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仁最为自傲的就是自己的脑子,他常常把自己犯下的事,定义为高智商犯罪。
谁要是说他脑子不行,那几乎是在转瞬间,就能引爆他心中的变态因子。
只见李得仁在听到云雀的话后,双眼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
然后整个人开始变得狂躁,只是很快复归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继而他突然开始说话,话是对云雀说的。
“你在后悔,当初就不该有一念之差,应该直接拿着那笔钱去国外逍遥,就不会有这摊子烂事。”
“同时你又心有不甘,觉得自己的名声是好不容易打拼得来,就这么走了,也太可惜。”
“报仇,报仇可以抵消一切,可是你又怕他,他留给你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你即便手持枪械,做着你最为擅长的事情,都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你怕了,心里很怕,你的内心,远远不像你表面表现的那么平静。”
此刻的李得仁,坐在桌子后,脸色平静,一只手握着枪,另外一只手轻轻搭在行李箱上。
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心理导师,正在给云雀做着心理疏导,后者表情微变的样子,像是说中他的全部心事。
听着李得仁的话,云雀冷静了许多。
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又是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云雀实在是搞不明白,李得仁如何会想到他是怎么想的。
自己跟李得仁住在一起,满打满算也就十三天。
这十几天以来,他从来没有向李得仁透露过自己的情况,更没有跟他谈过自己的过去,以及想法。
总不可能是因为林昇刚才说的那番话,就让这个变态联想到那么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变态也并非是一无是处,至少脑子并不简单。
李得仁没有回答,他继续说:“你有的时候是不是在想,这样活着也挺累,是不是死了反而一了百了,不用再为钱发愁,也不用再为这个草蛋的人生,感觉一眼望不到尽头,更不用挣扎求生,想着报仇之类,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活着是没有意义。”
认真聆听的云雀,下意识点头。
一旁的林昇没有趁机对云雀开火,因为这个距离,他有绝对的自信,在云雀开枪以前,将他爆头。
他在看戏,他在挖掘李得仁的变态心理,看看他聪明的地方在哪里,那个女心理专家,到底低估了他什么。
而孟新祖那边,也得到了林昇的眼神授意,暂时停火。
所以两人这会儿都在看戏。
李得仁跟云雀的对话说到这里,林昇就已经猜出了李得仁的心理。
他在给云雀作心理暗示,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李得仁接下来的话,大概是把云雀引向自杀。
从这一点上来看,李得仁这个变态杀人狂的报复心理挺强,他不想听到有人骂他脑子不好使,一旦骂了,就会激起他心中的恶魔。
果不其然,李得仁接着说:“想不想听一听我的建议?”
此时的云雀,目光变得浑噩、呆滞,整个人好像不受自己支配一般,机械回答:“你说,我听。”
李得仁一指林昇,语速极快:“你杀了你的仇人,然后自杀,这样一来,一了百了,再不用被这草蛋的人生折磨。”
“去吧,云雀,去干掉你的仇人,结束这草蛋的人生。”
云雀听到这话,如同得到指令一般,瞬间举起枪,然后开枪,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含糊。
“握草,你踏马的邪教。”
林昇听到李得仁这般教唆云雀,破口大骂。
幸好林昇这边早有防备,在云雀开枪之际,他已然侧身躲过。
接着他开枪,一枪将打在云雀的手腕上,云雀中枪吃痛,枪从手中滑落,人也跟着从被催眠的状态醒转。
醒来后的云雀,不知是反应慢了半拍,还是怎么地,竟然没有喊痛。
他快速扫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枪,然后就要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去捡。
结果他还没有碰到枪,就被林昇接着一枪,打在他另一只手腕上。
面对双手残废,接下来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云雀对林昇的仇恨,反而淡了许多。
但是他望向李得仁的目光,却仿佛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一刻,他对李得仁的恨,要比林昇更重。
他盯着李得仁,眼神怨毒:“你最好祈祷我这次活不下去,否则的话,我会让你这一辈子,都活在噩梦中。”
“我不会让你死,我会学着你的杀人手法折磨你,然后给你治好,再继续折磨。”
听着云雀对李得仁放出的狠话,林昇只想说,你们这俩货,踏马的,是变态遇到变态了,互相折磨才是人生。
李得仁看也不看云雀废掉双手的样子,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废物。”
这两个字,直接让云雀再次破防,霎时间,他什么都不想,不管不顾地冲向李得仁,要在临死前宰了他。
云雀疯了一般冲向李得仁,林昇并没有阻拦,他任由他冲过去跟对方拼命。
林昇心里很清楚,以李得仁的变态尿性,云雀这一冲,等待他的基本就是个死,故而林昇才没有阻拦。
反正云雀也好,李得仁也罢,在他眼中,都是死人。
你玛的,邪教徒还想活。
果不其然,云雀还没有冲到李得仁近前,就被李得仁一枪爆头。
吹走枪口的烟雾,李得仁再次看向林昇的时候,笑容满面的样子,仿佛与老朋友重逢。
“我帮你做掉他了,能不能给个机会谈谈?”
林昇看着他问:“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一个人格把自己当作生杀予夺的上帝了?”
李得仁摇头:“没有,我不知道你怎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还有,你能不能先等一等,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林昇目光锐利地盯着李得仁,一言不发。
李得仁自顾自轻笑着说:“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认识我?别说不认识,我精通心理学。”
“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想救这个行李箱里面的人?”
第二个问题说出来的时候,他拍了拍一旁的行李箱。
“第三个问题,你一开始并不是那么想杀我,为何现在改变主意了?”
林昇没有回答他的三个问题,他问:“你现在的状态,是不是你身体里的聪明人格在做主导?”
李得仁笑的很开心:“看来我猜的全对,别踏马过来,不然我现在就送这女的归西。”
说着,他骤然掉转枪头,对准行李箱,作势要开枪。
“慢、慢,可以谈,可以谈。”
林昇手枪一转,枪头朝下,以示谈判的诚意。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在身后勾了勾,继而侧身横移出去半步。
李得仁以为拿捏住了林昇的命脉,笑的很放肆。
只是笑着笑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继而变成了哀嚎。
只见此时,李得仁持枪的那只手,被一只手掌长的飞刀,横切了整条手腕,鲜血喷溅。
下一秒,他再也拿不住枪,枪“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林昇翻转手枪,四枪点射,直接把李得仁的四肢给废了。
房间里,霎时间只剩李得仁滚地哀嚎。
制服李得仁以后,林昇回头看向从门口露出半个脑袋,咧嘴笑的黄俊,轻笑着说:“飞刀射的不错,今天这个事记你一功,两万奖金,我私人出。”
“另外你的位置也向上提一提,先去东兰街的兰梅坊酒吧带几个小弟看场子,日后如果能够服众,就跟在我身边做事。”
黄俊一听,先是一愣,继而狂喜:“谢谢昇哥,谢谢昇哥,我一定好好做,不辜负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