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丹越想心里越怕,很多从前觉得巧合的事,如今细细想来,那里头,似乎都有沈向南的影子。
她在红旗村受挫,还有做生意赔的倾家荡产,干什么都不顺。
难道,这里头也有沈向南的手笔?
她从前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唐雪梨身上,从来没想过,沈向南也同样重生了。
现在仔细想想,破绽无处不在。
那她....
岂不是一直都在沈向南的注视之下,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还有那几个被抓走的混子,断腿截肢的唐德发,赵红丹心头一阵毛骨悚然,她....被恶鬼给盯上了。
“赵小姐!”
赵红丹浑浑噩噩走出巷子,站在路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时,她被人叫住了。
“你是不是在查,关于沈向南的秘密?”
赵红丹惊愕探头:“你....你是谁?”
叫住她的人,穿着一身灰色格子、裁剪合体修身的西装,里头配着同款花色的马甲,白色的衬衣。
衬衣的领口处,还别着一个精致衬衫夹。
他戴着个金丝边的眼镜,头发三七分,用摩斯定型,只看他的穿着打扮,便能看出此人非富即贵。
赵红丹问话之后,脑子里飞快找到了与眼前这人对应的记忆。
沈俊猖!
沈向南的表哥!
对了,沈向南好像是随母姓,一直住着沈家本家。
而这位港城沈家二少爷,一直养在京城沈家三房,在动乱年间,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后来,沈向南病重。
沈俊猖才陪着这个表弟去了港城治疗。
据她前世听到的各种传闻,沈俊猖对沈向南这个表弟极为爱护,连带着对唐雪梨都格外看重。
这个人,突然出现在蓉都,他是来做什么的?
赵红丹面上不动声色,脑子里各种念头来回闪过,摸不清沈俊猖的来意。
沈俊猖微微勾起嘴角,笑容温和斯文,如翩翩贵公子,有种陌人如玉的俊朗飘逸,让人情不自禁生出好感。
“赵小姐,你好像在查探关于沈向南的消息,我说的对吗?”
镜片折射出他眼底的锋芒,明明是在问话,可他声音好听,半点没让人觉得不礼貌。
饶是赵红丹这样前世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也忍不住的红了脸:
“您....您是.....”
她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想知道沈俊猖打的什么主意。
沈俊猖微微抬手:“让女士站在街边说话,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礼貌,不知在下可有幸,邀请赵小姐一起吃个午餐?”
赵红丹回过神来,保持着刻意的疏离与礼貌:“很抱歉,我并不认识先生您,贸然共进午餐,可不是一个淑女该有的教养!”
沈俊猖并不气馁,礼貌温柔道:“是我的错,忘了做个自我介绍,鄙姓沈,沈俊猖,是赵小姐正在查访的那位沈向南先生的二哥。
我这个弟弟顽劣,离家多年,我对他甚是想念,恰巧知道赵小姐在找他,才想着与赵小姐结识一二。
赵小姐,您不会介意吧?”
赵红丹咬唇:“原来您是沈先生,方才倒是我失礼了!”
“赵小姐不必气!”沈俊猖略有歉意:“是沈某人唐突了,现在,赵小姐可以赏脸一起吃个饭吗?”
“荣幸之至!”
沈俊猖不愧是沈家人,带着赵红丹直接进了芙蓉园。
赵红丹面上一派镇定,心中却是吃惊不已。
芙蓉园是国营单位,以前是接待外宾专用,改革开放后,芙蓉园被人接手改造,慢慢成了富豪商务来往的地方。
而她,也是嫁给赵建平后,跟赵建平来这地方吃过几次饭。
这地方,可不是有钱就能来的地方。
没想到,沈俊猖就随意带她进来,似乎只为吃个午饭而已。
“赵小姐,不知你找我弟弟是为什么?”
沈俊猖将菜单递到赵红丹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神认真而专注。
赵红丹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好歹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最初的惊艳过后,不会被眼前男人不经意的挑逗而乱了心智。
“沈先生,沈向南说来是我妹夫,算起来,我们还是一家人呢!”
“妹夫?”沈俊猖手指缩了回去,慢慢捏成拳:“你妹妹,嫁给了沈向南?”
“对!我是唐雪梨的姐姐,”赵红丹适时露出几分难过:“说来也是一家人,我也不瞒着沈二哥,我养父,也就是唐雪梨的生父,现在遭遇变故病的厉害。
我养父母惦记妹妹,想见见她,我之所以打听沈向南的消息,也是希望,我妹妹能够回来,见一见养父,跟养父母冰释前嫌,一家人重归于好!”
“难为你了!”沈俊猖点点头:“我这个弟弟啊,从小就顽劣不听劝,赵小姐不拿我当外人,我也跟你说句实话。
我姑母,也就是向南的母亲,不希望他在外面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想必赵小姐也能理解,像我们这样的家世,婚姻是不可能自己随意做主的。
但我这个当哥哥的,不管弟弟做什么,总是要支持的。
可这个女孩子实在厉害,将我弟弟拐走,至今不跟家里来往,实在让姑母伤透了心啊!”
“什么?”赵红丹吃惊道:“他们的婚姻,没有经过父母同意吗?”
沈俊猖看向赵红丹:“你的父母,同意了这门婚事吗?”
赵红丹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我那个妹妹,大概也和沈先生的弟弟一样,不怎么听话啊,小小年纪就.....
算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养父母的亲生骨肉,我希望她能过得幸福,不要被人辜负就好。
沈先生,你特意来找我,是为了......”
沈俊猖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慢慢推到了赵红丹面前,轻声道:“赵小姐,你有个不听话的妹妹,我有个顽劣不堪的弟弟。
我想,做哥哥姐姐的,大抵想法都是一致的。
不晓得,赵小姐可有兴趣与我合作?”
赵红丹盯着面前那张薄薄的纸,饶是她够镇定,这一刻,呼吸还是乱了节奏。
她深吸一口气:“赵先生,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