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一点理由都不给就将人带走，咱们是警察，怎么跟民众交代？”
“难道仅仅一句军方提人就给打发了？”
李建的考虑完全没错，要知道这次直播事件造成的舆论之广前所未有，全国超过百分之五十，数亿人都在关注法庭的审判结果。
经这一提醒，局长也觉得自己有点冒失了，不该什么都不问就带着对方来审讯室提人。
“…….首长，事情就是这样，不管怎么说，我们警局总得给民众一个说法，您说是不是？”
李建一直在注视着这位军方大佬，和阮安平一样，肩扛两颗星。
“你说的这些，我们军方都有考虑到，不会出现大乱子的。”
“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既然没问题了，那现在就把人交给我们吧。”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
“等等！”
局长心里咯噔一下，转而幽怨地看向始作俑者李建。
“嗯？这位同志还有什么问题？”
对方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加之威严的气势，压得李建心头一紧。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首长，我想知道罪犯到底是什么背景，需要您这么大领导亲自来提审？”
对方眼睛眯起，李建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杀机，心里直发毛。
但还是强装镇定，反正这件事结束之后，自己这大队长的位置肯定坐不了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说什么也要弄清楚顾明森到底是什么身份。
对方盯着李建看着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顾明森的背景，牵扯到军队机密，有些内容现在不方便透露。”
又是这种说辞！
李建怒不可遏，当即强硬道：“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们享有知情权！”
局长浑身一颤，心中忍不住问候起李建的八辈祖宗。
当面顶撞军方大佬，他李建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自己作为李建的直属上级，万一被误会是自己指使，那真是黄泥巴掉裤兜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局长当即站出来呵斥李建。
“李建，给我注意态度！你是什么身份？”
又捧起笑脸看向那位军方大佬。
“首长您不用理会他，人您什么时候提走都可以，我们这边绝对无条件配合！”
对方没有理会，只是盯着李建，目光如炬，仿佛要将他看穿。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走廊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局长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用眼角余光狠狠剜着李建，心里不停地埋怨这个愣头青。
“顾明森的军方背景资料属于绝密中的绝密，别说是你，就连我调取，也要请示上面才行！”
军方大佬终于再度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为防止泄密，我们会将其带去军事法庭进行审判，期间全程保密！”
局长闻言恨不得拔腿就跑，久居官场，他深知有些秘密是听不得的。
也许不至于掉脑袋，但他这辈子再想往上升，就难了！
李建也明白这个道理，却不怎么在乎，反正自己跟‘再进一步’注定无缘。
“所以……”微微一顿，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与忧虑，“对他的审判，是遵照军法，还是刑法？”
若是刑法，顾明森必死无疑！
若是军法，同样如此，但有一点很少有人知道，就是华国最高级军事委员会，对华国军法具有最终解释权！
也就是说，最终的审判结果，以法官判决为准。
即便依照军法应该判处顾明森死刑，但只要法官一句‘无罪释放’，对方就可以安然无事。
当然也有限制，仅限在籍军事人员，已经退伍的都不行。
军方大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想到这一层。
“军法！”
“军法？”李建自信一笑，“军法只适用于在籍军事人员，关于这一点，首长您应该比我清楚吧？”
对方点点头。
“可是根据我所知，顾明森已经退役。”
军方大佬眼神瞬间锐利如鹰，紧紧盯着李建。
“同志，有些东西还是少知道点的好。”
“对对对，首长您说的是……李建，你不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局长现在只想送走眼前这座大神，看向李建的眼神更加厌恶。
然而李建不为所动，依旧直视军方大佬，即使对方的眼神中的杀机令自己不寒而栗，仍坚持不移动半分。
“谁说顾明森已经退役了？”
好半晌吐出的话，带着几分戏谑。
李建一愣，“什……什么意思？他的档案上……”
“他是军人，他的档案资料我们军方拥有永久保留权！”
从始至终，李建都忽略了一点，对方的职位可是军法执行处负责人，跟他谈规章条例，无异于关公面前耍大刀。
李建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有些懵，他原本笃定的思路在这一刻被彻底打乱。
“可是，我所看到的档案资料显示……”
他还想争辩，却被军方大佬抬手打断。
“你看到的只是部分资料，在国家的特殊需求下，对某些军人的身份界定会有特殊安排。
顾明森虽然形式上离开了军队，但他所承担的使命从未结束，所以在涉及到此类特殊任务相关的事件中，他依旧适用军法。”
军方大佬的语气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他话中对顾明森近来所犯的罪行，以‘此类特殊任务相关的事件’定义。
李建咬了咬牙，知道已经无法从对方口中撬出顾明森的更多身份，只能眼睁睁看着军方的人将顾明森带走。
“哼，李建，你是要害死我吗？”
军方大佬一走，局长立马发难。
经此一事，自己一个驭下不严的帽子肯定是摘不掉了。
李建知道自己的结局，选择直接摆烂。
面对这个往日十分尊敬的老领导，也是失去了耐心，一点也不气的怼道。
“局长，这话从何说起？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咱们警队？这么大的事儿，民众关注度又高，咱们要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人叫出去，怎么向广大民众交待？”
局长气得直跺脚，却也无计可施，因为于情于理，都挑不出李建此举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