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月姐!”
女孩惊喜的叫喊,吸引了正欲离去的苏寻目光。
一名白衣翩跹的女子走进墨园,女孩惊喜地扑进对方怀里,被对方抱在怀中,捏了捏脸蛋。
“姜姐姐。”男孩也打了声招呼。
“平日劝你关心妹妹,你却总是不听劝,今天怎么转性子了?”姜汐月奇怪地问。
“今日得遇高人指点,顿时茅塞顿开。”男孩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下。
“原来如此,推己及人还能这样解释。”
姜汐月轻笑一声,行至苏寻面前,“这个孩子本性纯良,只是被一群老……先生寄予的期望过重,显得死板了一点,让公子见笑了。”
你刚刚是想说老梆子吧。
苏寻腹诽道。
对方的形象,很符合男人对白衣仙子的幻想,不过在她来之前,女孩已经把她出卖了。
“只是来观摩宗师剑痕,恰好遇到这对招人喜欢的兄妹,一时兴起罢了。”苏寻不想居功,也不能当着男孩的面否认自己的话。
“观摩宗师剑痕,你是苏寻?”姜汐月忽然问。
“你认识我?”苏寻错愕。
自己是个无名之辈,也很确认没有见过对方。
即便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又怎么能辨识出,这个名字对应的是自己?
“陆先生提到过你,若是能越过筑基难关,就是未来的符道宗师。”
姜汐月一翻手,一本笔记凭空出现在掌上,“苏符师在青阳县留下一本笔记,陆先生看过后便拓印了一份给我,询问我是否能传播开?”
苏寻觉得这个说辞有点奇怪:“陆宗师为什么不亲自……派人直接询问我呢?”
说到一半,他也觉得宗师亲自询问,可能是有失风度吧,但是派人询问自己的想法,应该没有问题。
姜汐月回答:“这笔记是为青阳县平民符师所写,若是在江陵郡传播开,那岂不是影响了青阳县的生计?故而有些迟疑,而我并非江陵郡人,他便问我的意见,顺便也来征求苏符师的同意。”
原来是这样。
苏寻哑然失笑,原来是法不可轻传。
大周仙朝仙道昌隆,基础书籍倒是不难寻,可即便是罗真人在此传道,也只是传授基础法门。
若要学习更多,便要自己想办法。
苏寻将笔记公开,但公开的地方只是青阳县,偶有人拓印几份带走,倒也没什么,但巡天司属于仙朝机构,若是他们亲自传播,那就变成基础教材了。
苏寻轻笑一声:“陆大宗师倒是有心,不过这本笔记也不是稀罕物,即便在江陵郡传播,也不会对青阳县的符师造成影响。”
“这是为何?”姜汐月疑惑地问。
“青阳县符道兴盛,有底层符师数百人,我虽未出过青阳,却也听说这个数目超过了五县之地总和,他们的需求,带动了灵符相关的药材种植,符墨培育,这形成了青阳县的优势。”
苏寻缓缓诉说,“而产业的出现,培养大量修仙者,练气后期大量出现,他们为了筑基的希望,也不会吝啬对一些灵符的购买……”
他将一些市场,产业和符师的关系讲述了出来。
青阳县底蕴太浅,筑基期才比较少,可是有资格冲击筑基的练气后期,却远超附近的区域。
若是再有足够的时间,青阳县的兴盛程度,应该会排在江陵郡前列。
最后,苏寻总结道:“水涨才能船高,若是江陵的灵符之道更加昌隆,只会更有利于他们。”
他的笔记最大的作用,是提升低级灵符的成功率,即便因此造成灵符泛滥,但制作的数量提升了,他们的总收入也会上升。
而且灵符泛滥会拓宽市场,对改善每个人的处境都会有益处。
只是他们无法超过别人罢了。
“水涨才能船高。”
姜汐月陷入了思索。
看到她这副样子,苏寻想到了几天前,在陆大宗师指点之下的自己。
她该不会因此开悟了吧?这不正常,这些商业逻辑,应该对修仙没有帮助,最多对修仙的环境有帮助,她应该只是在思考吧。
在她陷入思索期间,苏寻仔细观察了对方。
姜汐月看起来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姿容绝美,眉目如画,眼神仪态却有些超越年龄,并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
难道她也是穿越者?苏寻心中泛起一个念头,心跳速度也加快了许多,但又很快打消。
如果是穿越者,不应该因为刚刚那番话而深思,那是已经被验证过的事实,听到就能理解。
她的身上,贵气和出尘的气质完美融合,或许是出身富贵又踏上仙途,导致心性成熟,也有可能是驻颜有术,真实年龄超过外表。
对修仙者而言,这些都有可能。
不过这跟自己无关,苏寻不打算探究别人的秘密。
“确实如此。”
姜汐月回过神来,似乎确认了什么,“失礼了,我只是心有所感,忍不住推算一二。”
这是在推算吗?
苏寻心中猜测对方的手段。
修仙者境界越高,手段就越是鬼神莫测。
他也看不穿姜汐月的境界,但从对方翻手时,笔记凭空出现的一幕推断,要么对方有高等级须弥之宝,要么就是境界极高。
拥有推演类的手段,也不足为奇。
他正要开口,姜汐月美眸中闪过异彩:“可是,将笔记公开在青阳县,那些符师会感激你,可若是公开在江陵郡,可能会有人怨恨你。”
苏寻略一思索,确实有可能会这样。
但他并不在乎,而是坦然道:“我不是为了他们的感激,才把笔记给他们的,自然也不会因为可能出现的怨恨,就制止笔记的传播。”
苏寻不是圣人,不会去主动传播笔记,否则也不会先帮他们指出制符的错漏之处,再晚两个月公开笔记了。
可若是有人帮忙传播,苏寻也不会拒绝。
只要不是造成恶劣影响,他也不太会关心后续。
姜汐月神情遗憾:“苏符师倒是洒脱,可惜如此心境,倒是与巡天司无缘了,当真是遗憾。”
这是直接跳过招揽过程了吗?苏寻有些无语。
在陆大宗师表示欣赏,并指点自己时,自己还担心对方若是提出收徒,怎样拒绝才能避免尴尬,没想到巡天司的人,自己把过程跳过了。
原来对方不止看天赋,还要考虑性格是否适配,终究是自作多情了。
苏寻心中自嘲。
然而,他脑海中忽然闪过,对方进入墨园后,快速认出自己,和自己的谈话过程,早已准备好的笔记,以及之后的反应,最后又直接判断自己和巡天司无缘……
苏寻的目光扫过对方怀里的女孩,又掠过了乖乖站在一旁,礼貌等待的乖巧男孩。
最终,他用凝重的语气问道:“你修行的是因果之道?”
虽然问句,却已经确定了八分。
姜汐月星眸中闪过异彩,神情也有些异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