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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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七步始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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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风送芳润,竹性载温馨。

那女子对他发出吃吃的笑声:“好弟弟,吃下它你就什么都不怕了。”她摊开手掌,一团乌黑的虫卵在她白嫩的手心中蠕动。

田之秋一阵呕心,他想跑,却挪不动身子。女子轻轻抖动手掌,虫卵如天女散花般向他飞来。田之秋害怕极了,他闭上眼,扭过头,却被黏糊糊的东西把嘴唇封得严严实实。

“啊……”就在他张口的瞬间,那些恶心的小东西全都钻进他的肚子里,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别怕,弟弟,这叫巫蛊,它们进了你的身子你就是蛊主,有姐姐的咒语,咱们俩就天下无敌。走,先杀了司马怀沐,为咱爹娘报仇。”那女子模糊的脸上探出猩红的厚嘴唇,在田之秋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奇怪的是,田之秋的恐惧感瞬间没了,虽然他搞不清她是谁,又为何称自己为弟弟。

她肯定不是青竹,青竹是妹妹不是姐姐。青竹也不会杀司马怀沐,那是她的皇爷爷。

对了,青竹呢?青竹哪里去了?她把青竹弄到哪里去了?

“青竹……”田之秋急得满头大汗,他惊恐地扯开嗓子大叫。

“哥哥,子琴哥哥,你快醒醒……!”田之秋被人一顿摇晃,从梦中醒来。是司马青竹,嘉德县主司马青竹,她双手紧紧地揪住田之秋的胸襟,惊恐地低声喊叫。

田之秋懵里懵懂:青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她不是正在宫里参加宴会吗?难道自己还在梦中?

“有蛇,哥哥,蛇……”青竹的小脸煞白,手缩在胸前指向田之秋脚下的方向,生怕手伸得太远会被蛇咬着似的。

“什么?”田之秋打了激灵一下子清醒了,他忽地坐起。

顺着青竹手指的方向,四五步外一条黑褐色的“七步死”正试探着缓缓地游动。它似乎被青竹的惊叫吓着了,身体迅速弯曲起来,三角形的蛇头却高高挺起,冲他们吐着乌黑的蛇信子。

“别动!”田之秋低声喝道,又怕惊吓着青竹,他又轻柔地拍拍司马青竹的肩膀。

七步死是栖霞山最毒的一种蝮蛇,民间说,被它咬着,走不出七步毒性就会发作,伤者九死一生。

不过这种蛇的数量非常稀少,田之秋经常出入栖霞山,几年也难得见到一次这东西,像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尚属首次。

一般情况下,像七步死这类体型较大的毒蛇要到二月底才会出洞,这会儿才过了惊蛰怎么就出洞了呢?节令有点乱套了。

人怕蛇,其实蛇也怕人。只要跟它保持距离,不要吓着它,它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青竹瑟瑟发抖,这丫头平时一副母老虎的模样,这会儿却真的害怕了。

田之秋在她的肩部轻轻摩挲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离开,不要吓着它就没事。”他一边说,一边屈起双腿,慢慢转身下了巨石。

“慢慢向前迈步。”田之秋向前一步,青竹却像个木人头,不会迈步了,推都推不动她。

田之秋只好将迈出去的脚步收回来,用脚尖顶着青竹的脚跟往前移。

青竹还没反应过来,七步死却被细微的脚步声惊动了,它的脖子使劲向后移,像一把拉满的弓弦,气流将它的上半身胀成了椭圆形,一副随时发动攻击的样子。

“它看着我哩……”青竹缩作一团,上下牙齿直打架,根本挪不了脚步。

田之秋摇摇头,放在几年前,他可以一把抱起青竹就跑。如今不行了,青竹已经是个大姑娘,再搂搂抱抱的有失体统,所以这些年田之秋刻意跟她拉开了距离。

他弯下腰,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上来,我背你。”

青竹却连连摇头,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七步死。原来,她需要背对着七步死才能爬上田之秋的背,不盯住那东西她更害怕。

田之秋无奈地笑了,他转过身面对七步死弯下腰,青竹这才哆哆嗦嗦地爬上了他的后背。

这下好了,田之秋只能像虾米一样倒着向后退。

本来很简单的事被司马青竹搞得异常复杂,好在这几步路倒也不难。田之秋轻手轻脚后退了三四步,七步死紧张地左顾右盼,乌黑的信子吐得更加频繁,不停地探测着周围的空气。

有足够的安全距离了,田之秋猛地转身迅速向前窜出十几步,吓得司马青竹哇哇大叫,好像七步死就在身后紧追过来似的。

“好了,好了,七步死都被你吓死了。”田之秋放下身体僵直的司马青竹,再向那里看去,早就不见了蛇的踪影。

“还看?早跑了,它跟你一样,一边跑一边喊叫‘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哈哈……”田之秋大笑。

青竹这才从他的背后探出身子:“真的走了吗?”

“要不我带你去看看。”田之秋一把拉住她就往回跑,青竹赖着屁股向后挣扎:“我不去,我害怕……”

从小到大,田之秋从来没见过司马青竹如此怂的模样,这个泼辣的丫头素有“女太岁”之称,谁见了都头疼。

这会儿她被一条蛇吓成了怂包蛋,真是一物降一物。

司马青竹是个小磨人精,从小就那样,“哥哥抱”、“哥哥喂食”、“哥哥洗脸”、哥哥,哥哥,什么都是哥哥,放着一大堆宫女不用,整天把田之秋搞得提溜转。

田之秋却十分享受被她黏着的感觉,一晃就是十三年。

“吓死我啦!”青竹扑进田之秋的怀里,连连用头撞击他的胸膛,“你还睡呢,我要是晚来一步它就咬着你了,吓死我了……”

这条山路,青竹每年都要跟着田之秋走几遍,所以她很熟悉田之秋的习惯,果然她在乳水池边找到了正呼呼酣睡的田之秋。

当青竹发现七步死时本该远离田之秋,那样更安全。可是她却下意识地选择了依偎在田之秋的身边以寻求安全感,尽管事实上她离危险更近了。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过度依赖时往往失去理智,只剩下本能,青竹就是如此。

青竹的脸色恢复了桃红,大概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又因为紧张,汗水浸湿了额头的发髻,这会儿田之秋的衣襟成了她擦汗的毛巾。

田之秋一阵心疼,他拉着青竹到潭水边,帮她投湿手巾:“先洗把脸,一会儿成大花猫了。你不是参加大宴呢么?怎么跑这里来了?”

今天是皇帝陛下的65岁寿辰,三四百名京城的皇亲贵戚们全都集中在太液池畔参加寿宴,作为孙女的司马青竹是一定要到场的,这会儿跑到荒山野岭来为哪般呢?

田之秋这么一问,青竹的脸像变戏法似的阴了下来,她的嘴角抽动了两下,眼窝里随即噙满泪水。

田之秋忍不住笑了,这丫头的神情一天十八变,一会高兴得像个疯子,一会儿生气得能把自己撕碎。

看这副表情,一定是在宴席上受气了。不过田之秋知道,司马青竹的受气顶多能占三分理。

“又是谁让咱们县主受委屈了,哥替你出气。”田之秋刮了她一个鼻子。

“司马敬林!还有石氏,哇……”青竹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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