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也有些尴尬。
任谁刚从女儿手里得了一百多两,也没好意思再问女儿要回一百文钱。
她不接那一串铜钱,笑着转移方向。
“乖女啊!你回来了,也该去你伯娘家和三叔家看看。
也别空着手去,一会等月初去了城里回来,咱们分点米面给他们带去。
今年闹了水患,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你去坐一下就回来,可别留下吃饭。”
月红乖巧的点点头,把那串铜钱交给了小月娥。
“阿娘,都听您的,弟弟一个人去城里方便吗?他买东西的时候,谁帮他看着木板车?”
柳月初笑着看着他姐,接话道。
“姐姐,你想不想一起去?你想去,我用木板车拉着你去啊!”
月红还真想去,不为别的,一直想着给阿爹看腿,她也没个方向。
去县城打听一下哪家医馆最好,进去问问郎中阿爹这种情况还能不能再治疗好。
总好过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带着腿不方便的阿爹边走边问吧?
月红对柳月初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又看向徐氏。
“阿娘,我想陪着月初去,也能帮他看着木板车,这要是进城一趟,把三叔家的木板车给弄丢了...”
徐氏不待她说完,就连忙点头答应。
“行,你姐弟俩一起去吧!说好了,月初你可得看好你姐,路上有坑洼不平的走慢些,别颠着你姐。”
柳月初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干农活的衣服。
“知道了,阿娘,我这就换了衣服,再去三叔家借木板车。”
月红也跟着起身往东厢房走。
“我那里还有几盒糖块,先给三叔家带一盒去。”
柳树林、徐氏、柳月初、小月娥....
都还想吃,又不好意思说别给三叔家了,留给咱们自己吃。
老太太还好,月红的三叔是她的小儿子。
虽然没在跟前照顾她这个老人,每年也会拿些口粮过来。
她卧病在床那些日子,小儿子和小儿媳也是来看过她的。
月红很快从东厢房出来,放了两盒巧克力在桌子上。
手里还拿着两盒。
“你们放心,我夫家在京城的时候就是做这个糖块生意的,就当是我给三叔他们带的特产吧!”
柳树林和徐氏对视一眼,顿时就悟了。
难怪大闺女夫家有钱,这么好吃的糖块他们就没吃到过。
想来在京城这一盒能值不少钱,那白糖好几两银子一斤,这糖块里面应该放了不少..
小月娥想起暗香姐姐说这糖块还有很多,拉着月红的手问。
“姐姐,你说的做生意是说卖这种糖块吗?”
月红闻言一愣,她是说过想带着家人做生意来着。
至于做什么生意?
惭愧惭愧,目前还没想。
她蹲下来握住小月娥的手。
这才发现妹妹月娥小小年纪,因为常年干各种家务活,手上都起茧子了。
月红心里就是一疼。
还需要考察考察之类的话转了个弯就变成:
“好,姐姐打算开一家小店,到时让月娥你负责收钱,你可要学会数数哦。”
小月娥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月红。
“姐姐,我会数数,每次卖鸡蛋,我都要反反复复数好几遍。”
“嗯,月娥这么聪明,奖励你吃糖块。”
月红拆开一盒巧克力,给老太太、柳树林、徐氏、小月娥一人递了一块。
还有两块是她和弟弟的。
见阿奶慢慢吃着糖块,月红回东厢房倒了半碗水,从空间取出疏通血管的特效药。
拿出那一版胶囊药的时候,她愣住了。
昨晚不是给阿奶喂了一颗吗?
怎么还是整版的六颗?
她明明记得这个药在末世时不怎么用到,所以她空间里只备了一盒。
这唯一的一盒她之前从没拿出来用过。
脑梗这类毛病大多跟年龄有所联系。
年轻人气血健旺,一般不会出现脑血管堵塞状况。
而在末世,身边都是年轻的战士,残酷的环境下,他们很难平安的活到老年。
好吧!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药怎么又是整版的了。
想不明白就不管了。
月红拿出一颗胶囊,像昨晚一样将颗粒撒进粗瓷碗里与清水融合。
端着那半碗水,月红出了东厢房,拖了一把椅子在她阿奶身旁坐下。
“阿奶,孙女给您喂水喝。”
老太太笑着点头,刚喝过水不久,大丫头又来对自己好了。
“奶自己喝就行。”
说着就从月红手里接过粗瓷碗,一口喝完。
老太太咂吧咂吧嘴,这水味儿有点怪怪的。
可能是刚刚吃了糖的缘故,竟觉得有些发苦。
不过没关系,大丫头总不会坑自己这个老婆子。
吃饱喝足,柳树林就撑着拐杖准备到门檐下编织箩筐去了。
换好衣服出来的柳月初赶忙上前搀扶着他往外走。
正屋大门两边都可以坐人,头顶上方有茅草挡着,左右两边还有两边厢房的墙壁。
坐在这里能晒到太阳,还不会被风吹,是妇人们闲暇时坐着纳鞋底的最佳位置。
徐氏扶着老太太在门檐另一边坐下后,扛起了锄??6??8头,挎着篮子准备去地里干活。
临走时还不放心的交代。
“你们姐弟俩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阿娘。”
月红答应着,拿着两盒巧克力跟着弟弟出了门。
此时正是上工干活的时候,走在村里的路上,姐弟俩遇到不少认识的人。
月红一身素色的衣裙在城里很普遍。
但与乡下干农活的粗衣短打相比,就显得尤为鲜亮。
加上弟弟柳月初也换了一身新衣服,虽然也是短打,但那是新衣服,一个补丁都没有。
主要是月红皮肤白皙,精致的五官,好看的就像山中的精灵化作了最美的女子。
这就引来乡下人羡慕的眼神。
有人友好的问上几句,与姐弟俩搭上几句话。
有人隔着老远就相互开始嘀咕。
“这是树林家的月初吧?换了一身衣服倒是精神,旁边那个梳着妇人发髻的莫不是他姐?”
村子里什么时候都不缺碎嘴子的妇人。
另一个年轻一些的妇人小声接话道。
“听说他家给大户人家做奴婢的大闺女回来了,也不知道嫁的什么人,该不会是给员外老爷做了小妾吧?”
先前说话的妇人摇摇头。
“都给人做了奴婢还能嫁什么好人?我听说那些有几分姿色的去给大户人家做丫鬟,就是奔着大老爷的床榻去的。”
“不是说怀着身孕回娘家养胎吗?谁家正儿八经的媳妇会回娘家养胎?我看多半这孩子来路不正....”
后面的话说的越来越难听,可惜月红姐弟俩隔得远,根本听不到。
无凭无据的,这些妇人也就是耍耍嘴皮子。
好似这样,就能减轻一些她们心理上的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