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飞云和青城双雄三人的口中,这算卦之人,长着一头黑直长发,和一张白狐儿脸。
本来,这三个江湖人士,也并非是那种信命的人。
就是因为这个算卦之人生就奇相,且声音带有磁性,十分悦耳,乍见之下,并非常人,才让这个算卦之人看了手相。
不过,那算卦之人和他们说,若是他们此番进入京城,会有牢狱之灾。
这三人混江湖久了,当时听了就不信,仍是向京城而去。
却不曾想,那算卦之人的言语,当真应验了。
周全听了,便觉得,非是那算卦之人真的会算命,而是他看清了京城的形势,以及那三人的性格。
在如今京城的形势下,以那三人易怒好动手的性格,定然被抓。
‘但若是那算卦之人知道这三人被抓,就怎么会在三人的体内放入魔种,难道他并不在意我们发现此事?’
周全思忖了会儿,猜测很多,但是都没有准确的答案。
毕竟,他在这个武侠世界,才生活了二十二年,且是从未到过江湖。
他了解到的武林,都是从锦衣卫档案中来的。
但锦衣卫档案十分繁杂,且又不一定全。
再加之,他进入锦衣卫才六年。
所以,他知道的信息少,自然推测不出什么。
于是,他便想将这信息,告诉北镇抚使常振阳。
常振阳,自然也会将其告诉指挥使卢行之。
这两人,都是锦衣卫中的老人了。
尤其是卢行之,在锦衣卫数十年,见得多,懂得多。
有这两人,说不定便会有那白狐儿脸的线索。
找到那白狐儿脸,他便可以去抓人了。
也不知道若是抓住了那白狐儿脸,能获得什么武功。
……
翌日,北镇抚使派来锦衣卫,让周全去指挥使那一趟。
周全便即前往。
昨日,他已将白狐儿脸的事,告知北镇抚使。
估计待会儿,便是要谈此事。
周全去到指挥使卢行之的押房,被锦衣卫校尉引到了一个偏房,与卢行之见了礼,便在一张椅子上坐定。
一个锦衣卫校尉,奉上茶水。
周全发现,在这屋里的,除了他,还有沈君明、云游天,以及另外五个千户。
而此时,卢行之还没有开始的打算。
看来,这次是召集锦衣卫衙门中的十五个千户前来。
过不多时,其他千户,陆陆续续到了。
除了沈君明和云游天外,周全和其他千户极少打过交道。
周全方才二十二岁,以这年纪,当上千户,可以说是在锦衣卫历史上,也是独一份。
所以,其他千户进来后,都频频将向周全看去。
有人心想,好年轻的千户;有人心想,好俊的雏儿。
见人齐了,卢行之喝了口茶,轻咳了一下。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便向卢行之而去。
卢行之放下茶杯,道:“诸位,我叫你们来,就是说一个事。”
“子烈这几日,抓到了青城派与华山派的门人,发现他们的经脉当中,有真气郁结。”
“经振阳查看,这两派的门人,乃是被明教妖人用见魔心源经种下了魔种。”
“上一个会见魔心源经的明教妖人,早已伏诛。”
“而这个会见魔心源经之人,据两派门人所说,乃是一个长着白狐儿脸的年轻人。”
“此人是谁,我没有半分头绪,所以,我叫各位前来,第一,便是要让各位派出手下的锦衣卫,联系各地的千户所以及暗子,查探此人的身份与行踪。”
“当然,知道此事的人,不宜太多,各位还是要派信得过的人,前去查探。”
“第二,便是如今京城江湖人士渐多,且魔教妖人踪影显现,不知各位有什么想法?”
此话说罢,众人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一个千户,举起右手。
所有人的注意力,便向这个千户而去。
这千户,叫“韩天雄”,三十来岁年纪,面部线条十分硬朗,胡子修得只剩下了唇上的,因胡子十分浓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毛笔写就的“一”字。
他的毛发特别旺盛,脸部的其他地方,残留着须根,看上去青青的一片。
他的心,就如同他的长相一般狠辣。
这个千户,周全早就注意到了。
因为在他觉醒宿慧之前,这千户乃是他对标的学习对象。
这韩天雄与他一样,也是用刀的。
韩天雄精通的,乃是锦衣卫武库中的“天罡破阵刀”。
他用的刀,是那种厚背刀,入手很重。
听他手下的锦衣卫说,此人施展起“天罡破阵刀”时,虎虎生风,战意凛凛,有千军万马破阵之势。
韩天雄说起话来,粗声粗气的:“我觉得,就让五城兵马司,紧守京城,若是看到江湖人士,就不让他们进来。”
卢行之听罢,摇头道:“第一,不少在我们眼中的江湖人士,是一些皇亲国戚的座上宾,要是所有江湖人士都阻止他们进来,那些皇亲国戚可不愿意,这一项,就得不到五城兵马司的同意。”
“第二,五城兵马司里面的人员组成,颇为复杂。”
“各方势力,可能都有人在五城兵马司里。”
“比如,五城兵马司的兵卫,很多都是武林门派的弟子。”
“即使让他们做此事,还是会让不少江湖人士混进来。”
“而且,五城兵马司不归我们管,我们根本无权命令他们这样做。”
韩天雄见自己的建议不被采用,便略显失望地低下了头。
随后,周全举起了右手。
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对这个年轻千户,每个人都感好奇。
所以,每人都想听听,周全这年纪,能说出什么。
周全道:“我有个想法,先将一些武林高手抓起来,以免武林高手多起来后,一同闹事,我们应付不来。”
“这样,我们便更有把握,抓住西门冷和叶孤鸿。”
听了周全所言,一个千户道:“若是那些江湖人士没有犯事,我们如何抓呢?”
韩天雄“哼”了一声,道:“我觉得周兄弟此计甚妙,我们锦衣卫抓人,何时需要理由……”
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到卢行之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渐渐说不下去了。
卢行之向来爱惜羽毛,不会给人留下话柄,他不想做乱抓人的事。
周全继续道:“那些江湖人士,目无法纪,混江湖久了,有哪几个是不犯事的,我们只要派出人手,便能收集他们的罪证。”
“有了罪证,便有抓捕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