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怕惹事，不想掺和，刑部一干人等看着几箱子纸发呆。
光凭这些满大街都能找到的纸怎么去查？
刑部侍郎不甘心，还想问两句，厚着脸皮去问陆指挥使，“若是您来办，您会从哪里去找？”
“我？”陆序故作疑惑。
刑部侍郎点点头。
陆序大方说：“你是只查这些认罪书还是联同周扬明的案子一起查？”
“单查认罪书。”
“那你满大街去查。”陆序建议，“你没有时间压力了。那就慢慢查。”
刑部侍郎惶恐，“不成不成啊，祖宗，去街上查，时间来不及。您有没有速进的办法？”
陆序做出一副深思的模样，仰首望着天，“你既然已查过周家了，应该知晓与周家无关。认罪书是想干什么？揭露此事，自然是太子的死对头想做的事情。”
“您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陆指挥使，您能不能将锦衣卫的暗探借我一用？”刑部侍郎讨好陆序，“听说他们在民间行走，协助办案，十分迅速。”
“不成，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陆序拒绝，“惯来办案，我只发号施令，下面一层一层传达下去，何谓暗探，自然是暗中行事，谁知晓他们的身份呀。我给你指路了，你自己去查。”
随后，他将刑部的人都赶出去，招呼赵明过来，“去清理的时候，可曾发现什么？”
“没有。一切如旧，都闹出这样了，再荒唐的事情也无法引起人的注意，都在查这件事。”赵明据实回答。
陆序瞥他一眼，吩咐道：“暗中跟着刑部，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明白。”赵明行礼，“头儿，您就放心，刑部那些人鱼肉百姓，如何与我们比较。”
刑部若有本事，就不会赖在锦衣卫不走了。
陆序挥手，道：“你也小心些。”
“这件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赵明坦然，他只知道嫂子带走了周扬明，其余的一概不知。
他也不多问，上面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办事。
陆序满意道：“好，去办。”
刑部的人磨磨唧唧离开锦衣卫，带回一车子认罪书就花了一上午的时间。
刑部尚书急得心口疼，“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
“方才去问了指挥使，他让我们太子死对头的根源上去查。”
“查这个干什么？哎呦，你脑子撞的是浆糊吗？查这个干什么，让你们查认罪书，拿着纸挨个铺子去找。快去。”刑部尚书怒骂。
怎么想的。
上赶着掺和皇家的事情，那是掉脑袋的事情。
刑部侍郎被骂，认命地领着下属，出刑部，去大街上找。
林识意坐在铺子里，就看到了刑部一干人，拿着刀，挨个去找。
东风叉腰站在窗下，不觉好笑：“可真够蠢的。”
“他们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林识意解释，“刑部压根没真心去查，他们在等陛下与御史台的结果。”
这一回，不是一人的天下了，涉及两位皇子，又是东宫，那是多少人盯着的位置，别说御史台盯着，其余几位皇子的母族也不会放过的。
太子一旦被废，按照顺序，四皇子为长，这样的利益太大了，足以诱得四皇子母族为之努力。
刑部的人满大街乱跑，给人一副认真查案的姿态。
林识意喝了一壶茶，领着东风便走了。
回到府上，恰好看到沈三娘在厅里等她。
她缓步上前，三娘起身行礼，“阿意，我来找你，想问周家的事情，你也看到沈家的情况，我谁都靠不上。”
“你想问什么？”林识意俯身坐下，“如今陛下还没有判罪呢。”
“我知道外面的认罪书来自于你。”沈三娘目光灼灼。
林识意淡然一笑，从容不迫，“你可有证据？”
沈三娘哑口无言，林识意继续说：“没有证据就闭嘴。”
“阿意，我就想问问，周二公子会判什么罪？”
“不知道。”
沈三娘脸色发白，自知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敢说了，手足无措。
“既然无事，你先回去，若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林识意无意与她纠缠，站起身，提醒她：“祸从口出，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休要胡言乱语。”
“阿意，我……”
林识意抬脚走了。
沈三娘顿在原地，心中害怕，外面传得风风雨雨，府里人都说她运气好，在大难来临之前，脱离周家，让她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可真是这样吗？
她还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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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一连查了半月，抓了不少杂货铺子的老板，严刑拷问，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反而闹得人心惶惶，不少铺子都将门关了，街市萧索。
御史台与太子对上了，势必要查清楚，皇帝骑虎难下，唤了陆序近前。
“刑部那帮庸才，毫无用处，陆序，你去查，查清认罪书的来源。”
“陛下，都已过去半月了，人都跑光了。”陆序神色无奈，“再多的证据都被销毁。臣劝过刑部换个方向去查，他们不听，浪费了大好时间。”
皇帝一听，肠子都要悔青了，道：“你去查。”
“陛下，臣只怕也查不出来。搁置的时间太久了，人长腿会跑的。”陆序不想接这等任务，改口询问道：“陛下，不如臣帮忙去查三皇子被害一案，您看如何？”
“你想得美！”皇帝才不会答应下来，但很快，他又想起一计，“陆序，朕对你不薄，太子视你如兄弟。”
陆序揖首，嘴上拍马屁：“陛下与太子殿下的恩德，臣会铭记一生，臣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朕不需要你去死，但朕希望你按住此事。”皇帝语重心长般开口，“太子一事，牵涉朝堂根基，一旦闹起来，动摇根基，天下不宁。”
立太子，稳定朝刚，如今朝臣要废太子，岂不是让天下大乱。
陆序怔了怔，故意做出一副痴呆的模样，不忘问道：“陛下恕罪，臣不懂‘按住’是何意？”
他的‘愚蠢’让皇帝很不满足，呵斥道：“陆序。”
“陛下！”陆序撩袍跪下来，“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