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小二,想什么呢?”
方临昭端着酒坐到应妄身边,“是酒不好喝还是妞不漂亮?”
应妄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机,眼皮都没掀一下。
姜南耳走了三天,总共就发了三条消息。
好不容易打了一个电话,还不到一分钟就挂了。
下午他给她发的消息,这都晚上了她还没回。
想到这儿,应妄又一个电话拨过去。
不出所料,无人接听。
他沉着脸猛的站起身,把旁边的方临昭吓了一跳。
手一抖,酒洒了一裤子。
“我凑!应小二你一惊一乍!哎?二儿你去哪儿?”
应妄头也不回的出了包厢。
——
姜南耳烧糊涂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记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全身都提不起一点力气。
后来迷迷糊糊间被渴醒。
杯子就在床头柜上,可她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爬起来去喝。
嘴唇已经干到起皮,喉咙也火辣辣的。
她眼底蒙上一层水汽,心底涌上一个名字。
那个人告诉她,要叫就叫在身边的人,叫他。
可此刻,他也不在身边。
但她还是想叫他。
第二天,姜南耳总算退烧。
但因为高烧导致喉咙发炎,发不出声了。
她手机摔坏了,充不太进去电,充了一晚上才充了百分之十。
看见应妄给自己打过电话,她下意识想回拨,又想起来自己说不了话,只好改发消息。
【家里的事还没办完,我后天回去。】
同一时间。
应妄正坐在柏家客厅的沙发上喝茶。
看见这条消息,他表情泛冷,按灭了屏幕。
刚来时,他已经从佣人嘴里侧面打听到,姜南耳根本没回家。
柏明政听说他来了,特意赶回来。
“小二,你小舅身体怎么样了?听说转院回京市来了?我这阵子忙,也没顾上去看他。”
“小舅挺好的,劳您挂念。”
“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应该的。”
柏明政又问:“这茶你喝着怎么样?现在年轻人都不太爱喝茶了吧。”
“很好喝。”应妄放下茶杯。
忽然柏明政手机响起。
“小二你先坐,我去接个电话。”
“好,您请便。”
柏明政走开后没多久,柏峻回来了。
“应妄?”
看见他出现在柏家,柏峻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眼神又变的冷沉。
“你来做什么?”
应妄站起身,目光和柏峻对上,也不避讳,“找人。”
柏峻眼神一厉,往前走来。
“你来柏家找人?找谁?”
应妄薄唇微勾,慢声吐出三个字:
“姜南耳。”
闻言,柏峻脸色彻底阴沉如水。
秦硕被秦家送出国,稍微一查就知道是柏家的手笔。
秦硕和柏家并无什么交集,自然也不存在得罪的地方。
唯一的解释就只有,姜南耳。
秦硕为难姜南耳不止一次两次。
柏家为了姜南耳送走秦硕,说得通。
而会做这件事的,大概率只有柏峻。
那么柏峻有没有从秦硕嘴里听到些什么?
不管有没有,应妄现在就相当于在柏峻面前自爆了。
自爆了他和姜南耳的关系。
相较于应妄的漫不经心,柏峻的脸色堪称难看。
“应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柏峻太阳穴周围青筋都爆出。
但这里是柏家。
他不能惊动人。
家丑不可外扬。
更何况这家丑,是灾难级别。
应妄看了眼柏峻身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柏叔叔去接电话了,估计快回来了。在他回来之前,你最好告诉我,姜南耳在哪儿?”
柏峻冷笑:“我妹妹的行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找不到她,只能说明她不想让你找到。那你就不要再找她,不要再联系她,从此断掉!”
应妄也笑了,只不过嘴上笑着,眼底依旧是冷的。
“断不断掉,不由你说了算。你不告诉我的话,那我只有当面去问柏叔叔了。”
“你!”柏峻一把揪住应妄的衣襟,向来以冷静自持、沉着稳重著称的柏大少爷也被逼得目眦具裂。
——
外面阳光柔和明耀,但却一点都照不进那间房。
窗帘被拉的死死的,一丝光亮也不透。
但仔细去看就能发现,就算是不拉窗帘,这间房也不可能透进阳光。
因为窗户是完全被封死的。
而如果开灯的话,就能看清这不是成年人的房间,而应该是一间儿童房,并且是个女孩子的。
靠墙的公主床上面挂着白色蕾丝床幔,从枕头到床单再到被罩,全部都是白色蕾丝。
旁边的梳妆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公主头饰,每一样头饰所用的珠宝,都是真的珠宝。
衣柜里也都是高级定制的公主裙,四季俱全。
可以想到,这间房间的小主人一定是个深受父母疼爱的小公主。
而此时,那张公主床上蜷缩着的却是一个大人。
她一动不动,要很仔细的去听才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但如果听得再仔细点,就能听到那呼吸声中还伴随着细若蚊丝的呼痛声。
“谁啊?”
门打开,佣人看着站在门外陌生的男人,皱眉问:“请问你找谁?”
“姜南耳”三个字在喉间滚了滚,应妄开口道:“柏峻让我来的。”
“大少爷?”一听到柏峻的名字,佣人请他进门。
应妄往里走,刚进客厅就碰到有人抱着两件衣服从楼上下来。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五天前姜南耳离开家时穿的那身衣服。
他大步走上去,一把扯过衣服。
“哎!你做什么!”
衣服不仅破了还沾着血。
应妄瞬间面色阴沉,想也不想,直冲向二楼,丝毫不顾佣人在身后着急的喊。
“站住!你这人!怎么可以乱闯啊!”
上到二楼,应妄左右看了看,不确定人究竟在哪间房里。
于是就一间一间踹门查看。
终于在踹开第三扇门时——
“姜南耳?”
他声音沙哑的叫了一声。
但姜南耳对此一无所知。
此时在她的世界里,一片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应妄迈步走进来,来到床边。
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光,他看见她窝成一团,两只手紧紧攥成拳放在胸前。
脸颊高高肿起,嘴角也破了,血已经干涸。
“姜南耳。”
他又叫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