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群武将们哄堂大笑。
这赵啸名字听着威风,
其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太上皇刚掌权那会儿,打算迁都,
元平那边的两家国公坚决反对,多次在朝会上争执。
太祖皇帝建国时定都金陵(南京),
所有功臣的产业也都在那边,
所以大伙儿都不愿迁都。
后来,平国公赵啸暗中使坏,
给两家国公府和四家侯府安上了反贼的罪名!
那时候金陵城人心惶惶,
太上皇也顺理成章地把都城迁到了洛阳。
没了那两家国公府的阻碍,
平国公自然就成了元平功臣的领头羊。
这些年,赵啸的门生和旧部遍布军中,他可是大乾朝唯一还挂着国公爵位的老臣。
别看他八十多岁了,多次病危却总能挺过来。
年节时分,平国公家都准备好白幡了,没想到赵啸又熬了过来。
他倒是一点不尴尬,捋着那几根稀疏的胡子笑道:“多亏太上皇和皇上的庇护,老朽才能屡次化险为夷。”
一次聚会上,赵啸和贾铨聊起了往事。
贾铨提到他先祖荣国公贾政的英勇事迹,说:“先祖当年一杆银枪打穿了整个军中,哪像某些人……”这话让赵啸有些尴尬。
赵啸不甘示弱,回击道:“往事太久,老朽记不清了。不过,听说你先祖虽英年早逝,但也不过是烂肉一堆。”
贾铨冷哼一声,反驳道:“先祖虽逝,但一腔热血洒在大乾边境,哪像有些人,拿着自家人的血,给自己铺平步青云的路。”
赵啸被噎了一下,但仍装作镇定,笑道:“倒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有几分代善的风采。”
这时,贾铨突然转向隆正帝,行礼道:“陛下,昨日傍晚时分,臣听闻家中兄弟被人殴打,臣十分着急,特来禀报。”
隆正帝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赵啸在一旁,脸色有些微妙。
“咱们都是吃军粮的,有点小摩擦很正常,毕竟都是为皇上卖命,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大家就比划了几下,谁知道他们那么不经打。”
“六个人连我衣角都没碰到,我只是轻轻一挡,他们就全趴下了。”
听到贾铨还在那儿瞎扯,
吴克实在是憋不住了,
吴歌虽不是家里的长子,
但却是他最心爱的儿子!
现在被打得掉了好几颗牙,胸骨也裂了好几处。
一想到这,吴克心里就一阵阵抽痛!
“切磋?!切磋就下这么重的手?!我儿子……哼,你儿子也是个废物!”
朝堂之上,
随着贾铨一声怒吼,吴克愣住了。
刚才贾铨虽然话里带刺,但语气还算平静。
毕竟这里是朝堂,
大家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各种暗地里的小动作,
有没有道理不重要,
重要的是看这事能不能带来好处!
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今天突然冒出个敢在朝堂上大声嚷嚷的人,
所以吴克才会一时愣神。
只见贾铨怒斥之后,
再次向隆正帝一拱手,
“陛下!臣和他们一样,都在边关戍守了三年,为什么他们六个人都伤不到臣?
“臣有个大胆的猜测,莫非这些人把边关当成了菜市场?!”
“陛下仁慈,怜惜我们这些功臣的后代,才给了我们晋升的机会。”
“普通人就算在军中熬上三十年,也比不上我们这三年的功劳!”
“皇上如此厚待,各家理应感恩戴德,誓死效忠才是!”
“可他们却在军中混日子,恐怕只是在九边游山玩水,就为了骗取朝廷的爵位!”
“若真是这样,那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对军中下手!”
“这不仅打压了那些真正有能力的寒门武将,还把**之风带进了军中!”
“臣恳请陛下严查!这九边的大部分勋贵恐怕都是些酒囊饭袋!”
隆正帝的嘴角微微一翘,
虽然心知此事难以彻底查清,
但对贾铨的忠心却感到十分满意!
果然是个懂得忠君报国的好苗子!
不过,
还得看看后续发展……
今天这事不过是开国和元平两派的老套路,借着贾铨的名义,
最终目标是牵扯到镇国公牛继宗的蓝田大营主帅!
但现在看来,全被贾铨带偏了,
隆正帝也打算继续看戏……
“胡说八道!你能力强,不代表别人都在混日子!”
“大家都在边军服役三年,靠战功晋升,难道整个边军都在骗人?
“若真是这样,那朝堂上又有多少人昏聩无能?你把陛下置于何地?!”
看着赵啸理直气壮的样子,
朝堂上的许多人,
包括不少元平功臣都在心里暗叹,
“这老家伙看来还能再撑几年……”
贾铨冷笑一声,
贾铨的神情中透着一股轻蔑和不屑,冷冷地说道:“平国公,别急着给我们扣帽子,我们贾家可是从太祖时期就跟随龙脉的。”
“论忠孝,我们贾家绝不逊色!”
“至于军中是否有猫腻,派人查一查不就清楚了,何必这么激动?”
“反正也就那几个边防军,一起查查呗,能费多少人力。”
“怎么?平国公觉得不能查?为什么不能查?!”
“也对,老国公年岁已高,多年不问政事了,或许得先回家问问清楚。”
赵啸眼神一凝,心中一盘算,便知道今天这事难有结果。
而且从吴克站出来开始,局面就一直被贾铨主导,显然这年轻人早就谋划好了应对之策。
他看着年轻的贾铨,忽然笑道:“倒是聪明,一点陷阱都不踩。”
“这些事儿怕是你早就想好了怎么应对,真是少年英才啊!”
“老夫多次在生死边缘都想放弃,但念及太上皇和皇上的恩情,才想着多撑几年。如今看来,军中后继有人了。”
“朝堂上有你这般深谋远虑的英才,也不需要我们这些老古董了。”
“本以为贾家执掌天下军权,如今看来,以后的军中还是贾家的天下。”
贾铨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王子腾突然站出来,轻笑道:“贾铨这么年轻,能有什么谋划,不过是凭着一腔热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