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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一踏入船舱,一群青少年立刻围了上来。

王朗在他身后,见状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前面的大船走去,找朱然去了。

壮硕少年朱据,紧紧拽着张玄的衣角,大声嚷嚷:“元杰兄,听说你昨天在朝堂上威风极了,快给我们讲讲!”

朱据,字子范,年方十四,来自吴郡朱氏,裨将军朱桓从弟,自幼常伴张玄左右。

紧接着,顾穆也开口:“没错!我昨天听到子敬叔父和父亲交谈,说元杰兄力主迎战,言辞犀利,一下就说服了众人,孙将军才决定抗曹!”

顾穆来自吴郡顾氏,字子裕,十七岁,是左司马顾雍的次子。

顾穆身旁,其弟顾济拍掌附和。

张玄面带笑意,看着这群小伙伴。

他们正值少年,纯真率直,生逢乱世,崇拜英雄。

他们心思单纯,没有私心和强烈的家族观念,对投降之事自然不屑一顾。

这些青少年,平日在家乡吴郡读书,两个月前满怀期待,被送到柴桑,本以为能临近战场,增长见识。

没想到不仅被限制行动,还听闻诸多投降之议,满心失落。

昨天刚得知孙权决定迎战的喜讯,却又收到被送回吴郡的消息,心情犹如坐过山车。

上上落落。

陆瑁笑着说:“我早就听兄长讲过,元杰兄说会一战击败曹军!”

众人顿时齐声欢呼。

须臾,容貌奇伟的张温说道:“元杰兄从小不善言辞,如今却如此能言善辩,真是让人惊讶。元杰兄,以后可得多关照我们这些兄弟。”

张温,字惠恕,来自吴郡张氏,年方十五。

张玄笑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往后必定相互照应。”

他满眼欣喜地看着兄弟们,日后,他们都会成为东吴的风云人物。

其中,朱据更是官至东吴骠骑将军、丞相,显赫一时。

张玄心中不禁泛起波澜,暗自思忖,若自己的谋划得以成功,将来会不会与这些兄弟战场相见?

他们的命运,又是否会因自己而改变?

众人笑容满面,纷纷追问朝堂上的细节,张玄耐心一一解答。

一炷香后,船身猛地晃动两下,缓缓开动。

“开船啦!”

朱据拍手欢呼,众人纷纷探头张望。

顾穆叹道:“就这样离开柴桑了?我还想留下看看战事,不想回家!”

陆瑁也说:“我们都不想回去!哦,除了元杰兄。”

张玄一怔:“为何除了我?”

他也不想回去吴郡,毕竟三个月后还得再来柴桑。

张温拍掌大笑:“你没见孙小妹两个多月了,早就归心似箭!”

张玄顿时满脸通红,抬手要教训张温,张温笑着躲开。

船舱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

初冬,宛陵,北风呼呼,天色灰暗。

张玄骑着白马,率一干小伙伴,在一千名士兵护送下,出了宛陵东门。

他们先乘船至芜湖,再改走陆路,三日前刚抵达宛陵。

昨日,朱然匆匆赶来,称母亲病危,需留家照料,让张玄带领一千名士兵,护送江东主要官员及士族的晚辈,先行前往吴县。

朱据、顾穆、顾济、陆瑁、张温等人骑马,跟在张玄和王朗身后。

他们神情兴奋,好奇的目光,不断四下张望。

世家大族,规矩甚多,他们平日在府中,除了读书,一般只能与世家子弟往来。

如今置身山野,如同出笼飞鸟,满眼尽是新奇。

田园荒野,一草一木,飞禽走兽,都令他们驻足流连。

行至二十里外,一条三岔路口,出现眼前。

开路士兵来报:

前方两条大路,一条往东北通向溧阳,一条朝东通往广德,都能抵达吴县,请示走哪条。

王朗道:“往东北的大路,可经过阳羡县(今江苏宜兴)、无锡县到吴县,路程较远。”

“往东的大路,经广德县、乌程县(今浙江湖州)到吴县,路程较短,却要经过天目山脉。”

张玄问道:“先生认为该走哪条大路?”

王朗稍作沉吟:“为师曾任会稽太守,熟悉乌程一带,走东边大路。”

张玄同意,下令队伍向东而行。

五天后,连绵不绝的山脉,跃然眼前。

前面便是阳岱山,乃天目山脉的余脉。

天色渐晚,张玄见前方有村子,便命队伍进村借宿。

村子规模不小,却十分破败,断瓦残垣,随处可见。

村民见军队进村,纷纷闭门不出。

张玄见惯不怪,一路以来,村民对官军都避如蛇蝎。

这一带临近山区,山越频繁出没,近年遭官军清剿,村子也受牵连,人口流失,田园荒芜。

他何曾见过如此荒凉的境况,不禁倍觉凄凉。

他严令士兵不许扰民,让他们清理一些破落、没人住的房子,稍加修葺,作为临时住处。

部分士兵,分散周围,搭建临时营帐。

王朗派出几个当地的士兵,去打探消息。

不久,那些士兵带着一名老者前来。

老者年约花甲,须发花白,面黄肌瘦,见到张玄和王朗,便躬身行礼。

张玄忙扶起:“老人家,不必多礼。”

老者满脸惊惶:“公子见谅,山野小民,见官军进村,惶恐不安,只能闭门。”

王朗见老者谈吐不凡,细问得知,他曾任会稽郡小吏。

张玄问:“村子为何如此破败?”

老者神色黯然。

阳岱山峰峦叠嶂,山高林密,常有山越出没。

村里不少壮年被迫加入山越。

后来官军进剿,将附近村庄当作山越同党,烧杀抢掠,致使民不聊生。

张玄又问:“听说近来官军大力清剿,附近山越应肃清了吧?”

老者道:“此地离宛陵不到二百里,本已基本肃清,可两个月前,南方窜来一股山越,集结在五峰尖,又引来大批官军。”

五峰尖乃阳岱山最高山峰,在村子二十余里外。

村子不时有官军经过,常有陌生人窥视,让村民们惶恐不安。

老者打量众人,问道:“你们可是进山清剿山越的官军?”

张玄否认,称只是路过,前往乌程。

老者松了一口气。

村子只剩下一百多名老弱病残,实在经不起折腾。

张玄命士兵在村前空地生火做饭,热情邀请村民一同进餐。

老者见他们气度不凡,知是世家子弟,便欣然答应。

村民长期经历战乱,靠草根树皮度日,寒冬将至,正发愁如何过冬。

如今有人相邀,可饱餐一顿,自然乐意。

张玄他们在经过广德县时,购置了不少食物,存储充足。

不一会,村民扶老携幼,出现在村前。

张玄见尽是老弱妇孺,衣着单薄,身形消瘦,心中不忍,命士兵多准备食物。

村民们狼吞虎咽,显然饥饿已久。

张玄、王朗与老者席地而坐,谈及当地的风土人情,相谈甚欢。

忽然,士兵来报,外围警戒的士兵,发现有人躲在村外树后窥视。

张玄一惊:“什么人?”

士兵答:“不清楚,两三个人,跑得很快,没追上。”

王朗不以为然:“附近村子的村民,见热闹来看看,不足为奇。”

老者也表示,村子时不时有陌生人窥视。

张玄面色如常,笑着让士兵加强戒备,心中却满是疑惑:

寻常村民见到官军,躲都来不及,怎够胆前来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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