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辞澜像察觉不到这样的动作有多暧昧似的，若无其事跟聆雾攀谈起来，欣赏着他越来越红的耳廓。
啧。
真是纯情啊。
聆雾咬了咬下唇，将冰凉的手贴在尹辞澜的手背上，将他的手从自己腰间取下来，睫毛微微一颤：“尹总......我们出去聊。”
“好啊。”
尹辞澜迈开长腿，在迈出门槛时将聆雾的肩膀扣住：“小心点，别又摔了。”
聆雾乖巧着：“嗯，知道了。”
说实话聆雾的柔软的性格和清冷的外表很有反差，能很大程度上激发男人的破坏欲和占有欲，招来变态的觊觎。
就如此刻，尹辞澜心底仿佛被羽毛挠过，有什么魔力似的，他伸手想去抚摸少年毛绒绒的发顶。
聆雾悄无声息的避开，单纯的问：“尹总，怎么了？”
尹辞澜眸光闪了闪：“没什么。”
他将手垂放在西装裤旁，摩挲着指腹，简直能幻想到聆雾的头发是什么样的触感，一定非常好摸。
这种若即若离的滋味更是要命。
尹辞澜并未意识到危险悄无声息靠近，被循循渐诱着走进这场蓄谋已久的接近里......
尹辞澜：“你什么时候来的？”
聆雾有问有答：“我早上8点过来的。”
尹辞澜聊起别的：“大雄宝殿是禅心寺的主体建筑，殿内供奉的释迦牟尼佛像高达22米，是帝国境内最大的室内佛像之一。”
“是不是很壮观？”
“很壮观。”聆雾：“我也是听同学说起，特意过来看看。”
尹辞澜：“聆雾，你也信佛？”
“只是有了解。”聆雾意味深长着：“我对神佛有敬畏之心。”
小僧人：我没见你有什么敬畏之心。
聆雾顺势而问：“那尹总您呢？”
“我？”尹辞澜对此讳莫如深：“信仰是不需要原因的。”
“你还要拜吗？”
聆雾摇头：“不拜了。”
尹辞澜又搬出那套说辞：“佛讲缘法，我们在禅心寺再次见面就证明我们之间有缘，我的车就停在山下。”
“小同学，我请你吃顿饭，不过分吧？”
聆雾颔首：“恭敬不如从命。”
下山很快，尹辞澜的车就停在禅心寺下的停车场里，聆雾本以为他会携带司机，但事实上并没有。
他在手机上远程操作着，一辆黑色宾利就从停车场里行驶出来，停在两人跟前。
聆雾看着那辆无人驾驶的车，眯了眯眼睛。
AI驾驶，帝国的AI自动驾驶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了，不仅能够随机应变，开车技术更是能够媲美职业赛车手，且相较于人类司机而言更便捷。
这种高精密高效率的AI，几乎能做到恐怖的0出错。
但AI自动驾驶技术研发出来却仿佛是昙花一现，因为高昂的研发成果不对平民开放，贵族阶级又享受“奴役”司机高人一等的快感。
久而久之就成了无人问津的东西。
聆雾对这种技术的了解更多来自于联邦。
打开车门，聆雾和尹辞澜两个人坐在后排，并不显得拥挤，空气静默。
聆雾无意间提起：“尹总用AI自动驾驶？怎么不用司机。”
“我之前在国外满世界跑，司机是人，只要是人就都会累。”尹辞澜十指相扣搭在膝盖上：“而且AI有一个人类无法匹敌的优点。”
“它无条件听命令行事，且不会累。”
聆雾点头，眼底思索着什么：“那很方便了。”
尹辞澜询问他：“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忌口。”聆雾：“我都可以吃，尹总你决定就好，我听你的。”
尹辞澜：“好。”
宾利很快离开禅心寺山脚，行驶十几分钟后到达了一家高档的西餐厅，门口站着彬彬有礼的侍应生，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晕，好听的大提琴曲流转在整个餐厅里，尹辞澜拿出黑卡包场。
两人在靠落地窗的地方坐下。
点完餐后，尹辞澜递给聆雾一杯水：“你脸色不好，晕车？”
聆雾想到要跟他坐在一起若无其事的吃饭，心底就恶心，大拇指的指甲在食指处掐出一个月牙的痕迹。
他面上不动声色：“有一点。”
两人有来有往的聊着，聆雾见多识广对人情世故也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仅提供情绪价值，还从侧面肯定，尹辞澜被哄得面露喜色，对聆雾是越看越满意。
相貌好、学识好、身材好，谦逊有礼，有才华还会为人处世......很轻而易举的就让人对他有了好感。
侍应生将菜端上来。
尹辞澜拿起叉子将香煎鹅肝放到聆雾的碟子里：“尝尝，这家餐厅的招牌菜。”
“嗯。”聆雾挤出个笑：“谢谢。”
随后低头吃饭，他的吃相很斯文，像旧世纪的王孙贵胄，但全程将那块香煎鹅肝忽略了个彻底。
尹辞澜自然注意到了：“不喜欢吃？”
他见聆雾食欲不高的样子，特意要了杯柠檬水：“喝点柠檬水，会好很多。”
尹辞澜的手腕越过桌面递到聆雾跟前，那杯柠檬水还被插了根玻璃吸管，聆雾自然而然的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少年露出好看的肩颈，那皮肤在灯光下雪白而薄，能隐约看到青色的血管。
很漂亮。
聆雾喝完，单手撑着脸颊，有点慵懒的看他：“喝完果然好多了。”
还是肯定对方举动的话。
尹辞澜对此很受用。
聆雾继而当着他的面将那块香煎鹅肝吃掉，然后又尝了下其他的菜，他优雅的放下刀叉，笑着朝尹辞澜说：“我去趟洗手间。”
尹辞澜：“好。”
聆雾从容离去，但转身的瞬间，表情由笑容转变为嫌恶，那种生理性的恶心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他走到洗手间再也忍受不了的吐出来。
聆雾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面色难看，他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铺在脸上，水珠从睫毛上滴落，顺着鼻梁划到下颌处，最后滴落到胸膛上隐入衬衫里。
他抬眸看见镜子里那张脸，此刻竟然变得熟悉又陌生，好看又扭曲，温柔又无情，是这么矛盾的、残忍的、割裂的......
披上人皮从地狱爬起来的恶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