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想着，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立马扭头，就朝金銮殿外走去。
那姿态，那叫一个果断和干脆。
大殿之上，众人看李玄如此都是一愣。
片刻后，还是武明空开口，朝他又问起来。
“李玄！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李玄愣了下。
顺势转头，正好迎上了武明空这边复杂的眼神。
心中不免嗤笑出声。
……
大女主，就是大女主。
pua人有一手哈。
明明是你下的旨意，又是镇帐，又是活着祥瑞的。
现在反而摆出了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了。
怎么，你不会指望你都这么说了，我心中还念着你的好吧？
等着就完事儿了，臭宝。
南下擒龙，你别哭就行！
……
他在心里默默对武明空竖了个中指。
不过，心中吐槽归吐槽。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只是拱了拱手，而后便就扭头，又朝着紫禁城外走去，全程竟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看他如此轻慢。
文武百官都是一愣。
再回神，立马都是在那呵斥起来。
“大胆李玄，竟然敢对陛下不敬！”
刚被李玄暴揍了一顿的兵部尚书，更是双眼发光。
正要追上去找回场子。
但今次还没等迈步。
主位上武明空，倒是先一步摆手又叫住了他。
“算了，让他去吧！”
“如果他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他仅存的那一点可笑的自尊的话。”
这话说完，大袖一甩，直接拂袖而去。
只给众人留下了沉默的背影，让人看不清悲喜。
朝会以所有人都意外的方式匆匆结束。
看着离开的武明空和独自一人在紫禁城内郁郁独行的李玄，场中官员神色不免跟着又是一阵变化。
兵部尚书更是凑到了宰辅陈元楼身旁小声提醒起来。
“这么看来，这燕王对于陛下，是彻底死心了。”
“到了现在才死心，实在是愚蠢的让人想笑。不爱江山爱美人？最后的结果……是两个都得不到。明明一代英杰却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陈元楼冷笑。
兵部尚书提醒，“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就担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且之前很多国事也都是燕王代为处理的，今次贬斥的如此迅速，会不会影响朝局运转？”
“影响朝局？”
“你是觉得老夫四世三公出身，治国还比不上一个北方来的蛮子么？”
陈元楼豁然转头，眼神锐利如刀。
“大人息怒。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兵部尚书惶恐行礼。
陈元楼见此冷哼，自然不满
但听兵部尚书都这么说了。
想了想后，还是又补充了句。
“不过毕竟是先帝血脉……就算只是被废，确实也难让人心安。去找几个人跟着他们吧。相机行事。”
“宰辅的意思是……”
兵部尚书一惊，赶忙提醒道，“那可是先帝血脉啊！陛下也没有说要杀他吧。”
陈元楼嗤笑，提醒道，“你也说了，是先帝血脉了。陛下将他赐去漠北镇帐，难道你觉得他还有再回来的可能？”
“再说了，又没让你在京城动手。等到了漠北……天高皇帝远，再行动手不就结了？这漠北本来就是苦寒之地，一个没了半点修为，又没了兵马傍身的落魄亲王，死在漠北，不是很平常的事么。”
“不过这件事一定要做的干净，千万不能留下把柄，才是。”
“明白了，宰辅放心，我这就去办。”
兵部尚书躬身行礼，匆匆退走。
陈元楼见此，闭目养神，不再多说一句。
另外一头。
李玄已经策马回到了燕王府邸。
原本高朋满座，贵气逼人的燕王府邸。
已然一片破败。
近万仆从，上千披甲亲卫，不仅全部消失。
最上方所悬挂燕王牌匾不翼而飞。
甚至上等金丝楠木所制的朱漆大门，都被人拆去了半扇。
真切演示了什么叫人去楼空。
原本威严的王府，此刻如同鬼楼。
但李玄见此却并不失望。
只因为府邸正中，正有个身穿黑袍的老僧，正在默默等着自己。
看到僧人的那一瞬。
李玄心中也算是有块大石落在了地上。
在这之前，他还担心系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臆想而已。
也是等到今日真的看到姚广孝出现。
他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而看他走近，
姚广孝眼神之中瞬间也是精光闪过。
甚至都不等李玄开口，他就已经先一步双手合十，朝着李玄行礼道。
“阿弥陀佛，燕王骨相非凡，英武非凡，今日之辱，不过只是些许风霜，不值一提，只要潜心待时，如潜龙在渊，定有腾天之时。”
“贫僧姚广孝，法号道衍，拜见燕王殿下。”
“初次见面，贫僧也无礼物相赠，只能赠王爷一顶白帽子，聊表心意了。还望王爷喜欢。”
这话说完，伸手竟是真的拿出一顶白色的孝帽，递到了李玄面前。
李玄见此，瞳孔瞬间收缩如针。
只因王上加白，那便是皇！
这姚广孝不愧是妖僧之名。
初次见面，还未交谈，竟是就已经洞穿他的心思。
不过心中震撼归震撼。
李玄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跟着更是装出一副茫然模样，又问起来。
故意装成不懂姚广孝的意思，好奇他今次这顶孝帽，究竟为谁而戴。
“当然是为这整个大乾天下了。”
“外人只道燕王和亲漠北，是奇耻大辱。老僧却觉得这是困龙出渊。”
“离了这京都是非之地，正好可以大展拳脚。”
“好！说得好！”
既然是系统征召的。
夏玄自然放心。
所以今次在姚广孝面前，也不藏着掖着，立马开口又问起来。
“那先生可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
“贫僧求之不得！”
姚广孝闻言，也是立马俯身。
说话功夫，再一伸手，直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策论，递到了李玄手中。
李玄展开，就见其中洋洋洒洒，写满了相关建议。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看这意见，李玄自然也是笑了。
因为姚广孝这想法，和他今次可以说是不谋而合！
不过今次却没有打算和姚广孝在这王府之中，再讨论什么。
毕竟，如今还是在京城。
四处都是武明空的眼线，一切等出了京城再说，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