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壮汉,便是厉天闰麾下三大帅之一,虎贲营统领,温克让。
听闻温克让这话,身旁的副将冷恭立刻一脸谄媚道:“温将军此言差矣!”
“曹孟德虽也是一代枭雄,但毕竟狂傲自大,目空一切,在横槊赋诗之后,便中了离间计,兵败赤壁,被周瑜、诸葛亮火烧八十三万大军,成千古遗恨。”
“而温将军此次同历帅一起,率领战船三百余艘,水师将士两万余人,前去征讨睦州城,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占尽,必胜无疑。”
“此次我大军以雷霆之势,前去征剿,必然能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成就千古功名大业!”
“哈哈哈哈……说得好!”
温克让忍不住拍手大笑,随后朗声说道:“赏!重重有赏!”
“谢将军!”
冷恭谄媚一笑,立刻屁颠屁颠的走上前,为温克让倒酒。
温克让正站在船头饮酒,暗暗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要打上一场精彩漂亮的大仗之际。
突然,一名士兵从远处跑来,一脸焦急道:“将军,前面有辆船,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什么?!”
温克让闻言,脸色不由得一变,立刻问道:“对方有多少人马?!”
士兵回答道:“只有一条小舟,舟上只有一人。”
“什么?!”
温克让听到这话,不由得狐疑的皱了皱眉,他立刻放下酒碗,来到船头,朝正前方一看。
只见,他们前方百米开外,果然有一条渔船,漂浮在江面上。
渔船仅能够容纳一人,长不过四尺,与他们的威虎战船相比,简直就像小虾米一样,渺小得毫不起眼。
渔船之上,站着一名精壮的汉子,皮肤雪白,英气十足,手中握着船桨,一边划着船,一边朝他们大笑,道:“哈哈哈哈……就你个愚蠢无知的莽夫,也敢自比曹孟德?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温克让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吹牛批的话,竟然被对方听到,顿时满脸恼怒,咬牙切齿问道:“你是何人,敢阻我大军去路!”
“爷爷便是梁山好汉,浪里白条张顺!”
张顺仰头大笑,朗声喝道:“今日奉金莲姐命令,特意在此恭候你们的大军。”
“温克让,爷爷已经在这水下,给你们三百艘战船,两万多人马,每个人都打好了一口坟墓!”
“说吧!你们是想入黄土,还是想下九泉?!”
听着张顺充满嘲讽意味的大笑,温克让的老脸比炭还黑,嘴角剧烈的抽搐个不停。
“区区一个草寇,竟敢阻拦我们虎贲营的船队?找死!”
“听令,大船全速前进,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鬼,给我撞翻!”
“是!”
温克让一声令下,自己所乘坐的主船,以及身旁的几艘战船,瞬间如一字长蛇阵般,猛驱向前,如同一排凌厉的钢铁巨人,意图碾死张顺这只渺小的老鼠。
面对钢铁战船们的逼近,张顺仍面带笑容,没有丝毫惧色。
在战船来到他面前的一刹那,张顺直接纵身一跃,“扑通”一声,便跳入了江水之中。
“什么?!”
看着周围湍流涌急、浪花滚滚的江面,温克让不由得一阵发愣,道:“这家伙怎么狗急跳墙,直接跳进江中去了?”
“这么湍急的江水和风浪,他就不怕直接被撕成碎片?!”
“哈哈哈……当然不怕!”
正当温克让心惊之际,身后又传来一阵粗犷的笑声。
温克让转头一看,只见,又一条小舟出现在他们船队的后方,舟上一名身材精壮、面皮蜡黄的汉子,正满脸戏谑的看着他们。
“你又是何人?!”温克让咬了咬牙,紧张质问道。
“呵!老子便是梁山水师二头领,船火儿张横!”
张横一脸轻蔑的笑道:“你爷爷生在浔阳江边,长在小孤山下,天下传名!”
“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还想在水中与我兄弟为敌,便是自取灭亡!”
“爷爷已经在这江中,给你们备好了馄饨和板刀面,你们就好好享受吧!”
“岂……岂有此理!”
温克让气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咬牙切齿道:“放箭!把他给我射死!”
身边的士兵们闻言,纷纷张弓搭箭,将明晃晃的箭锋,对准张横。
然而,他们手中的箭矢刚离弦而出,张横却纵身一跃,直接“扑通”一声,跳进江水中。
箭矢被江水阻隔在外,瞬间失去了强劲的冲力,没有渗出一丝鲜血,证明没能伤及张横一根汗毛。
“这些梁山贼寇们都不怕死吗?这么急的江水,说跳就跳!”
冷恭不由得有些慌乱地问道:“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温克让咬了咬牙,心中犹豫了片刻,随后沉声道:“船队继续全速前进,不用理会这些贼寇的骚扰!”
“咱们的任务,是立刻通过油江口,为厉将军的大军,打通航线,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是!”
一些士兵听到他们脚下的船板下方,传来一声声怪异的异响,本来打算向温克让禀报。
然而,听了温克让这话后,便都放弃了禀报的念头,默默前去,全速开船。
温克让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们船队的下方,数千名梁山水师喽啰们,如若一群水鬼一般,悄无声息的匍匐于他们的战船之下。
每一名喽啰的手中,都拿着长钉和铁锤,将钉子钉在船板之上,用铁锤一下下的轻轻凿着,凿出一个又一个破碎的孔洞。
张顺亲自在温克让的主船之下,突然,长钉凿进船板之中,江水如同被吸进去一般直接涌了进去,顿时面露喜色,然后朝张横做了个眼色。
那意思像是在说:大哥,有了!
一旁的张横见此,也嘴角一咧,点了点头,表明他知道。
随后,张横从下方抄起一只铁蒺藜,朝着其他的梁山水师喽啰们示意,一起砸。
很快,百十来名精锐喽啰们,齐聚于温克让的主船下方,抄起各种各样的家伙什,对船身展开猛烈的进攻。
船上,温克让等一众士兵们,身处摇晃欲坠的船板之上,一个个都满脸惊恐,惊慌失措。
“将军,这些梁山贼寇们竟然在水下设了埋伏!”
冷恭不由得一脸惶恐道:“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妈的!你问我?”
温克让闻言,直接一掌甩在冷恭的脸上,红着眼睛,大吼道:“你问我,我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