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道,平宁府。
作为河南道核心府城之一,驻扎着十万河南道驻军。
叛军席卷各地,但此地却是稳固无比,一些袭击的叛军攻城几次之后,也不得不放弃。
府城,巡抚衙门内。
一位位悬镜司校尉被押入庭院内,足有二十多人。
从他们身上的服饰与金纹来看,显然是玄武营的校尉,其中更有一位掌营都尉。
“卢万盛!!”
押解跪在地上玄武营掌营都尉红着眼怒吼:“你不得好死!”
“陛下绝不会放过你!”
“老子在下面等着你!”
他们负责调查河南道叛乱一事,没想到入了这平宁府,反被设计谋害。
想到他们所查出之事,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他们怎么敢的啊!?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前方的厅堂黄花大椅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色甲胄的魁梧男子,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容方正,双目有神。
此人正是河南道行军大总管,卢万盛,宗师强者。
“呵!”卢万盛垂眸看着跪伏在地的一众悬镜司校尉,淡淡道:“只可惜你是看不见那一天了!”
“本将会将诸位的功劳上报的!”
“诸位都是为国牺牲,平叛有功的功臣。”
话音落下,轻轻挥了挥手。
下一瞬,一柄柄鬼头大刀举起,瞬息落下。
噗嗤!
噗嗤!
噗通!
噗通!
……
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庭院内,鲜血喷溅。
就在这时,厅堂走廊一侧缓步走来一人,略带嫌弃的看了眼院中尸体,皱眉道:“杀人就不能换个地方吗?”
“每次都这样,搞的满院的鲜血,这里是我的巡抚府,不是你的军营。”
来人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但看起来却是精神抖擞,丝毫不见老态,身着一身干净的袍服,其上绣有麒麟补子。
来人正是河南道巡抚,文伯渊,曾经是太玄启元七年的榜眼。
作为一道巡抚,可谓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卢万盛轻暼了他一眼,讥笑一声,淡淡道:“不在此地,难道将他们拉入菜市场吗?”
文伯渊脸色一僵,摇了摇头,问道:“你确定他们都逃不出去?”
“你应该清楚,此事若有纰漏,你我都将万劫不复!”
一旦悬镜司将此事查清楚上报上去,那到时候他们可就全完了。
“放心吧!”卢万盛缓缓起身,周身散发出一股极强的压迫感,眼眸如摄人猛虎,气势如江河浪涛翻涌,平静道:“如今整个河南道,就是一只虫子都别想飞出去!”
“悬镜司传信的通道已被控制,他们什么都送不出去!”
他们是不知道悬镜司的传信方式,可有人知道。
悬镜司校尉!
再是心智坚定的人,只要他是人,内心总会有破绽。
想让他们开口,也不过是稍微麻烦点罢了。
文伯渊看了眼院中尸体,皱眉问道道:“还剩下多少人?”
他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这种没来由的感觉,让他这几日都睡不好觉。
“不足三百!”卢万盛淡淡道:“剩下的人不足为惧,他们自有人对付。”
所谓叛乱,不过是他故意放任的结果罢了。
若非如此,他又如何平定叛乱,又如何获得功勋,又如何继续镇守这河南道。
朝廷规定,各道的行军大总管最多驻扎十年,十年期满便要调任。
毕竟一道行军大总管手握大军,朝廷也不会放心。
有此平叛功勋,就算调任,也可调入天京城内,再升一级,执掌五军都督府。
若是无法调入京中,无论是平定叛乱,还是战乱之后的恢复都需要人来主持,他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文伯渊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淡淡道:“那就提前恭喜卢将军高升了。”
……
长宁府,知府衙门。
周淮眼眸微微开阖,眼中闪过一道冷芒,看向胡昆,沉声道:“立即传信悬镜司……”
“求援!”
只是他心中也无法确定,此刻悬镜司是否还能收到河南道校尉的传信。
虽然悬镜司的信件一直都是极其隐秘的,更有专门的方式,可那二人胆敢如此行事,必是早有准备。
闻言,众校尉神色微变,心中略感疑惑,不明白大人为何突然面色如此凝重。
胡昆是个聪明人,也大致猜出了一点,立即道:“我这就去!”
周淮迅速起身,暼了眼孟昭才,冷声道:“带上他,立即离开此地!”
若是这一切真的与自己预想的一样,那此地必不能久留。
据他所知,河南道行军大总管镇守河南道已有十年之久。
十年时间,足以让其渗透整个河南道了,更不用说还有巡抚。
二人的势力在河南道可谓是根深蒂固,他们联起手来,力量不可想象。
这时,孟昭才忽然小心翼翼道:“消息应该已经传出去了……”
周淮脸色微变!
就在这时,衙门外忽然有一名甲士满脸惊慌的闯进来,惊恐道:“叛军……叛军攻城了!”
话音落下,满堂死寂!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堂内那一袭黑衫的青年。
周淮摩挲着刀柄,抬眸望向天空,冷声道:“去城门!”
他低头踢了一脚地上的孟昭才:“将他一起带上!”
“府中护卫,全部上城!”
众人纷纷动身,迅速奔赴长宁府城门。
此刻,长宁府城之外。
乌泱泱一大群人汇聚于城墙之下,黑压压的一片。
城上众人早已吓的脸色煞白,六神无主。
他们本就是一群老弱病残,更是很少经历战事,如今叛军席卷各地,听说更是屠杀了不少城池,又见城下叛军势大,心中如何能不惧。
“知府大人到!”
一声唱喏传来!
闻言,众人心中大定,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入眼却是一位黑衫青年,衣袍飘荡,长发在劲风中狂舞。
反观知府大人却是走在后面,更是鼻青脸肿的,脚步虚浮。
周淮走上城墙,垂眸向下望去,眼神微凝,冷笑道:“真是好一个叛军!”
语气中暗含讥讽之意!
狗屁叛军!
这分明就是一伙训练有素的士兵,不过是伪装成了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