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见实在没办法,只得怏怏地离去。
她心里明白,贾铨虽然平时对下人还算宽厚,但绝不会真的把她们和自己放在同等位置。
在这个时代,讲究公平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贾铨练了半个多小时的拳,正当他准备收功时,院子外传来了李纨的声音:“三叔起了吗?”
李纨的声音平和而恭敬,尽显主仆间的尊卑关系。
贾铨停下动作,微微一笑,回应道:“起了,李纨你进来吧。”
“起床啦,奶奶快来,爷正在练拳呢,没法儿说话。”晴雯急匆匆地迎了出去,看到李纨带着贾兰和丫鬟,也不知道她们来干什么。
李纨笑着解释道:“你们爷说要教兰儿锻炼身体,兰儿一大早就醒了,实在等不及,就先过来了。”
刚走进院子几步,李纨就愣住了。她看着贾铨那刚猛有力的拳法和壮实的身姿,再加上贾铨打拳时汗如雨下,仿佛蒸汽一般,李纨顿时感觉腿有些发软。
“三,三叔,我还有点事儿,兰哥儿和小炒豆儿就先留在这儿了。”说完也不等贾铨回应,扭头带着素云和银蝶快步往回走。
贾铨挑了挑眉,继续专注地打拳,就听见院外素云和银蝶的惊呼声:“奶奶没事吧?”
“没事没事,快回去。”
卯时末,贾政来到院子里,看到贾铨已经换好了衣服,正站在院子里教贾兰打拳。
“二老爷!嗬,祖父!”贾兰兴奋地叫道。
“好好好,铨哥儿真是用心了。兰儿,今天学了些什么?”贾政问道。
“回祖父,三叔教了我站马步和一套拳架子,说是锻炼身体最好。”贾兰回答。
“好,好!你好好练,今天你三叔要上朝,等他回来再继续教你。”贾政满意地点点头。
“是,祖父!”贾兰恭敬地回答。
贾政捋了捋胡子,越看贾铨越是满意。
虽然可惜不是自己的儿子,但作为亲侄子,也足够让贾政感到脸上有光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去上朝了。”贾铨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摸贾兰的小脑袋,轻声鼓励了几句,便和贾政一同出门了。
贾兰望着贾铨那威风凛凛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成为像三叔这样的人物。
在马车上,贾铨关切地问道:“二老爷,昨天后街那边的丧事处理得如何了?”
贾政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哎,真是让人头疼,那贾瑞的事情……算了,不提也罢。”
贾铨点了点头,提醒道:“二老爷您是君子,今天朝堂上若有人故意找茬,那肯定是早有预谋的,您可得小心,别中了他们的圈套。”
贾政微微一笑,信心满满地回答:“放心吧,今天有你们三位舅老爷在,咱们不会吃亏的。”
如今大乾朝的朝会制度沿袭了唐朝的规矩。
每逢初一和十五,都要举行盛大的朝会,所有朝臣,包括像贾赦、贾珍这样的勋爵都必须到场,而且得一大早就开始,五点就得集合!
不过,平时就没那么严格了,八点钟上朝,来的也都是各部门的主要官员,勋爵们就不用非得出席了。
当然,他们如果想来的话也可以,但去了也就是个摆设。
如果有重要事情需要禀报,那自然是要参加朝会的。
贾铨心里估算着,今天上朝的人肯定不少。
果然,他在宫门外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内侍召进了大明宫。
一进朝堂,只见文武百官齐聚一堂,虽然有些人没回头,但余光却一直偷偷打量着他。
贾铨稳步上前,恭敬地行礼道:“臣,贾铨,拜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刚落,朝堂上便传来一阵低低的忍笑声。
贾铨心里虽然犯嘀咕,但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上次来受封的时候,人实在太多,根本没机会表忠心。
今天面对朝堂上那些针对他的围攻,他当然得抓住这个机会,向皇上表明自己的忠心。
隆正帝坐在上面,轻笑了一声。自从唐朝的武则天之后,就没哪个皇帝听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种话了。
毕竟,没哪个皇帝喜欢武则天,所以她的一切都被大家厌恶。
但这句话,确实是每个皇帝都爱听的。
“好了,起来吧。”隆正帝说道,“你前天刚受了封,怎么昨天就惹出事儿了?六家侯府的男爵都被你打得下不了床,还带着亲兵上街?”
贾铨一听这话,心里就踏实了。
隆正帝的语气里一点愤怒都没有,反而有点替他说话的意思。
“陛下,那不是亲兵,那是臣家里的奴仆。”贾铨解释道。
话音刚落,一个人站出来,指着贾铨怒斥道:“胡说八道!亲兵和奴仆的区别谁分不出来?岂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家的奴仆怎么不去打开国功勋的后人!”
贾铨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平静地问道:“这位是?”
“吾乃东川侯府的一等子爵,吴克!”那人傲然答道。
“哦,一等子爵啊,啧啧!”贾铨轻蔑地笑了笑。
“竖子!”吴克被贾铨的嘲讽气得火冒三丈。
两人虽然爵位相同,但吴克已经快五十岁了,而贾铨才十五岁,这年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贾铨一脸疑惑地盯着吴大人,开口问道:
“吴大人,你说的什么开国元勋、元平功臣?咱们不都是给陛下效力的吗?”
“怎么着?你想挑拨离间,搞党派斗争不成!”
吴克刚刚想开口辩解,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
“哈哈,果然是贾代善的后代,不仅手上的功夫了得,嘴皮子也挺利索。”
吴克刚一听这声音,
立马乖乖地退回了原位。
龙椅上的隆正帝眼神愈发凌厉,
幸好有冕旒遮挡,底下的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这位老先生是?”
“老夫乃平国公赵啸!”
“哦,原来是平国公,久仰久仰。听说前些日子您家里都准备好白幡了,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啊?“
开国功臣们这下实在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