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你天天为家里干活,还没存过私房钱吧?
姐送你一个小元宝,算作你的第一笔资产。”
月红趁着柳月初歇脚的时候,对他招招手。
不是说钱是穷人的尊严和勇气吗?
月红对自己的弟弟自然不会吝啬,掏出一个十两的金锭子。
本来打算找人问问回春堂在哪的柳月初,一见他姐拿着一个金元宝对着自己笑。
一时险些被晃花了眼。
也不知道是被那金元宝闪的,还是被他姐明媚的笑容给灿烂的。
他赶忙走到木板车边,用手帮着自家姐姐将金元宝捂住。
“姐你快收好,被人瞧见了起了歹心可咋办?”
月红也不勉强,笑着说道。
“那好,等咱们回家了姐再拿给你,快去找人问问回春堂在哪个位置吧!”
“好!”
柳月初挺直了腰杆,走向一个天不热了还摇着折扇的公子。
“敢问这位公子,可知回春堂医馆在何处?”
公子折扇一收,指着前方说道。
“一直往前,不出三百米靠右边的位置。”
“多谢公子告知。”
柳月初感谢完,回来拉着木板车就走。
果然如那公子所言,走了一段就看到一个很大的铺子。
不少面色凝重的人进进出出。
“姐,是不是这里?”
柳月初停下木板车,不确定的问。
月红看着医馆门匾上三个大大的“回春堂”。
这才想起弟弟柳月初十四岁了,还没去学堂念过书。
“是这里,咱们进去吧。”
月红从木板车上下来,抬脚就要往里面走。
“姐你一个人进去没事吧?我还要看着板车。”
柳月初有些左右为难。
姐姐怀着身孕他想陪在一旁。
可木板车也得看着,而且也不好停在医馆大门旁。
还得拉远一些,免得挡了医馆的生意。
“月初你就在外面等会儿吧,我就去问问,很快就出来。”
月红晃着荷包大大方方的往里走。
进了回春堂,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大堂里排着队站着不少候诊的病人,有三名坐诊郎中。
月红挑了个队伍最短的跟在后面排队。
站好后顺着排队的人往前看去,坐诊的是位年轻郎中。
这位郎中一脸认真的给病患把脉,把完脉与病患深入浅出的讲解,并在病患的要求下开着药方。
月红看着这位相貌英俊,仪表堂堂的年轻郎中,不禁有些担心他的医术。
郎中也是需要经年累月的经验积累,才能做到药到病除。
可眼下其他两位老郎中那边的队伍都太长,她也只能先在这排着。
看来像她这般想法的人不少。
他们宁可排长队等着老郎中,也不想以身试险来考验年轻郎中的医术。
胡思乱想间就轮到了月红,她收着腹部在坐凳上坐下。
“这位小郎中,小妇人近些日子有些嗜睡,精神萎靡,不知何故?”
年轻郎中被一个看着比自己还小的小妇人叫他小郎中,俊朗顿时就有些微红。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但这小妇人生的明艳动人。
还用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年轻郎中是望也不敢望,想也不敢想,直接进入重要环节。
他垂下眼眸,温和地说道:
“夫人,请把手腕放在脉枕上。”
月红依言照做,想着这年轻郎中要是连喜脉都把不出。
自己也不用问他怎么给阿爹治腿了。
年轻郎中手指轻搭在月红的手腕上,仔细感受着脉象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如实说道。
“夫人,您这是有喜了,胎象安稳,三月有余,需要多加休息,切不可操劳太过。”
月红听到这话,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能在回春堂坐诊的郎中,即便年轻,也是有着不错的医术。
她还想再试探试探,于是她小声问道。
“小郎中,这胎象你也把过了,可知小妇人这胎怀的是男是女?”
年轻郎中有些错愕。
这年纪轻轻即将身为人母的小夫人,该不会是个重男轻女的吧?
医者还要兼职给病人答疑解惑。
他耐心地说道:
“夫人目前妊娠三月有余,还不足四月,暂时无法通过脉象得知怀着的是男是女。”
“也就是说,妊娠期过了四月,小郎中就能帮我把出是男是女?”
月红紧跟着问。
其实她觉得怀的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无非是以后也不会再嫁人了,那么这个孩子就是她唯一的血脉。
是儿子就帮他挣家业,是女儿就给她存嫁妆,打下良好的基础。
总之不能让孩子跟着她这个单亲母亲受了委屈...
年轻郎中越发窘迫,赶忙说道:
“夫人,非是在下不愿告知,实在是医家有规定,不可通过脉象鉴定胎儿性别,这有违医德。
夫人还是安心养胎,莫要为此事烦忧,无论男女,只要孩子康健便是福分。”
月红听了,也觉自己此举不妥,略带歉意地说道:
“是小妇人唐突了,还望郎中莫怪。”
“不怪不怪,夫人只需回家静养,若无他事,付一百文诊金即可。”
年轻郎中有些坐立不安。
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啊!
遇到貌美的小妇人就方寸大乱。
月红今日此来的主要目的还没达成,怎会说走就走。
她敲着诊案桌,继续问道。
“小郎中莫要急着赶小妇人走,不瞒你说,我家中阿爹的腿疾多年未愈,不知您可有法子?”
自己有赶她走吗?
年轻郎中自我反省了一下,脸上一正,严肃地回答。
“夫人,这还需看到病人,详细诊断之后才能确定治疗之法。不知令尊的腿疾具体症状如何?”
“我阿爹四年前上山砍柴,不慎从树上掉下山崖,摔断了右腿。
这些年也有请郎中帮着接骨、敷草药、喝药汤。
可阿爹的腿还是时常疼痛,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尤其是阴雨天,更是疼得厉害,夜里都睡不好觉。”
月红便将阿爹的症状详细描述了一番。
年轻郎中边听边微微点头,思忖片刻后说道:
“夫人,从您的描述来看,令尊的腿疾可能是当初接骨时位置未完全对正。
又或是后续调养不当,导致骨头愈合不佳。
但具体情况,还需我亲自为令尊诊断方能确定治疗方案。”
月红听闻,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再次问道。
“小郎中,你们这回春堂可允许坐堂郎中出诊?你可否去我家先帮我父亲诊断一下?”
年轻郎中想了想应道。
“夫人,近日医馆事务繁忙,我恐怕抽不开身。
您看这样可好,您留下家中地址,两日后,我休沐之时,去您家中为令尊诊断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