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义望向无数冤魂,口中喃喃道:“楼主,这种情况就算是海境强者来了,也是十死无生吧。”
“你说的九死一生,路究竟在哪里?”
此刻的马德义已耗尽所有力气,想要再次催动钓鱼竿,却感到力不从心,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他只能孤零零地站在腥风之中,胡乱地挥动着钓鱼竿,试图驱散面前这一大片恐怖的景象。
数万冤魂发出阵阵凄厉的呼啸,朝着马德义汹涌扑来。
马德义只觉手脚瞬间被束缚,那些猩红的面庞密密麻麻地拥挤着,眼看就要将他吞没。
“这算是对我的报复吗?你这听风楼……”
话还未说完,下一刻,马德义不受控制地被抬到空中,无数冤魂如汹涌的潮水冲进他的身体里面。
痛苦、血腥、粘稠的感觉瞬间充斥全身,四肢百骸仿佛被无数钢针狠狠刺入,钻心嗜骨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
“老朽......还从未感受过如此痛苦。”
马德义咬着牙,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随后,马德义重重地落地,地面因他的坠落产生一个巨大的裂缝。
冤魂们继续疯狂地将马德义拖着,他的身躯渐渐被拖入裂缝之中。
马德义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荒野,此刻竟觉得还是有些美好的。
毕竟再恐怖。
这里也属于这片熟悉的大陆。
随着一只巨大的血爪按住他的头颅,马德义被彻底吞没,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
听风楼内,齐风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神情严肃。
他低声自语道:“信息不是显示,东西就藏在这冤魂中吗?”
“马德义已经引出他们,为何会被吞噬?”
“失算了......”
下一秒,齐风再也看不到那里的情况。
心中对马德义竟然有一些愧疚。
他深知,是自己让马德义前往这危险之地,如今马德义生死不明,自己难辞其咎。
——
“嗯?”
马德义强忍着全身的疼痛,缓缓睁开眼睛。
“这个地方是哪里?”
他疑惑地打量着四周,周围是一片血红,但这里并没有任何的冤魂。
地上的枯骨仍然不少,但看腐烂程度,和刚才遭遇的那些有很大的区别。
地面上还零零散散地有些破损的兵器,这些兵器用的材料还都十分珍稀,一看便知其主人应该不弱。
马德义心中一动,心想。
就算是捡回去回炉重铸说不定都能得到几件不错的兵器。
“看来这里才是宝物所在之地了。”
马德义站起身来,只觉得刚才那如影随形的痛苦消了许多。
“莫非这里才是楼主说的‘九死一生之所在’?”
这个地方,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日积月累下来,进入此地的人不在少数。
但自己下来的地方都是尸骨和破损的武器。
这就意味着被拖进来的那一刻便已经死了。
马德义依稀能够看到有些武器甚至是渊境强者留下的,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此刻,他也顾不上能不能出去了,先搜刮一番再说。
马德义双眸金光闪烁,迅速将周围有价值的东西收入囊中。
搜刮完毕,便朝着唯一的道路慢慢前进。
“若楼主说的没错,那走下去东西就在里面了。”
“这座阵法属实古怪,若是有机会回到听风楼或许可以请教楼主,将这座阵法搬回去,做我马蹄谷的护宗阵法。”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马德义走到了路的尽头。
只见孤零零地立着一座门,古朴而神秘,散发着一种让人敬畏的气息。
马德义稳了稳心神,双手用力推开门。
随着“嘎吱”一声,门缓缓打开,他来到了一处小洞天。
看到洞天内的景象,马德义顿时愣住了。
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片仙境。
月宫蟾桂,枝叶摇曳。
亭台独立在这仙境之中,静谧而优雅。
这里面的灵气浓郁到了极点,但绝非自己平时感受到的那种大道真意。
更像是夜晚独行时,万物私语的那种静谧感。
里面的灵草未沐日光精华,十分矮小却有着极其浓郁的气味。
每一株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能量。
在最中心处有一凉亭,此刻正流转着幽幽的墨色光芒。
按道理来说,黑色红色的道法流光,无不带有血腥气味,但马德义却一点都闻不到。
“莫非就是楼主说的真正的魔道气韵?”
带着满心的疑惑,马德义抬脚向前,无视地面上一洼又一洼的墨色灵泉。
这可是少数洞天福地才能出现的景象,但放在这里马德义却不觉得稀奇。
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上亭台的每一步阶梯,都绽放着墨色灵光,其上有凤舞异象浮现,瑰丽非常。
“棋局?”
马德义看着这福地,并不大,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异常。
“莫不是要破开这棋局,才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靡靡之音瞬间响起,轻柔但没有丝毫魅惑。
“汝来此为何?”
一个墨纱女子忽然出现在对面,她身姿端庄,语气温柔,无尽清冷。
马德义双手拱礼,恭敬地说道:“前辈,在下唐突,特来取物。”
女子笑容轻俏,掩面而笑。
“你想好了吗?”
马德义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想好了。”
下一刻,刚才消失的冤魂,竟齐刷刷地站在马德义身后。
马德义只觉得背后一阵冰冷,头皮发麻。
他转过头一看,心中自然是一惊。
这些冤魂和这福地有着天大的差别,血腥味浓烈无比,与这仙境般的氛围格格不入。
女子开口道:“后生,既然决定好了,可无后悔路。”
“你且看看这棋盘上的棋子,黑子多一些,还是白子多一些?”
“好好儿数清楚,数清楚了,你要的东西,我双手奉上。”
马德义恭敬地点点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棋盘上的棋子。
他仔仔细细地数了几遍,每一次的结果都是白子要多得多。
再三确认之后,马德义定了定心神,抬头看着这神秘的女人。
说道:“我数清楚了。”
女子微微挑眉,轻声问道。
“那你且说说,到底是白子多,还是黑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