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您手上还有铺子出租?”
月红直奔主题的发问。
老管家看了老太太一眼。
这老太太耳朵不背啊,他和那租户在门口说的事都能听到。
“嗯,老朽手上还有一间铺子,就在东大街与咱们这条青云巷的拐角处,位置还算不错。”
老管家缓缓说道。
月红眼睛一亮,这么说那铺子离柳宅很近咯!
暗香轮流帮问。
“老管家,您那铺子这会还有人租着没?”
“昨个儿还有,今个儿人家不租了。”
老管家答完看向月红,依照她俩的顺序,这会该到姐姐发问了。
“可否租给我们?老管家,咱们可是您这处宅子的租户,您不得优先考虑考虑?”
月红打起了感情牌,主要是诚心想租。
她这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次更是机会难得。
月红担心随着她孕期的增长,以后越发不方便帮着家里人办这事。
当然,如果老管家肯卖那铺子,她更加愿意买下来。
老管家却皱起了眉头,好心提醒她。
“月红姑娘,你想租来做什么生意?如今的生意可不好做。
你们这新店开起来也没个老顾,只怕短时间内难于盈利啊!”
做什么生意还没来得及商量,是以暗香不知道。
她不吭声,看向月红,此事由姐姐说了算。
月红温和的笑笑。
“今日来退租的那位租户做的是什么生意?
我们直接做他做的老本行,不就接手了他那些老户。”
一旁的老太太瞪大了眼睛望着月红,大孙女这话是认真的吗?
这要是原租户是个杀猪卖猪肉的,他们家是不是还得去学杀猪?
“月红姑娘,你想做别的营生没准还能成,但想效仿前一个租户只怕开不了张啊!
你想想,人家要是做的下去还能退租?
老朽不妨与你明言,前租户是开米粮铺子的。
老朽听他说,如今粮食短缺,他们找粮商拿货成本高,赚的差价本就不多。
前些日子不知道外面有了什么传言,好些有钱人家开始给家里囤粮。
他店铺里的粮食早就被抢购一空,却一直采购不到新的粮食。
铺子里没有粮食卖,还怎么开的下去,这不就想着退租了去干别的营生养家糊口。”
“行,那就卖粮食,连重新改装店面都省了,老管家您说说这每月租金多少,可需要去官府办理什么手续不?”
月红一脸喜色。
像是没听到老管家那些为她着想的话,只听到了是米粮铺子。
暗香在一旁点头附和。
“那就开米粮铺子。”
老管家见她俩不像是在闹着玩,忍不住说道。
“你们两个小姑娘要不要回去先跟家里的大人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说完看向老太太,这位可不就是她们家中的大人。
老太太弄不清亲家公那边的底蕴和能力,像蚌壳一样,闭紧了嘴巴。
“不用,咱们家我姐说了算,老管家您就说说租金多少,对了,您那铺子能转卖不?”
暗香手又摸到了腰间的荷包,宅子目前没买,先帮姐姐家买个铺子也行。
如今能用国公夫人银子解决的事情,在暗香眼里那都不叫事。
老管家张了张嘴,卡壳了好一会才说。
“不卖,这铺子每月租金四两银子,去官府备个案就行,不过这做粮食买卖,风险可不小啊。”
月红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老管家,这租金不成问题,等我爹回来,您和他去办理那些该办理的文书。”
“行吧。”
老管家敷衍着应下,稍微放心了些。
俩姑娘年岁小,不懂外面的行情。
王武可是经常往外面跑,能不知道这会的清水县粮食短缺到了什么程度?
一定会拦住这俩姑娘开粮店的想法。
谈好正事,月红有心情赏花了,站起身说道。
“妹妹,这边的茶花果然开的更加鲜艳,咱俩过去瞧瞧。”
她现在怀有身孕,不想久坐,以免腹中的宝宝不舒适。
赏花观景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好啊!”
暗香跟着起身,两人正要往茶花树那边走去,却被老管家出声制止。
“你俩别往那边去,那边阴气重,特别是月红姑娘你,得替自己的孩子多想想。”
月红诧异了一下,竟从老管家眼里看到了关切和担忧。
今日这茶花也不是非看不可,她从善如流的答道。
“好,多谢老管家告知,阿奶,您刚刚都犯困了,不如回去睡一会吧!”
“哎,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吧!”
老管家目送她们离开,才转身去了厨房。
老太太、月红、暗香刚回到主宅前院就看到徐氏和小月娥从后院出来。
徐氏笑着说。
“该做午饭了,你们今个儿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
她这话是问大家的,目光却是落在月红脸上。
女儿怀有身孕,徐氏也是怀过孩子的人。
知道女人怀孩子时,想吃的东西要是吃不到,那就会抓心挠肝的想吃。
月红轻轻笑了笑。
“阿娘,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您看着做就行。”
徐氏摇头。
“那哪成啊,月红你可得想想,一会要没有合胃口的菜,你又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
小月娥走过来拉着月红的手,仰着笑脸说。
“姐姐,要不咱们吃红烧肉吧,可香啦!”
老太太被小月娥的话逗得笑了起来。
“这小馋猫,就知道吃肉。”
月红摸了摸小月娥的头。
“行,那就听月娥的。”
徐氏应了一声,便往厨房走去,走了几步回头问。
“暗香啊,亲家公和月初出门前,有没有说不回来吃午饭?”
暗香回头看了看关着的前门,想了想说道。
“徐婶,他们这时还没回来,多半是不会回来吃了。”
徐氏笑着点头。
“好,婶子知道了。”
......
王伯他们在茶馆没待多久就郁闷的走了出来。
说书先生在台上说书的时候还好,众人都不怎么出声。
等说书人一离开,茶馆里那些茶就如脱缰的野马,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他们聊的要是一些有用的小道消息,王伯或许还有耐心听上一听。
可他们都聊的啥?
谁家小媳妇跟人跑了...
谁家汉子夜里回来,自家婆娘正在跟人打滚....
谁家请奶娘还得让那家男人先考察一番.....
这些本就上不得台面的事,被他们描述的无比生动且具有画面感。
仿佛是他们在旁边看着一般。
柳月初年岁小些,还有些懵懂。
而且他的听力也不及王伯和常胜,只觉得这里好生吵闹。
常胜却是瞬间就涨红了脸,手足无措的打泼了茶盏。
王伯更是沉着脸去结的账。
什么下三滥的地方,以后再也不来了。
结果等他们三个刚走出茶馆,茶馆的大门就“嘭”的一声关上。
大街上所有的铺子都急急忙忙关着门窗。
“这是在搞什么?”
柳月初本能的拉着王伯靠墙站好,三人齐齐看向大街上。
大街上的人群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都躲去了哪。
一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压迫感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