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17世纪的英国来说,有无数英雄豪杰,文人墨客。这些人轮番登场,在历史的舞台上来回上演大戏。
然而他们的重要性,都比不过牛顿。
牛顿的出现,昭示着人类破除了古旧的蒙昧。正如他在1687年出版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中所说的那样,他演示了世界运行的法则。
汉弗莱压根就没想过让牛顿当自己的人。
这样一位天才,汉弗莱可不敢压着。
他只想认识一下牛顿。
哪怕是只是稍微结识一下也可以。
因为他很清楚,将来的牛顿会有多么强。
而现在的牛顿,仅仅是出版了《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一书后,就在学术圈里获得了相当的声望,而且其研究成果的价值,还在不断地被世人发掘,让所有人都惊叹,原来世界是这样子的。
汉弗莱也要利用牛顿的身份,为自己拉到足够的声望,以便他能在伊顿公学和温莎郡站稳脚跟。
但是,想把牛顿请过来可不容易。
虽说牛顿不是什么清高的科学家,对于争权夺利十分甚至是九分的有兴趣,但他也不是给点钱就能搞定的人。
所以汉弗莱必须得搞一点奇招。
比如,用学术来钓他。
“理查,你看。”
汉弗莱拿着一个三棱镜,放在了桌上。
阳光透过两片窗帘间的缝隙,落到了三棱镜上,随后折射出七彩颜色,在白墙上的格外显眼。
“这个实验我们不是做过了吗?”理查说道,“我记得教授说,这是形成光的质料在三棱镜中发生了变化。”
“哈......”
对于这样的学术解释,汉弗莱有些无奈。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如此。
他们也不傻,能观察到一些自然现象,并且进行总结。然而每当世人想要进行推论的时候,总会得出错误的结论,甚至连牛顿也不例外。
牛顿就认为,光是一种粒子。
光色之所以会有变化,是因为粒子在经过三棱镜之后,不同的粒子有不同的振动幅度,所以在输出的时候形成了不同的颜色。
从后世的角度来看,牛顿的实验结论也是错误的,但的确是当下能得出的最好的结论。
最关键的点在于——
他做了实验和推论。
但是没有发表。
要知道,牛顿一直到18世纪初,才发表了有关光学的研究成果,那时已经是前任皇家学会会长,牛顿的死对头,罗伯特·胡克去世之后的事了。
现在,汉弗莱就准备用这个研究成果,让理查整理起来之后,直接寄给牛顿,邀请他来进行学术探讨。
“你来听我解释一下,我们得用这个研究成果,邀请艾萨克·牛顿先生。”汉弗莱说道。
“用这个?”
理查指着墙上的七彩颜色,眼神中流露出了好奇。
这玩意儿能把学术大佬给搞过来?
“一定可以的,理查。”汉弗莱十分信任地说,“这一篇文章,绝对能把牛顿先生吸引过来,到时候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说完,汉弗莱拍了拍理查的肩。
写论文的事就交给理查吧。
作为校长,汉弗莱要把重心放在教育上。
这个时代的教育,还是十分原始的。即使是伊顿公学这样的公办学校,依旧沿袭着私塾那样的方式,一个老师带一班的学生。
这样的情况,让汉弗莱十分不满意。
因为效率太低了。
伊顿公学有七个年级,覆盖的年龄从10岁开始,一直到18岁。如果一直由几个老师来负责一群人的学习,那就意味着这些老师要学会的内容,横跨了整整七年的教育内容。
作为现代人的汉弗莱很清楚,除非是非常优秀的教师,否则哪有人能一口气教这么久的?
况且,伊顿公学的教育程度,放在现代来看,那就是涵盖了小学到高中毕业,整整九年的教育流程。
这么多内容,一个教师总有不擅长的地方。
教师的不擅长,会严重影响学生的受教育成果。毕竟,教师自己都讲不清的问题,怎么能指望学生自己一朝悟道呢?
当然会有小部分很聪明的学生,自己学会了老师也不会的东西。
但汉弗莱要的不是少数。
他要让伊顿公学的产出效率,能跟上即将到来的工业时代。
工业时代,不光是技术井喷,对人才的需求也是爆发式增长。
在工业革命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别说是专业对口的人了,只要基础教育说得过去,都能被拉去为社会发展做贡献。
汉弗莱要的是工业一般的效率。
这样落后的教育模式,自然是跟不上他的需求的。
“杰弗里,帮个忙。”
汉弗莱对着身边的杰弗里说道:“帮我搬一些纸来,如果方便的话,最好再带一点吃的来。”
“行,头儿。”
杰弗里露出了呲牙咧嘴的样子。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街头混混,居然人模人样的,跟着一个搞教育的人混在了一起。
甚至还有点像他的保姆。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被那些教师看到的时候,杰弗里还是会感受到,那些教师目光中的敬畏。
这种感觉比当混混好多了。
端来纸和笔之后,汉弗莱立刻趴在了书桌上,流利地用拉丁文写下了自己的计划。
首先,汉弗莱必须得革除那种人身依附的教育模式,转而用绩效来考核学生们的教育成果,减少教师个人喜好对学生的影响。
人身依附关系强的师生关系,老师看学生不爽的话,是真的能让他们没法毕业的。
那么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考试!
或许考试也有很多作弊的方法,也有很多纰漏,但是相比起老师决定学生是否毕业,这样的方式已经公平,而且足够高效了。
那么,考试要考什么呢?
这就是分科了。
“英语、拉丁语、数学、物理、历史、神学.......”
这是几门必要的主课。
英语、拉丁语不必多说,日用和学术用的两种语言,在学习过程中不可避免。而数学、历史、神学也是经典项目,算是历史沿袭了。
至于物理?
这是汉弗莱为未来准备的。
他甚至可以在牛顿到来之后,和牛顿亲自探讨,如何将全新的物理学,和教育相融合。
但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思考许久之后,汉弗莱再度落笔,写下了一个全新的名词。
“......博物学。”
没错,汉弗莱决定设置一个类似理综的学科,将这个时代的生物、医学、地理、化学全部杂糅起来,作为一个独立的学科存在。
在这个许多学术尚未发展的年代,汉弗莱也不得不妥协,但这不代表,汉弗莱会忽视这些学科的潜力。
只要有第一批学生被教育出来,他们很快就会反哺这个体系,将博物学拆分,成为一个个独立的学科。
“必修课应当按梯次进行教育。”
汉弗莱在纸上写道。
“譬如,在学习博物学之前,学生必须先学习拉丁语;在学习物理之前,学生必须学习数学。当学生步入三年级,便可以开始将博物学和物理学,融入他们的教育之中。”
“除此之外还应当添加选修课,譬如体育、音乐理论、马术、礼仪等传统课程,作为高年级学生们的额外加分项......”
写到最后,汉弗莱停下了笔。
先不论选修课的成分,单看主修课,如果想要标准化的话,就必须有一个东西,来度量考试的范围,以及教学的范围。
这个东西就是教材。
只有先拿出具体的教材,汉弗莱才能告诉大家,到底什么是要考的,什么是要学的。
“哈——”
汉弗莱吐出了一口浊气。
编撰教材可不是一个小工作,这需要经年累月的工作,而且还需要许多教师、学者前赴后继,一代代修正,才能搞出一套合适的教材。
最重要的是,汉弗莱需要一个秘书。
如此大的工作量,他的精力就是再怎么好,也要累趴下,必须得有人帮他分担一点文书上的工作。
所以最紧要的是,这个秘书能不能干不重要,而是要足够能干。
那么,哪里有这样的秘书呢?
好像还真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