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三函谷关
褒鱼执、少年幸、陌生人和褒姒四人目送着周平王姬宜臼的车队从原上撤退,向着东方远去。旌旗和车驾消失在尘烟的尽头,幸无端地感到了伤感,也知道自己与陌生人再一次分手的时辰也要到了。他期盼着陌生人提出带自己走,但是陌生人却提出了另外的建议:“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周天子也走了,我们也该分手告别了。刺客褒鱼执,你可以带着幸继续上路了。而我呢,则帮你完成诺言,把褒姒女士送到褒国去,安全地藏起来。”
“很好,完全同意。”褒鱼执说,“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这恰好也是我要跟你说的!”陌生人笑了笑,说,“完成你的刺杀任务,但别忘了抓好幸的学习。我记忆里,他是一个相当偷懒的学生。女娲在对他进行设置时,完全遏制了他的超级自主学习能力。哈哈!”
褒鱼执抬头看了一下高天说:“我对你能否让我复活感到完全没有把握,也不知道生死的执念怎么去放弃,所以,就此别过之后,再容我多想想。”
陌生人打了一个响指,说:“完全可以,哪一天你想通了,直接跟幸说就成了。你说给了他,就等于说给了我。正如我说给你,就好像说给了加里宁博士听一样。”
褒鱼执点点头,一抱拳,说:“好,那我们就此别过。”他和幸一人骑上一匹马向着东方行去。陌生人则驾着车,载着褒姒向着西方走。
就在幸与陌生人道别之时,一直沉默好似死灰木偶的褒姒突然面露出温和的表情,开口说话了:“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是一群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怪物!你们拥有鬼神之力!”
“说得不错,女士!”陌生人大笑着说,“我是每一个时代的见证者,却是所有时代的终结者,很荣幸为您驾车。在褒国的山野里,你将再也不用担心受这么大的惊吓了!”
幸目送陌生人载着褒姒远去,心中无限的依依不舍自然是不用说的。他知道陌生人永远会在最关键的关头和自己相遇,却不会带着自己去任何地方,所以他坦然接受这种不断偶遇的命运,满心期待着下一次的重逢。这也是他安心随着褒鱼执走的动力所在。
“我们将要去哪里?”
“坐标函谷关,赶在那些星宿斗士之前,刺杀掉一个叫做李耳的人。”
“为什么要杀掉他呢?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么?”
“我不知道,我们刺客凭借信条杀人,并不关心他们是谁,也不关系他们该不该死的理由。我只管刺杀了他们,我自己能活命!”
少年幸忍不住学习陌生人说话的那种口吻说:“你这算什么信条,如果有人让你刺杀你自己,让你能活命,你会也不会也立刻对自己下杀手呢?”
一直保持冷酷表情的褒鱼执一愣,斜过脸来瞪了少年幸一样,说:“你这是跟我说话么?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如果不是大祭司和那个陌生人都要你,我老早杀了你。我从记事开始,就是不停被别人追捕、追杀,先是褒国的贵族,后来是周人,再后来是商人,遇到了大祭司之后,又变成了莫名其妙追杀我几百年的星宿战士。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活这么久么?因为我从来不问为什么,只知道要么去刺杀,要么被人刺杀!”
他的话已经露出满满的不痛快,甚至露出了些许杀气。于是,少年幸只好吐了吐舌头,紧紧跟着这位刺客阿执向函谷关赶去。
他们实际上完全是跟随着周平王姬宜臼的路线向前走。少年幸一路走着,一路慨叹那个“坐标函谷关”。这条路,完完全全就是他跟随着崇侯虎一路走去,去往朝歌的那条道。那这地方是两排山中间那个狭长而稍稍空旷的开阔地。那块空旷之谷地里长满了野生的桃树林,当中夹杂着也有不少的梨树。冬去春来,山谷里会开满桃梨之树,如云蒸霞蔚,美好无比。曾经,无论是崇侯还是周文王都本能地意识到对于西域,这个天然关喉的重要意义,他们相继在这里修筑了军寨,称之为“桃花隘”。到了西周朝,周公姬旦在为大周营造天下道路时,充分认识到了这一地界的重要性,便由天子虎贲军直辖,在这里修筑了几道正正规规的关城,以其地形之状,统称为“函谷关”。
幸和执从魏国奔向镐京去时,曾绕行函谷关。关城范围很大,他们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该到关隘之中去寻找那个李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