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
李宁和李念卿早已在各自的房间里睡下。
楚风却飘然来到连庐山,站在峰顶,看着脚下的皑皑白雪。
白云苍狗,此去经年。
转眼间,自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几十年了。
前世的记忆对自己来说,越来越遥远。
现在,他已经拥有了强悍的力量,和悠长的生命。
而且这一切,甚至不需要自己努力,就会自动叠加。
一直以来,自己都随波逐流。
或许,真的应该找寻一下生命的意义了。
等此间事了,就去找一下冰魄龙吧。
尽早能把圣山的事情给处理个干净,自己才能更放心地享受属于他自己的逍遥时光。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滑过山巅,落在楚风头上的时候,他纵声长啸一声,所有的迷惘和惆怅尽皆消除。
有黑夜,有早晨。
或许,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他飞身而下,在他的身后,是几十头雪豹的尸体。
正在入定的卜神闻到了血腥的气息,蹭一下爬了起来。
“这么孝顺,居然知道给本尊带早餐了。”
楚风一阵气结。
这玩意儿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一口一个主人,叫的那叫一个不嫌肉麻。
现在在一起待久了,又是口无遮拦。
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是不是个女的?”
卜神愣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点儿暴躁:“说谁是女的呢?本尊可是纯爷们儿。”
楚风冷冷一笑:“那你就是个小人。”
“为什么?”
楚风耸了耸肩:“因为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卜神这才明白过来楚风是在骂自己,一张狗嘴,就要和楚风斗在一处。
院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昨天的一个猎人跑了过来,见到李宁家院子里堆的几十头雪豹的尸体,瞠目结舌。
“我的个娘来,怎么这么多,都是大神你弄的?”
楚风先是告诫卜神:“不许吃,等他们剥完皮之后,随便你。”
卜神却懒洋洋地回了屋:“谁稀罕,这玩意儿全是瘦肉,柴的要死,吃起来塞牙。”
李宁这时候披着衣服走了出来,看到这么多雪豹,也不惊讶。
“柱子,你这么早怎么跑我家了?”
柱子憨笑了一声:“这不,这位大神昨天让我去北月村找一下王柏青的家人,我怕耽误事情,今天一早就赶了过去。”
“但是问了一圈,都说不认识。”
楚风愣了一下,神念一展,远处几里的村庄里,有不少人和王柏青有着一样的血脉啊。
看来,这些人是怕麻烦了。
王柏青活了近四百岁才寿终正寝,一生都投入了修炼里。
或许,家族中认为他早死了。
这时候,就算是有人记住,谁又愿意接这种事情。
世事总是如此。
楚风倒是看的很开。
但是答应了王柏青,要让人记住他,自己就一定要办到。
“无妨……”
他笑着道:“你们待会儿吃完饭,就可以把这雪豹的皮毛剥下来卖钱了。”
柱子点点头,一脸可惜:“哎,这么多雪豹皮,若是有本事穿越连庐山,去宏川城卖,一张皮最起码能多卖二十两银子。”
看着他贪心的模样,李宁忍不住笑骂:“这些雪豹,让你们动一下手了没有,白得的还挑三拣四的。”
楚风一听,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李宁叹了口气:“这连庐山东西一千多里,其实宽也就百余里。”
“从地理位置上来讲,要比三百多里外的兰州城要近很多。”
“可正因为太过险峻,翻越不过去,兰州城的人知道我们只能卖给他们,就压我们的价格。”
还有这种事情。
楚风脑海里一亮。
王柏青师叔想的只是让人记住自己,能时常有人给自己扫墓。
但这个人是不是他的后人,却没有限制。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壁高千仞的连庐山,对李宁道:“师兄,你也知道,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安葬王柏青师师叔。现在那边不接受,我也不能让师叔做个孤魂野鬼。”
“你看,咱们村子的祖坟,能不能给王师叔一个位置?”
“这!”
就连李宁,面对着这个要求都有些踌躇。
而正准备剥皮的柱子,也停下了手。
李宁深深吸了口气道:“师弟,你有所不知,我们这边有规矩,非一族之人,不能葬在连绵之地。否则,怕旁人惊扰到了祖先的安宁。”
柱子不敢反驳楚风,但附和李宁还是敢的。
看着面有难色的李宁和连连点头的柱子,楚风心中一乐。
知道你们有原则,但如果给的够多,那原则就……
他随手掏出一枚符篆,正色道:“王柏青师叔在去世之前,曾经把这个符篆交给我。若是谁肯安葬他的骨灰,对这符篆许个愿,就能实现。”
“如果你们村愿意接受王柏青师叔的骨灰,那么我认为,它可以劈开连庐山,给你们新的生活。”
“我去!”
柱子忍不住道:“知道你是大神,但真有这么厉害吗?”
李宁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王柏青是什么修为,难道他还不知道?
这种劈山斩海的哪里,估计得有渡劫期的修为才能做到吧。
“师弟,你不要框我,这个只是很简单的清心咒而已。”
楚风呵呵一笑:“不妨信一信,反正不要钱。”
“如果没有用,那其他事情就不用管了。”
“如果能实现了你们的愿望,你们不但要接受王柏青师叔的骨灰,还要将这条山道命名为王柏青关,如何?”
“行!”
柱子兴奋地点了点头。
“只要是能劈开这连庐山,别说收纳这位前辈的骨灰,我们村派人早晚上香都成。”
“放肆!”
李宁皱着眉呵斥道:“这种事情不和村长商量一下,你就敢做主?”
“那还不简单!”
柱子已经开始往院外跑了。
“我现在就去找村长,到时候真成了,别说我们给那位前辈上香,让我们的祖宗在下面给他上香都行。”
李宁一阵气结,转而又担心起来。
“师弟,我知道你现在很强,但是劈山这种事情,你真的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