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诸位。”
院内,林秋白为众人各自倒上一杯茶后,略带歉意道。
众人坐在凳子上,脸上皆是一副回味的表情,吴勇更是忍不住气氛道:
“先生,那唐僧真是糊涂,不识好人心,竟然赶走了大圣。”
林秋白听闻吴勇的恼怒之言,只是笑笑,没有回复。
而一旁的康王世子则趁机接上,意有所指道:
“那唐僧不过是肉眼凡胎,而妖魔又善于变化,诡计多端,被白骨精所骗,也算是情有可原。”
“不过对于一路护送自己取经的弟子,这么不信任,却是他的错了。”
“若是我有这般神通广大的弟子相助,我一定对他深信不疑。”
林秋白依旧只是笑笑,并没有回复,只是开口道:
“茶要凉了,先尝尝吧。”
说着,林秋白掀开茶杯的盖子,一股清香即可将众人包裹。
“这个味道....好像云雾山上的茶叶啊。”
景宏深吸一口后,不由面色有些古怪。
这云雾山也是清风山脉里众多山头中的一座,山上生长的云雾山茶是整个景国最好的山茶之一。
但因为上面盘踞着众多的野兽,即便是先天高手也未必能够保证全身而退,因此产量极低,一直作为皇室宝库中的御茶。
就连他这位康王世子,都没有尝过几次,没想到竟然能在这么一个寒酸的小院中,再次品尝到这皇宫里的珍品。
“一些朋友所赠,世子平时想尝尝,可以随时来找我。”
林秋白说道,不过他口中的朋友,就是之前的灵兽宫三妖。
如今的灵兽宫三妖在上品饲灵丹的帮助下,修为快速提高,更是逐步在清风山脉中扩大浪浪山的统治地盘。
而云雾山就是它们最近新占据的地盘,这云雾山茶也是它们最近新送过来的。
“那小王可算是有口福了。”
景宏笑着轻轻抿了一口,顿时有些失神,不解道:
“好香啊,怎么比皇宫里云雾山的香味浓郁这么多?”
林秋白笑笑,并没有多作解释。
这个世界的人,与前世的古人差不多,还在煎茶使用,而林秋白浸泡的茶,则是经过炒制而成的,因此香味也更加浓郁。
“世子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见景宏茶也喝过了,林秋白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景宏闻言,正色道:
“小王今日来,本来有三事相求,如今有了四件,还望先生勿怪。”
“请将。”
“一是谢礼,那日先生救了小王,小王一直没有正式谢过先生,今日特意备上礼单一份,望先生过目。”
林秋白并没有拒绝,而是接过那张礼品单,当着众人的面看起了礼品单:
“上等羊脂玉壁一对、南海夜明珠一颗、翡翠如意一柄、百年人参两支、锦绣....
景宏见林秋白收下礼品单,没有任何推辞的意思,顿时心中一喜。
其实在这份礼品单上,他费了不少的心思,礼品单上除开那两支人参外,全是一些华而不实的玩物。
如果对方收下,也就意味着对方并不是超脱物外,无欲无求之人。
而只要有所求,景宏就有把握能拉拢到他。
接着,景宏继续道:
“第二件事是关于先生的。”
“哦?我的事情?”
林秋白目光从礼品单上移开,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错,先生恐怕不知,如今先生大名已经名满京都。”
“先生在京都被称之为诗中之仙、词中之龙、被京都之人誉为景国有史以来最具才情之人。”
景宏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林秋白的表情,想从中揣摩出他的真实心思。
“这我倒是不知。”
林秋白依旧淡定从容,丝毫没有因自己名满京都而有所得意。
“那先生知道青儿姑娘吗?”
林秋白微微点头,记忆中又浮现出那个温婉如幽谷兰花的女子。
“多亏了青儿姑娘,才让先生之才为众人所熟知,其中青儿姑娘主编的,以先生命名的秋白诗词集,在京都更是一本难求。”
“于是全京都的人都争相拿着纸笔去手动抄写,一时间竟然让京都的纸张价格都上涨了,被史官称为京都纸贵,写进了史书。”
“只是可惜后来,终究让青儿姑娘的心血毁于一旦了。”
景宏略带遗憾的说道。
“出了何事?”
林秋白转过头,神色收敛,不再显得风轻云淡。
“说起来先生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京都有一谏议大夫,借先生之词,以“君之视臣为草芥,臣则视君为仇雠为名,公然叫板皇帝,被皇帝下狱。”
“而先生也被当今陛下点名,以你竟然说出如此无君无父之言为由,下令对你永不录用。”
景宏说到这,故意停顿一下,观察林秋白的表情,发现他没有任何愤恨,这才继续道:
“京都之人有的敬佩先生的才情,有的为先生感到惋惜,皆称呼先生为布衣卿相,虽为布衣,其才可比卿相。”
布衣卿相!
周围听到世子景宏的话语,皆是看向林秋白,他们都知道林秋白是一个才子,只是没想到竟然有才到如此境地。
被京都首善之地的人,如此追捧。
“而第三件事,也与此有关。”
“那就是清风医馆的上任馆主,夏济川医师的。”
景宏看到林秋白并没有对当今陛下不满的意思,于是决定再添一把火,说出他师父的事情。
果然,此言一出,林秋百立时转过头,双目如炬的望着他,好似要透过他的**,看穿他的灵魂一般。
同时一股强大的精神压迫力如潮水般向他涌来,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说吧,我师父出了什么事。”
良久后,随着林秋白恢复平静的声音在景宏的耳边响起,他顿时感觉周围的压力尽数如潮水般退去。
仿佛一切都是他的幻想,不过此时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却在告诉他,他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位康王府的世子,第一次感受到眼前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男子的恐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