呀？”

傻柱这家伙嘴上也没个把门，何雨水小脸憋得通红。

“那感情好，这么漂亮能干的妹妹，送我一打都不嫌多。”现成的壮丁不用白不用，徐立春说道：“柱子哥，别闲着，帮我把馅调一下。”

“兄弟，哥穿着单衣哩。”

“雨水，帮你哥把衣服拿来。”

“得，我还是自个回去穿吧。”

专业就是专业，有傻柱加入包饺子的速度快多了，猪肉白菜馅、萝卜油渣、韭菜鸡蛋粉丝馅、肉沫芹菜馅四种的饺子，十一点便完工了。

傻柱也盯不住了，直打哈气，徐立春让立夏给傻柱各种饺子都装了十五只。

按照古时的说法，现在正好子时，己亥年的新年已经到了，可外边静悄悄的，现在的人习惯早上开门时放开门炮。不像后世，新年的钟声响起，便鞭炮齐鸣。

徐立春习惯了后世的做法，想再等一个小时，将十二点钟作为新年的起点。

徐立春也算是开风气之先了。

大伙索性再玩会，韩守业拿了副扑克，教几个孩子玩干瞪眼，这游戏简单易学，她们很快便学会了。

徐立春让她们玩，自己先用红纸包了四个红包，又把空间的葵花籽、花生、蚕豆、糖果拿出来，装到罐子里，然后便烧水煮饺子、调制蘸料。

年夜饭拖得时间太长，估计这会大家不饿，徐立春决定少下一些，一人六只估计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