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庆祝活动一直持续了大半天,直到临近日落,村民们才意犹未尽地各回各家,留下面面相觑的“木叶英雄”们。
特别是像带土和卡卡西这种站在C位的,更是应酬得精疲力尽。
带土这么开朗的人,都感觉脸快笑僵了,比跟砂隐再干一架还累。
“我先回家一趟,等睡个饱再来找你哈,累死我了。”
终于到了可以解散的时候,带土欢快地跟卡卡西挥手告辞,“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拜访玖辛奈姐!”
说完,他飞快跳进身后卷起的空间漩涡里。
就在这时,卡卡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张嘴想要叫住他,但一句“等等”还没出口,眼前已经失去了带土的踪影。
卡卡西沉默了一下,喃喃道:“算了,带土总会知道的,希望他别太伤心吧!”
与此同时,带土已经通过神威,回到了自己位于宇智波族地一角的家中。
但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家门前冷冷清清,毫无人气,连院子门口的落叶都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
“就算我真的战死了,也不该这样冷落我奶奶吧?好歹我也是村子的英雄,族人们就不能帮忙照顾一下吗?”带土有些生气地想道。
和村子里不少孤儿一样,他的父母也都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战死在了战争中,只不过他比较幸运,还有一个奶奶一直拉扯他长大,不必受人白眼。
他爱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习惯,难说不是长期跟老人家一起生活养成的。
虽然知道自己离开这么久,奶奶一定很伤心,但他总觉得村子和家族都不会亏待了功臣的亲属,现在看到跟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一幕,不禁大失所望。
“这样薄情的村子,果然到了必须被改变的时候了……”
“奶奶,我回来了!”
调整好心情,他才恢复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推开了门。
这一刻,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奶奶从屋里走出来,站在廊下慈祥微笑的画面,以前每次放学归来,奶奶都会是这样的表情。
“回来了啊,带土……”奶奶每次都会这样说。
“是啊,我回……”带土下意识抢答,但话说到一半,才惊觉没听到熟悉的招呼声。
他瞬间愣在了原地。
“奶奶?”
一缕不安骤然浮上心头,他连鞋都顾不上脱了,连忙冲进屋里。
可找遍了每一个房间,都没看到老人蹒跚的身影。
只有空空的碗筷和蒙尘家具静静地摆在那里,像是已经很久没有人生活的痕迹了。
“奶奶!”他惊呼一声,种种不祥的念头,在脑海里奔涌得格外激烈。
“难道被族里安排到其他地方去生活了吗?”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老人可能得去处,一个闪身出了屋子,又跳到隔壁邻居的院子里。
隔壁大叔正好被他的动静惊动,出门来察看,突然眼前一花,就被带土一把拽住了胳膊。
“德郎大叔,我奶奶呢?你告诉我,我奶奶去哪里了?”带土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问道。
“啊!”
宇智波德郎在宇智波一族里只是个没有查克拉的普通人,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疤脸怪人吓得惊叫起来。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他才终于认出了带土,“是你,带土!你真的活着回来了!我听去参加庆典的邻居说看到你了,我还有点不相信,以为是同名呢!要是你奶奶的在天之灵看到你回来,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在……在天之灵?”带土惊愕地张大了嘴。
“不!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我都能活着回来,我奶奶怎么会去世!你说啊!”带土不敢置信地大吼起来。
“带土,节哀。”
宇智波德郎唏嘘道,“我没有骗你,当时前方传来你的死讯,我们都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你奶奶她悲伤过度,没过两个月就驾鹤西去了!”
轰!
带土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此时此刻,所有的担忧都成真了,过去跟奶奶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像洪水一样漫过他的脑海。
“都怪我……是我回来晚了……”
渐渐深浓的暮色下,失魂落魄的带土像个幽魂一样朝着院子外走去。
宇智波德郎连忙伸手想要拉他,但明明摸到带土的手臂了,却抓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也不开门,直接穿墙出了自家院子。
“难道我看见的是带土的鬼魂?”
宇智波德郎当然不知道神威瞳术的秘密,呆呆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满脸不可思议。
一阵风吹过,他忽然打了个寒战,一转身回到屋里,“砰”地一声把门关死,再也不敢管闲事了!
带土出了宇智波德郎的家,像个漫无目的的游魂野鬼一样来到大街上。
他还处于浑噩之中,只是本能地出了村子,朝着南贺河的方向游荡而去。
那里是宇智波一族神社的所在地,也是他们埋葬族人的公墓,他想亲自去跟最疼爱自己的奶奶拜别!
南贺神社位于宇智波一族参与建立木叶之后最早的族地,不过经过木叶这么多年的发展和扩张,已经渐渐远离繁华的街道,也就顺理成章地被荒废了下来。
平时除了宇智波一族的上忍开会和举办丧事,很少有人会靠近,人迹罕至。
当带土抵达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落山。
起伏的山势间,是黑幢幢的树影,林间飘荡着鬼火,隐约还能听到狐狸的叫声。
有些破旧的神社鸟居和满是青苔的石板路,在夜色的映衬下透着一股子阴森。
在林立的碑林中逡巡半晌,带土终于找到了自己奶奶的坟墓。
但和他期待的极尽哀荣不同,奶奶的坟前只竖立了一座矮小的墓碑,坟前也无人祭扫的痕迹,跟隔壁带有花岗岩芝台的华丽墓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清冷的景象,打碎了带土心里最后一点香火情分。
虽然他本来也没对族里抱有什么幻想,但这么处理一位战争英雄家属的身后事,也未免太令人心寒了!
“难道就因为我拜在了水门老师门下,没有跟族人一起行动的缘故吗?”
带土站在坟前,双拳紧握,血红的独眼中,散发出阴寒的气息,“分队又不是我的主意,为什么要迁怒在我奶奶身上?”
看到唯一亲人的惨淡落幕,哪怕已经对这个地狱般的世界完全死心,他也不由得流露出真实的愤怒。
然而还不等他想好该怎么倾泻自己心中的愤怒,突然,身后传来忍者鞋落地的轻响,一个倨傲的声音响起:“带土,跟我们走,刹那长老要召见你!”