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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红花军营显得极为朴素,甚至有些简陋。拒马平平无奇,营门只是一个巨大的木框,哨塔的高度还不及白玉军营的一半,就连那迎风飘扬的军旗也已褪色,边缘的线痕模糊不清,仿佛随时可能飘落下来。
不过,尽管军营显得破败,但军士们在各个要处坚守岗位,一个个尽忠职守,精神饱满。宁拙径直朝着红花军营走去,只因铁拐御医张重义投身的正是这个待遇最差、将领修为最弱的红花营。
“站住!此乃军营重地,再往前一步,斩!” 把守营门的修士厉声喝止了宁拙。宁拙连忙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面带微笑地表明来意。守门修士听完后,很是不耐烦:“哼,又是来找御医张大人的。大人就算躲进军营里,也不得安宁。”
宁拙面带微笑,悄然调动手段。神通 —— 人命悬丝!法宝 —— 我佛心魔印!同时,他开口说道:“这位小兄弟,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在世最亲之人遭受病厄,比自己患病还要痛苦万分,简直心如刀绞、心急如焚,所以不顾一切,前来求御医张大人怜悯。” 守门修士的同情之心被极大地激发出来,感同身受,神情缓和了下来:“进去吧,进去吧,唉,也是个苦命人。真拿你们没办法!”
宁拙连忙拱手致谢,在快要进入营门时,又悄悄取出一把灵石,塞到守门修士手中:“小小心意,几位小兄弟守门辛苦,请你们喝茶。” 哪知守门的修士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脸色骤变,斥责道:“你这是干什么?休想贿赂我们。”“我们放你进去,绝不是贪图你的这点东西,更不是因为可怜你。而是穆将军心地仁慈,早已下令,给你们这些求医之人开一道方便之门。”“你们速速进去,看完病后立即离开!”宁拙通过人命悬丝和我佛心魔印,竟感受到此人真情实意,所言所语毫无虚假成分,心中不由暗暗诧异。“我是个俗人、俗人!看轻了各位小兄弟,得罪了,得罪了。” 宁拙连忙拱手致歉。几位守门的修士都比较年轻,面带怒色,感觉自己被宁拙侮辱了。人命悬丝!我佛心魔印!他们的神情又迅速缓和下来,不耐烦地对宁拙挥手:“去去去!”
宁拙点头致谢,快步走进了军营。临走前,他将人命悬丝全部收回。经历过令狐酒、魔心洞主之事后,他更加谨慎小心,决定以后不再随意使用人命悬丝。毕竟这里是军营,两注国讨伐千峰林的大军之中,不知有多少能人异士,万一被人发现人命悬丝,再顺藤摸瓜找到他,那可就糟糕了。
宁拙进入军营后,发现这里虽然破旧,但戒备森严,巡逻、岗哨、训练等各项事务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看来这位穆兰女将军,虽然只有金丹修为,但出身将门,治军严谨,深得军心,在治军方面确实很有一套。” 孙灵瞳在万里游龙中看到这一幕,对宁拙感叹道。宁拙微微点头。
这时,正面走来一位修士,问道:“你们是来找张大人求医的吗?” 得到宁拙的肯定回答后,修士说道:“那就跟我来吧。军营重地,本不是你们这些外人能随意涉足的。但穆将军考虑到你们这些病患的痛苦,也觉得张大人主动投靠,不应让张大人的医名受损,所以才给了你们这个机会。” 宁拙连忙感谢穆兰将军,这让修士的面容缓和下来,眼神中流露出 “你这小子很识相” 的意思。
掀开营帐的门帘,宁拙走进帐内,终于见到了铁拐御医张重义。张重义看上去约五十岁左右,身材高瘦,鼻梁高挺,眼眶凹陷,下巴线条硬朗,每一寸肌肤仿佛都被岁月雕琢得如铁如钢。他的眉宇和发鬓微微发白,透露出饱经沧桑的气息。最为显眼的,便是他那根沉重的铁拐杖。
根据情报所述,张重义曾是御医,因医术高超,深得两注国国君的器重和信任。有一天,王子病重,要求张重义为他治病。张重义却不愿意,说国君之子平日里依仗国君的宠爱,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损害了国君的不少名望。如今此子遭受病害,乃是苍天的惩罚,人不可干涉。国君大怒,强逼张重义出手治病。张重义也大怒,在王殿上咆哮,国君盛怒之下,下令杖责他。张重义一声不吭,宁愿被打死也不愿妥协。幸好他命不该绝,当时穆老将军得胜回朝,在大殿前看到张重义被杖责,问清缘由后,在拜见国君复命之后,为张重义求情。张重义这才免于一死,即便如此,他也因此受伤严重,即便以他的医术,也落下了残疾,只能拄着拐杖行走。更严重的是,他原本是元婴修为,如今却跌落到了金丹期,终生再难有所进步。
张重义此时坐在板凳上,抬头看了一眼宁拙,眼中精芒一闪而逝:“你这小子虽然有伤,但休养一段时间就能自行好转,你来看什么病?” 宁拙拱手道:“御医大人目光如炬,病人并非在下,而是在下的兄长。” 说着,宁拙拍了拍腰上的机关游龙。孙灵瞳从万里游龙中跃出,向张重义拱手行礼。他刚抬手,张重义就看到了他双手上的石皮。过了这么久,孙灵瞳的双手已经完全被石皮覆盖,之前只是手掌边缘,现在连掌心都变成了石材。张重义不由微微变色:“这是道伤啊。” 宁拙顿时瞳孔收缩,心头猛地一跳:“道伤?” 因为他的母亲也有道伤。
张重义面容严肃,轻轻点了点头,取出一瓶药膏:“什么都先别说,把这个先抹上。” 宁拙正要伸手去接,张重义却拒绝了,看向孙灵瞳:“你自己抹,病情持续期间,不要过于接近他人他物,这道伤容易传播。” 孙灵瞳便催动法力,调动神识,让药瓶悬浮在半空,从中挖出药膏,均匀地涂抹在自己的双手上。筑基修士已经能够用神识操控物品,孙灵瞳的主修功法在神海方面颇有专长,所以完成这个动作轻而易举。药膏涂抹之后,他顿时感到一股清凉之感从手掌表面迅速向内渗透。这股清凉的感觉非常强烈,一直在侵蚀和石化的状态瞬间得到了全面遏制。孙灵瞳面露喜色,看向宁拙:“很有效!” 宁拙也露出喜色:“这太好了。”
张重义却摇头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要真正根治,还得从根源出发,才能解决道伤。” 宁拙心中早已充满强烈的好奇,开口追问道:“请教张大人,道伤究竟是什么?该如何根治呢?” 这个问题,他早就查阅过书本典籍,也在琳琅映照壁中询问过许多先贤大能,这次又问张重义,主要是想听听这位医道能人的见解。
结果,张重义的回答和之前的人几乎一样:“道伤,顾名思义,就是被道与理所伤。”“一个人举起重物,支撑不住被砸伤,是被重的道理所伤。”“一个人用手盖火,被灼烧受伤,是被火的道理所伤。”“你这小娃娃的双手,是被土行的某种道理侵蚀。要根治,就要了解底细,用相应的手段将道理吸收或者排解。”“所以,你们先得找到这个答案,否则老夫无法出手医治。”
顿了顿,张重义又说:“你们找到答案后再来找我吧。这病确实很麻烦,一来,你们要确定答案正确。如果根本上错了,我的医术再好也难以见效,甚至可能坏事。二来,找到了正确答案,还得找到一位土行的能人,此人在土行境界上必须达到宗师级别,知晓土行的本质道理,才能根据病情制定出针对性的法术。三来,你们也看到了,老夫已经从军,担任红花营的军医。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头一道军令下来,我们就得开拔前线。到了前线,军营重地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允许自由出入了。”“所以,你们要尽快!”
孙灵瞳看向宁拙,投去征询的目光。宁拙立刻明白孙灵瞳在询问自己什么。两人之前的策略是正确的,虽然中途冒险过度,但已经探查到了答案 —— 石铸地宝。但这件事其实很重要。为什么呢?因为它涉及到元婴级别的石中老怪。从讨伐军的角度来看,石中老怪也是他们必须重视且确实十分重视的敌人。但目前而言,无论是两注国军队还是千峰林一方,都对此毫不知情。孙宁二人都不想把这个秘密暴露出来。
孙灵瞳虽然受伤,但心中憋着一股气。他在石球上栽了跟头,很想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宁拙的诉求则更质朴一些。那洞底的石球,便是化神失败的石中老怪的身躯,也是这位万年土精的全部身家。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只要他能解决道伤,如今资金匮乏的困境将得到彻底解决,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这样的隐患了。而且,宁拙还隐隐觉得:石中老怪的死亡似乎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孙灵瞳没有开口,他想让宁拙做决定。宁拙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就思考好了,向张重义拱手道:“张大人,请问此次诊金如何?” 张重义笑了一声:“这不好计算,得看你家小娃娃中的是何种道理。对症下药,才能确定所需的药材究竟是什么。”“而且聘请一位土行宗师境界的修士,往往价格不菲。”“总之,多准备诊金总是没错的。”
宁拙想了想:“如果我们能直接请来一位土行宗师,是否可以直接解决这份道伤呢?” 张重义诧异地看了宁拙一眼。他虽然修为跌落,但也是金丹修士。眼前这两人看起来年轻,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年龄,只知道他们是筑基修为。听这话的意思,好像他们能请来土行宗师境界的人物。这可不容易。任何一个达到宗师级别的人都能开宗立派了。张重义摇头道:“即使请来了土行宗师,也得按照我的诊断方法来设计法术。” 想到对方可能身份不凡,他又补充了一句:“道伤在人体内,许多法术可以针对道伤,但也会伤害人体。”“依我目前来看,这小娃娃没有多少炼体的痕迹,如果道伤强行解除,他这小身板恐怕很难承受。” 宁拙点头表示理解。
他继续追问:“晚辈担心,请来土行宗师境界的高手后,张大人却随着军营上了前线。想问一下,如果我找一位土行宗师,再请一位普通医师辅助,安全无患地解除道伤的把握有多大?” 张重义抚着胡须,傲然一笑:“就算是元婴级别的医师,大多也没有这样的把握。”“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昔日当御医的经历铸就了我的眼界和才能。”“至少在整个两注国内,我认为没有第二个医师能治疗这类病患。” 宁拙明白了,连忙奉承张重义一句:“如此看来,我们能得到张大人出手相助,实在是荣幸!”“大人,我这里还有一份道伤,请您过目一下。” 宁拙心中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取出了佛医?孟瑶音。
“金丹级机关人偶?” 张重义看到佛医?孟瑶音,眼皮微微一跳,重新打量了宁拙一番。他不动声色地仔细查看,发现了灵性上的紫色光痕。他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十分动容。“这是具备灵性的机关!”“好深厚的灵性,遭受如此道伤,竟然还能抗衡这么久,支撑这么长时间。”“小友,这是你家长辈给你的护道之物吗?” 宁拙点了点头,不禁咽了一下口水,紧紧盯着张重义:“不知道张大人,这样的道伤能治吗?” 张重义先是眉头紧皱,然后缓缓摇头:“太重了,它的道伤太重了,恕我无能为力。”“啊?” 宁拙的脸色微微发白。
张重义解释道:“这道痕与夜雨皇朝有关。夜雨皇朝有两大外道,一个是鬼魂道,一个是怪诞道。
“正是由于有鬼道存在,所以阴间极为兴盛,阴魂众多。人在死后,便有了一个重要的去处。”
“而怪道最为荒诞怪异,极其难以理解。”
“很不幸,这份道伤正是来源于怪道。”
“这不是我所能解开的。即便找到了一位怪道宗师,我也无法与他配合。因为我无法以正常的思维去理解其中的道理。”
宁拙深吸一口气,沉默良久,艰难地说道:“原来如此。”
张重义露出一抹微笑:“宁小友来自何处?”
宁拙回答道:“晚辈来自火柿仙城宁家。昔日,我家族从北风国迁徙南下,却遭受六洞派的背叛,他们出尔反尔,差点让我全家族人丧命。”
“此次,我在外游历,四方行走,见到大军征讨千峰林。恰逢其会,很想参与其中,为征讨大业贡献一份力量。”“然而,目前我好友身中奇伤,情况紧急,刻不容缓。必须先将他治好,才能考虑其他事情。”
张重义听后,双眼微微一亮:“原来如此。”
“小友若是请来了土行宗师,不妨直接来找我。至于诊金,我有一个好提议。”
“不如你来参军,加入红花营,以军功替代诊金。这样既可以更快地为你的好友疗伤,又能为你的家族出一口恶气。”
“眼下正是复仇的最佳时机。”
“在我国大军的铁蹄之下,六洞派即便作为地头蛇,也必然会被碾碎。”
宁拙微微一笑,心中却并不认同,表面上则露出沉思之色:“张前辈,我心中担忧好友,无力考虑更长远的未来。这个,且容我找到宗师之后,再好好考虑吧。”
张重义轻抚胡须:“也好,也好。”
谈话结束后,张重义先给了宁拙一枚令牌,又唤来童子,让后者恭敬地送孙宁二人出帐。
此事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但孙灵瞳却一言不发,与宁拙默契配合,看他如何应对。在离开营帐之前,他又钻进了机关游龙之中。
等到彻底离开了红花军营,孙灵瞳这才联系宁拙,询问他的谋划。
宁拙说道:“要治好老大你的伤,必然要借助张重义的力量。”
“但是红花军营并非一个好去处。”
“按照张重义的路子走,我们会过于被动。我们需要化被动为主动。”
孙灵瞳追问:“如何化被动为主动?”
宁拙微微一笑:“还是要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