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这场为期一个多月的复仇计划终于迎来落幕。
亲眼看着苏婷婷一点点失去生息，顾明森却感到阵阵失落。
他站在那昏暗的烂尾楼二层，四周弥漫着潮湿发霉的气味，和血腥味交织在一起。
顾明森的眼神空洞又复杂，有解脱，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迷茫。
楼下，警笛声由远及近，闪烁的警灯透过斑驳的墙壁，在地上投射出一道道晃动的光影。
“森哥，该离开了，警察马上就会包围这里。”
顾明森却没有任何动作。
“离开？去哪？”
“国外啊！我船都给你找好了，先到泰国，再转到越南、缅甸，最后到黑洲。”
黑夜语速飞快，带着从容不迫的紧迫感。
顾明森缓缓摇了摇头，像是在对黑夜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女儿还有醒来的机会，我不想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的父亲逃亡到了国外。”
黑夜四人急了。
“可是你会被判死刑的！”
“是啊，逃去国外，至少还活着，总比告诉琳琳你的死讯强吧？”
“森哥你别犯傻啊，再说这以后又不是不能回来了，等这次风波过去，随便弄个假身份，你全国各地跑都没问题！”
顾明森不为所动，因为他是名军人，他有他的坚持。
“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虽然不是很确定，但军方的人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黑夜四人顿时呆若木鸡。
开什么国际玩笑？
就他做的这些事，够枪毙他好几次的了！
毕竟从法律角度来看，顾明森就是杀人犯，而且是连环杀人犯。
无论放在哪个国家，都会被判处死刑，更不用说华国是出了名的法理大于情理！
“森哥，这个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面对黑鸟的再次催促，顾明森只是笑笑。
“你们不明白，除非叛国，否则无论犯下多大的罪行，都不可能被判死刑！”
语气中充满自信。
黑鸟四人不解，急声询问原由，可警方并未给他们这个机会。
“不许动！”
“举起手来！”
面对枪口，顾明森泰然自若，不紧不慢地说道：“黑鸟，多谢了！”
对面沉默半晌。
“这是我欠你的。”
顾明森哑然失笑。
“是啊，这么看来，咱俩扯平了。”
“扯平了。”
“嘟嘟——！”
黑鸟主动切断通讯，顾明森的坚持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的。
“黑鸟，现在怎么办？”
“从长计议………”
最终，顾明森束手就擒，警方将其控制。
然而作为这次抓捕行动的总负责人，李建的关注力却全部放在了椅子上的尸体上。
“怎么样？”
只见急救医生一脸沉重地摇了摇脑袋。
“艹！”
李建气得一脚踢飞另一张椅子。
完了！一切都完了！
正如阮安平之前说过，顾明森女儿被霸凌一案，沪市官场必须给军方一个交代。
而最先被开刀的，必然是他这个级别最低的刑警大队长。
李建要想自救，唯有一法，那就是救下苏婷婷，获得苏家的庇护。
但现在……这具冰凉的尸体，不仅不能带来庇护，甚至有可能招来苏家的怒火！
此刻，他对顾明森所做的一切感到无比愤怒！
怪他！全怪他！
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接受命运的安排？为什么要复仇？
“砰——！”
直到一拳击中顾明森下巴，才稍微冷静下来！
他双眼通红，怒视着顾明森，胸膛剧烈起伏。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把所有人都拖进了深渊！”
顾明森被打得头偏向一侧，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但他只是轻轻擦去，抬头平静地看着李建，“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为我女儿讨回公道。”
“公道？你这是在破坏法律秩序，你以为靠杀人就能解决问题？”
李建吼道，声音在空旷的烂尾楼里回荡。
“法律秩序？在我女儿被霸凌，我四处申诉无门的时候，法律秩序在哪里？”顾明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我相信过你，李建，可结果呢？”
李建顿时语塞，想起自己找到顾明森表示一定尽全力调查。
可结果却是……自己没能忍住苏正宇的利诱……
这让他心中涌起一阵愧疚，但很快又被愤怒和恐惧取代。
“那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了，苏家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顾明森一脸淡然。
李建见状更加气愤，却被反应过来的队员拉住。
“李队，这里不是审讯的地方，先把他带回局里吧。”
李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道：“带走！”
回到警局，顾明森立马被带到审讯室。
李建整理了一下情绪，走进审讯室。
“姓名。”
“顾明森。”
“性别。”
“男。”
………
似乎有意刁难顾明森，身高年龄性别血型等都问了一遍，才正式开始审讯。
“交代一下你的犯罪过程吧。”
然而，等了许久都未见顾明森开口，完全没有了刚刚的配合。
“砰——！”
“顾明森！你以为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李建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沙哑。
可顾明森依旧是那副淡然自若地表情。
“没什么好说的。”
“你……”
“咚咚——！”
李建只能暂时将怒火压下，示意身旁的助手去开门。
“局长！”
助手一开门就看到局长，连忙大声敬礼提醒审讯室内的李建。
局长？他怎么来了？
李建连忙起身走出审讯室。
“从现在开始，顾明森的案子你就不要再跟了，回头把资料交接给这位首长。”
李建心中一惊，顺着局长的手势看去，只见一位身着军装的首长神情严肃地站在一旁。
“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将人抓住，就这么让出去？”
没有任何理由就让其将顾明森交出去，李建怎能甘心。
局长面色一沉，拉着李建走到一旁，低声且严厉地说道。
“你知道对方是谁吗？中央军法执行处负责人，他亲自来提人，说明顾明森背后牵扯的东西远超我们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