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阶没有说话,沉默了半天,路上打好的腹稿此时却都说不出来。
良久,桓阶才看着刘贤炙热的眼光,道:“主公,阶有一事,想为主公筹谋。”
刘贤把缰绳交给亲兵,拉着桓阶的手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道:“伯绪知我,请先生畅所欲言。”
桓阶这才道:“主公此次定然要跟刘表交战,何不派遣使者,前往许昌求取官职。如此一来还可以唆动曹操出兵,两路夹击刘表,或大事可成。我恐两军随时交战,道路不通,故在此等候。”
刘贤的心思早就被这帮聪慧过人的谋士给磨练出来,一听桓阶的话语,就知道了桓阶的为难之处。
为何?
盖因为桓阶与许昌朝廷交好,当初张羡反叛刘表就是因为桓阶在中间撮合。
而如今,桓阶身为刘贤麾下文官,此事上面稍有不慎,就落个里外不是人。
偏偏桓阶却是真心想着湘军能发展起来,所以冒着被误解的心思来到了此地,只想刘贤能采纳计策,以期在与刘表的对抗中获得优势。
求取官职重要么?
非常重要!
名不正言不顺,若是有了许昌朝廷在声势上的支援,定然会有许多官民帮助刘贤,更不用说有了朝廷颁布的官职,刘贤行事起来更有了三分法理在。
想及此处,刘贤拍了拍桓阶的肩膀,到:“一事不烦二主,此事我想请先生为我谋划,选派合适的使者出使许昌。”
桓阶点了点头,道:“请主公放心,人员我已经挑好,只待主公一声令下,随时赶赴许昌!”
刘贤越看桓阶越是满意,此人行事极其有章法,又能多方考虑事情,真不愧是能做到尚书令的人才。
刘贤拉着桓阶的手,拍着道:“伯绪,你我相识、相知已经有一年多了,你我的心迹早就不用剖析,请伯绪也对我放心,我不是那般猜忌之人。”
桓阶闻言有些错愕,道:“主公,你是交州、桂阳、零陵的主人,麾下兵马数万,百姓数百万,焉能不用权衡之道?”
刘贤哈哈大笑,一边往山下走,一边道:“我与尔等非为君臣,乃是志同道合的战友,我们要把我们的理想遍布天下,又岂能怀疑先生会背叛自己的理想?”
桓阶看着刘贤的背影,脸上笑意盈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猛地,桓阶突然出言大声喊道:“主公,缓行,还有一事!”
刘贤忙回头,看向桓阶,道:“伯伯绪请讲。”
桓阶快步赶到刘贤身边,道:“将军,刘表使者眼下就在零陵,恐怕是为了索要二郡而来。”
零陵桂阳二郡,是刘贤的根基,根本不会再交给刘表。
刘贤沉吟良久,才道:“我父可曾平安归来?”
桓阶却摇了摇头,道:“尚未得到消息,但是襄阳已经有消息传来,刘公府邸已经被刘表的亲信将校给团团围住,任何人都不得见。”
良久,刘贤才点了点头,道:“先拖延几日,等我父的消息吧。”
为今之计是万不能放弃刘度,马超就是因为不顾亲族,擅自起兵,落了个“有人若此不爱其亲,焉能爱人?”的评语。
更重要的是,刘度乃是前身的父亲,对自己也不薄,焉能辜负?
因为这件事是全权交给诸葛亮负责的,刘贤对于襄阳城的情况还真不太清楚,眼下诸葛亮尚不在此地,只能回到零陵之后再与他商议。
只不过大军赶回零陵这件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刘表的使者,于是刘贤就病了。
因为在交州水土不服的原因,刘贤很快就坐上了马车,不见任何客人。
因为病了所以需要养病,刘表索要二郡的事情也只能等刘贤病好了
刘贤得胜归来的消息惊动了整个零陵,本来零陵百姓还想兴致勃勃的观看零陵军的军姿,但是零陵主力却没有入城,而是前往了城墙外的营地之处。
诸葛亮、蔡蕙、马良、董奉、韩嵩等人此刻就在城门处静候着。
刘贤的马车应该是刚找的,咯吱吱作响,看起来有些不堪重负。
黄忠、甘宁二将骑马在前,一左一右护卫着刘贤的车架。
“怎么回事!”不知情的蔡蕙一声惊呼,忙扑上前,却被黄忠给拦住。
“夫人,主公情况可能会传人,请夫人不要上前。”黄忠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悲喜。
诸葛亮则拉着董奉,上前道:“董先生医术盖世,让他来看看!”
众人都是一脸着急,董奉忙起身上前,掀开了帘子。
“董先生许久未见。”刘贤面若金纸气若游丝的出言道,但是旋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董奉早就被授意过,一脸正经的把起来脉,良久才道:“以我观之,明公应该是湿邪入体,交州偏远,气候潮湿,多有不易。”
韩嵩还想上前查看,却被蔡蕙一手推开,蔡蕙走上前急切的问道:“董先生,夫君何时能养好!”
董奉沉吟片刻,才道:“我给明公开上几副药,先吃着看看效果,此病不能见风……”
蔡蕙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韩嵩还想上前,蔡蕙却一把把他推开,搵怒道:“不能见风,听不到么!”
韩嵩知道眼前这个女子的厉害,只能陪笑道:“还请夫人让我上前一看,镇南将军委派我有要事在身,我得辨明刘将军的疾病。”
蔡蕙怒不可遏,像个保护鸡仔的老母鸡一般立在马车前面,大声斥责道:“我夫君为了你们将军的事业,奔波千里,身患恶疾,你们却丝毫不肯体谅,还这般咄咄逼人!”
说着,蔡蕙放下来了马车上面的帘子,正看到挂在车门用来压风的佩剑,当下再无犹豫,拔出宝剑来就要朝着韩嵩刺去,一边刺,口中一边还道:“狗贼子,定是你蛊惑我姐夫!纳命来!”
韩嵩不敢反抗,只能躲闪,众人唯恐伤了蔡蕙,不敢上前,这下可好苦了韩嵩,他本是个文人,又不敢伤害蔡蕙,左右维支,不多时身上就多了几个口子。
好在蔡蕙力气小,不过片刻就拄着剑,有些气喘吁吁的道:“狗贼,若是再敢欺我夫君,我襄阳蔡氏定然与你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