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暗流涌动
省报编辑部里，孙少平盯着桌上两份文件。一份是BJ某中央媒体的调令，另一份是双水村村民联名信。钢笔尖在稿纸上洇开墨点，像极了他此刻纠结的心绪。
窗外春雨淅沥，玻璃上的水痕扭曲了街景。田晓霞端着搪瓷杯走进来，杯里浮着几颗红枣：“听说你要调去BJ？“
“你消息倒是灵通。“孙少平苦笑着将调令推过去，“今早刚收到的。“
田晓霞没看文件，目光落在泛黄的联名信上。信纸边缘沾着黄土，字迹歪歪扭扭写着“请求孙记者回乡主持修路“。
“昨天接到的电话，“孙少平手指轻叩桌面，“村里为修公路的事闹得不可开交，王满银带头阻挠征地，我爹气得旧病复发......“
话音未落，电话铃骤然响起。孙少平抓起听筒，兰香带着哭腔的声音撞进耳膜：“少平，爹咳血了！医生说......说是尘肺晚期......“
钢笔“啪“地摔在实木桌面上，滚出长长一道墨痕。
####第二幕：故土难离
绿皮火车摇晃着穿越吕梁山隧道时，孙少平想起十年前离乡求学的情景。那时车窗外的梯田还种满高粱，如今却多了许多塑料大棚，反着白晃晃的光。
王满银蹲在村口老槐树下，脖子上金链子随吞咽动作上下滑动：“要我说就该多要补偿款，城里人修路经过祖坟都不给够钱......“
“满银哥，“孙少平行李箱碾过碎石，“当年你说要开养殖场，就是用这种法子筹钱？“
人群突然静下来。几个后生悄悄往后退，露出藏在背后的铁锹。孙少平注意到王满银皮鞋上沾着新鲜泥土，心头猛地揪紧——这些人怕是刚从坟地闹事回来。
卫生所消毒水味里混着血腥气。孙玉厚蜷在病床上，枯瘦的手抓着床单，每声咳嗽都像破旧风箱在拉扯。少安媳妇兰香正用湿毛巾给他擦汗，见到孙少平瞬间红了眼眶：“爹不让告诉你......“
####第三幕：新旧交锋
夜雨敲打窑洞窗棂，孙少平在煤油灯下翻看修路图纸。红线恰好穿过孙家祖坟，也划过王满银刚承包的果园。
“这是省规划院的设计。“乡长抹了把额头的汗，“补偿标准确实低了些，可县里财政......“
窗外忽然传来引擎轰鸣，三辆摩托车刺破雨幕。王满银裹着皮夹克闯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染黄头发的青年：“孙大记者，给句痛快话！是要帮这些官僚，还是帮乡亲？“
孙少平盯着图纸上交错的红蓝线，想起2023年见过的卫星地图。那时双水村早已通高铁，王满银的果园变成度假山庄，而祖坟迁到了生态公墓。
“迁坟。“他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愣住，“我带头迁。“
王满银的金链子剧烈晃动：“你疯了？这是要遭雷劈的！“
“满银哥，“孙少平抽出承包合同复印件，“你果园实际面积比合同多三亩，真要闹到纪委......“
雨声中，挂钟滴答走向凌晨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