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钟馗嫁妹四个字,叶本初的表情微变。
“里长确定他们准备唱钟馗嫁妹?”叶本初问道。
“是啊。”里长被叶本初的表情惊到,“这出戏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大可小。”叶本初模棱两可的说道,“全看那位有钱的老爷是在什么场合让他们唱这一出钟馗嫁妹。”
要是个人喜欢这出戏倒是没什么,可要是对方是在葬礼、头七、清明节……这些场合让人唱钟馗嫁妹那就有意思了。
像是钟馗嫁妹、水漫金山、三打白骨精、目连救母……
这些戏曲自带镇邪的功效,再加上戏班的马车里隐隐传出神力气息,很难让叶本初不多想。
只见马车后方,一群人开始搭建戏台。
而刚刚和里长交谈的戏班班主梅简月,则是在两个壮汉的帮助下,摆好一座朝南的祭坛,将一尊神像抬上祭坛之上。
眉心三眼、金甲红袍、左手金砖、右手金枪,身上缠绕着如火一般的火红披带。
华光大帝?
叶本初看着祭坛上的华光大帝,对于戏班的好奇程度呈直线飙升。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保护神,当然这些保护神也被各行业称之为祖师爷。
木匠拜鲁班,老板拜管仲,盗墓拜曹操……
戏曲梨园行业在唐代以后,起初一起拜老郎神。
老郎神是以唐玄宗李隆基为原型的神祇,通常是身穿黄袍的年轻人形象。
随着时代发展,戏曲梨园行业开始细分曲种,不同地区的曲艺梨园行业拜的神也因此发生改变。
南方粤剧行业主要拜华光大帝,也就是拥有第三只眼的马王爷。
一个北方来的戏班子,名字是华光大戏班,拜的神也是华光大帝,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扫了一眼正在散发出微弱神光的华光大帝神像,希望这个戏班是福不是祸。
下午,戏台搭好,一群戏子正式上台表演。
即使是在土地庙修炼使杖神通的叶本初也能够听到从村口传来的戏曲声与乐器声。
“咕咕咕……砰!”
就在此时,外出打野归来的猫头鹰鬼车将一只肥硕的竹鼠扔到了叶本初的面前。
自从几天前,叶本初把它的猎物烤熟了之后,它就再也没有吃过生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吸收了叶本初的一部分神力,导致它的生物钟发生了变化。
原本昼伏夜出的它,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只要饿了就会出去打野,然后让叶本初把它的猎物给做熟了。
捡起地面上肥硕的田鼠,叶本初进入厨房开始生火。
鬼车则是讨好般站在叶本初的肩头,侧着头在叶本初的脸上蹭蹭。
鬼车:生活不易,猛禽卖萌。
猫头鹰看上去好像人畜无害,还挺萌,实际上却是猛禽杀手。
可以说,只要是猫头鹰拽的动、抓得住的动物都在它的食谱之中。
“咕咕咕……”
正在起锅烧油的叶本初动作微微停顿片刻。
“你是说,你在打猎的时候看到有东西一路跟着戏班?”叶本初问道。
“咕咕咕……”
“但你不认识那是什么东西。”
“咕咕咕……”
“那东西长得像人又不像人?”
“咕咕咕……”
鬼车描述的东西有些抽象,叶本初一时半刻也猜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毕竟在大部分动物眼中,人和人之间没有太大区别。
就像人分不清两只外观相似的狸花猫一样。
反正只要那东西敢进村,叶本初就会让对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我的地盘我做主。
“滋啦滋啦……”
热油下锅,大火翻炒,很快一道爆炒竹鼠成功出锅。
一人一猫头鹰很快就将爆炒竹鼠吃完。
叶本初抬起手在鬼车身上摸了摸,捋顺对方身上羽毛的同时,将一丝神力输入对方体内。
想要无中生有造出两丝神力需要叶家村村民一天之内提供的香火之力。
但是恢复被消耗的神力却不需要如此之多的香火之力。
村民一天提供的香火之力,在形成两丝神力后残余的边角料就能够恢复两丝被消耗的神力。
因此叶本初每天都会消耗两丝神力,一丝神力输入拐杖之中,一丝神力输入鬼车体内。
鬼车感受到神力入体,愉悦的眯起双眼,发出愉悦的叫喊声。
“咕咕咕……”
得到神力滋养又吃饱了的鬼车飞到前殿,站在房梁上陷入了沉睡。
外界戏曲声不停,让叶本初有些心烦,他暂时放下对于使杖这门神通的锻炼,转而开始研究土地公的传承。
土地公的传承之中,有不少好东西,但是大部分他都还没有办法学习。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还没有成功铸造神体,体内的神力有限。
挑挑拣拣后,他找出了一门名叫福德神诀的功法与一门简单的御土术。
叶本初的神力是由神印自主吸收香火之力后凝聚而出,相当于是利用神印挂机修炼。
而福德神诀则是能够主动催动神印凝聚神力,凝聚神力的效率足足高了二分之一。
也就是说,只要修炼福德神诀,他每天都能够凝聚出三丝神力。
剩余的边角料般的香火之力还能够为他恢复消耗的两丝神力。
更重要的是,在修炼了福德神诀之后,能够增强他对于神力的掌控能力,减少出手时的神力损耗,而神力造成的伤害不减。
相当于是用更少的神力,打出同样的威力。
至于御土术就是简简单单的驾驭土壤为自己所用的法门。
御土术的进阶功法就是遁地术。
叶本初很快便沉浸在对于两门法决的研究之中。
天色渐渐昏暗,村口的唱戏声与乐器声渐渐消失。
村民纷纷归家,戏班也在村口点燃了篝火,围着篝火而眠。
“呼~”
一阵阴风忽然拂过叶家村村口,惊醒了叶本初。
他眉心的神印散发出微弱金光,以此作为示警。
叶本初拿起手边的拐杖,快步走出土地庙,直朝村口而去。
“郎在欢心处,妾在肠断时,委屈心情有月知……”
戏台上忽现一道身着蓝色衣裙的少女,少女神色哀戚,脸上画着厚重的油彩。
只见她的双脚不动,整个人缓缓在戏台之上飘来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