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司，火候还没到吗？”

总司堂内，文华神色忧虑的问。

距离文青昭醒来已经四天了，也就是说，山卫在京城内的严加盘查已经过了四天，现在可谓是怨声载道。

白笑那里文华还不清楚，但听说宁国公今天已经称病不上朝了，想来也是这几天在朝堂上被说的心烦，于是躲起来图个清净。

至于韩旭，他倒是轻松一些，扫除了不少暗地里的老鼠，让京城的治安上了个台阶，只是就文华观察的情况来看，也是已经开始出现流血冲突了。

毕竟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达官显贵，那些地头蛇背后往往会有几个贵人撑腰，在面对刑昭司的高压政策时，可以忍一时，避避风头就是了。但现在的问题是刑昭司这次的态度太坚硬，没有透出任何口风，让人看不到什么时候会结束，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也就忍不下去了。

你刑昭司是厉害，我们惹不起，但你这样下去，我们一样还是断了生路，倒不如拼上一场，至少吐出了这一口郁气。

韩旭不傻，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厉害，但现在文青昭不肯松口，自己作为火卫指挥使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然后背地里骂上几句。

文华面临的情况更麻烦，韩旭对上的是京城里的混混，帮派这些，大不了就是打一仗，全部按进诏狱里就是。但自己在城门口盘查，得罪的可是百姓和富商，尤其是那些富商，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自己在城门口设卡，耽误的是他们的时间，跟耽误他们赚钱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文华不由的佩服白笑，明明弹劾白笑的折子在帝君的御书房已经堆了不知道多高，但现在看她还是那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不过文华也知道这羡慕不来，毕竟人家是宁国公府的人，还是最得老国公看重的那个，所以哪怕是帝君也要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给她行点方便。

“现在京城里对刑昭司的意见很大，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都能理解点，毕竟总司遇刺，我们反应大点也正常。但这几天过去，大家的耐心都被磨没了，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自导自演，借机在京城里搅风搅雨。”

文华叹了口气，看着安坐在榻上的文青昭，无奈的说。

“我还在等。”

文青昭说道。

“等什么？”

文华好奇的问。

“铛铛铛！”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文华身躯一震，本能的就要握刀，却被文青昭按住。

“是白笑。”

文青昭说道，她从气息上察觉出来了。

“她来干什么？你等的就是她？”

文华好奇的问，白笑不是不知轻重的，这个时候文青昭还在“昏迷”，她现在前来只会添麻烦。

“不是，但我猜她大概是也忍不住了，这几天确实难为她了。”文青昭摇摇头，“总之先让她进来吧。”

文华去开门，白笑身形一闪，便进了门内。

“你怎么来了？还不通传一声？”

文华皱眉。

“麻烦。”

白笑甚至懒得看文华一眼，直接挥挥手，“你先出去，我跟总司聊几句。”

“我不能听吗？”

文华看着白笑问道。

“师兄，你先出去吧。”

这时文青昭也开口了，文华虽然不太开心，但也只能出去守门了。

白笑不想跟这个情敌客套，更何况自己这次是偷偷来的，也不算是以下属的身份拜见，于是干脆了当的问：

“你还要昏迷多久？”

似乎是料到了白笑会有这么一问，文青昭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等一个人回来。”

“是代丹玉吧？”

白笑问道。

“我以为你会猜是萧情。”

文青昭听到白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是愣了一下，随后笑道。

代丹玉是风卫的三个千户之一，因为萧情从来不管这些事，而文青昭也只是在大事上给出干涉，所以代丹玉也是风卫平日里的直接负责人。

“这次事情里面水深的厉害，萧情回来能有什么用？让他直接干掉林瑜？”

白笑摇摇头，接着说：“风林火山四卫中三个都忙的脚不沾地，以你的性格，没理由会让风卫歇着看热闹，而风卫因为平日里职责的特殊性和萧情那独来独往的脾气，向来是不讨喜的，所以这次大家一时也就没能想起来，刚好方便你暗中行事。”

“可惜，文华要是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文青昭叹了一声，若是文华也有这份能力，自己能剩下多少心力啊。

白笑也知道自己在文青昭心中的模样，毕竟你总不能指望她能对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跟自己抢男人的女人毫无保留的敞开心扉，所以也不去计较。

“所以呢？你让他去干了什么？还有，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我家老爷子托人跟我带话了，叫我收敛点，不然不好收场。”

白笑的意思很简单，不管你作何打算，都要记住，时间不多了。

“我明白，只是那些人太能忍了，到现在都没出手，所以只能等代丹玉回来，看能不能带来我想要的消息。”

文青昭也很无奈，背地里的人不出手，自己也就只能这么“昏迷”着。

“他到底是去做什么去了，这么重要？”

“去查药人的来源了。”

“什么？”

白笑有些惊讶，药人这条线她不是没有想过，但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哪里会有心脏被剖开都不死的人，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再加上自己又没能亲眼见过这所谓的药人，所以也就搁置了这个想法。但她没想到，文青昭居然背地里派风卫去查这件事去了，而且看样子还是有些线索的。

“药人到底是什么？”

白笑再难掩好奇，追问道。

“不能说。”

“什么意思？”

“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先去诏狱把自己关起来，等到上断头台前我会告诉你的。”

“这么严重？”

文青昭点点头，这也是文青昭为什么会派代丹玉去，而不是更擅长这种事的林卫。而且哪怕是代丹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查的是什么。

“可现在药人已经现世了，你瞒的住吗？”

白笑皱眉。

“无妨，他们不知道药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将它当成怪物而已。”

“希望如你所愿吧。”

白笑点点头，不再追问，免得惹上麻烦，转头去说自己这几天的想法。

“现在京城内嫌疑最大的是林瑜。”

“不是他。”

文青昭当场否定了这个推测。

白笑也是点头，她也不认为会是林瑜，但奈何他太可疑了，知道全部的真相，还可能是提前截杀刺客的那个人，这不得不让人好奇他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

“那就是赵轩了。”

“说说原因。”

白笑没有提起林瑜的提醒，毕竟这是林瑜和她私下的谈话，站在宁国公府的立场，她没必要跟文青昭说起林瑜要招揽自己的事，徒添麻烦。

“他太安份了，我都欺负快到他户部的门口了，可除了上奏折参我一本之外，没有任何的报复，这很不合理。他堂堂赵党的党魁，能是这么一个随便就可以拿捏的泥人吗？”

白笑不知道的是，赵轩不是不想去报复，只是林瑜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实在是腾不出手来。

“继续盯着，还有将你查到的关于赵轩的所有事情都说一遍。”

文青昭闭上眼睛开始一边倾听一边思考。

白笑便将自己这些天里拿到的情报都说了一遍。

“……就这样，赵轩背地里虽然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就情报而言，他和刑昭司没什么直接的冲突，似乎没理由去冒险刺杀你。”

“把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尘玉馆详细说说。”

文青昭突然发现了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